“我會喝的,不過這單必須你買。”善馨端起我給她倒上的紅酒,細細小抿一口。
我,我能說我沒錢買單嗎?手裡的酒杯不知是該放回桌子上還是送到嘴邊。
“噗……”善馨笑了,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為難,她放下杯子,接着說道:“喝吧,等會我替你付款,不過這錢還是得從你這個月的工資裡面扣。”
我想哭,剛才的服裝已經快把我的工資扣沒了,這若是再扣,我下個月估摸着隻能吃西北風了。
我硬着頭皮道:“我的工資不夠,要不,等下個月再扣?”
善馨笑:“行,那就算我先借你,日息10%。”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善馨,要送到嘴裡的紅酒咽不下口了。
“别,你這高利貸,你還是這個月就扣,我怕我下個月連西北風都沒得吃。”
善馨白了我一眼:“喝你的酒吧,不過我想等你不再要别人買單那天,你再喝這酒的味道喝着才好。”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暗指我沒能力,或者是是因為她看破了我想着和她吃一頓燭光晚餐的小心思,她在讓我的這點小心思破産,她在委婉的告訴我,我和她的關系還沒有好到那一步,總之這酒喝在我嘴裡是的确一點味道也沒有。
我興趣黯然,以填飽肚子為目的吃着食物。靠海吃海,吃起來本應該是很美味的海鮮吃在我嘴裡卻是索然無味。
善馨與我截然相反,她一邊優雅的品着紅酒,一邊繼續看着外面出入的人。
很快,我吃完了,而善馨卻還是在優雅的品着紅酒,就好似忘了她這守株待兔的方法根本行不通。
我再也忍不住心裡的好奇,我問她道:“善總,你怎麼就這麼肯定謝雄飛一定住在這家酒店?”
要知道,這附近的酒店多達五六家,要想确定謝雄飛一定住在這家酒店,除非讓警察一家一家來查。
善馨細細嚼完一隻大龍蝦,優雅的用餐巾紙擦着她的手,緩緩開口道。
“你先看看那些酒店的環境。”
我轉身,看到那些酒店在品質各方面都差了不少,我一下釋懷。
謝雄飛作為一家成功企業的大股東,他的身價可想而知,而有錢人既然是度假,自然會選環境比較好的酒店。
可我還是不解,就算是住在這酒店,這個點謝雄飛會不會已經早已回酒店了?善馨如此有耐心的守株待兔,可真的有機會嗎?
我繼續說道:“要不,還是明天早一點出來碰碰運氣吧?”
善馨就好似沒聽到我的話,她繼續細細品嘗着屬于她的美事。
良久,她忽然開口道。
“以前我和我媽在這裡遇見過謝雄飛一次,他母親說喜歡這裡的美事,他一定會來的。”
我沒法想象,因為謝雄飛有錢,善馨就判定謝雄飛一定會入住在這家酒店,因為謝雄飛母親贊美了這家店的美食,善馨就确信她一定會來這裡。
如果是其他人這樣判斷,我一定會認為是他瘋了,可善馨做出來的判斷,我必須選擇無條件的相信,我也和她一樣看着窗外,期待着謝雄飛的出現。
我理解善馨的不理智行為,選擇背水一戰的她,她的付出比善天服裝任何一個人都要多得多。
忽然,善馨停下了她進食的動作,驚喜道:“來了!”
我順着她的視線看去,一對四十多歲的夫妻,二人攙扶着的應該是男人的母親。
我看過善馨給我的資料,約一米六左右的男人正是謝雄飛,穿着很是普通的他,如果不是我事先看過他的資料,我根本沒辦法将他和騰飛科技的大股東身份聯系到一塊。
謝雄飛的老婆盧蓉穿着平底涼鞋,她身高得有一米七以上,天生麗質的皮膚,但素顔的她看上去和一個普通的家庭主婦并沒有多大區别。
與之相反的則是謝雄飛的母親,穿着的那身衣服我無意中在一本雜志上看過,是個大牌,看上去很普通的,但穿在身上據說非常舒服,價格達到了驚人的六位數,與謝雄飛夫妻二人的穿着截然相反。
善馨在看到他們三人進來後,她收回了視線,小聲自言自語道。
“多幸福的一家人,隻可惜這樣的好男人太少了……”
她憂傷的語氣中有一種失落,有一種渴求,聽上去她的情緒很是低落。
我不明白,她在這裡守株待兔是盼着謝雄飛出現的,可現在謝雄飛真正出現的時候,她怎麼卻反而不高興?
我不解的看着善馨,她眉頭緊鎖,美眉打成了一個結,她将送到嘴邊的食物放回了盤子。
我開口問道:“謝雄飛已經來了,可我看你好像并不高興啊?”
善馨搖了搖頭,她問我道:“如果給你一個億,讓你疏遠你的家庭,你會願意嗎?”
我下意識的想說我不會,這時候我腦子裡忽然閃過我父母的影子,年紀大了的他們,我有管過他們嗎?
我好像僅僅是做到了不啃老,我離開了他們,這些年我得到的,别說一個億,就連九牛一毛我都沒有得到,可我還不是照樣疏遠了我的家庭?
我苦笑,我回答道:“我不會,但我在不經意間卻這樣做了。”
善馨緩緩看開口道:“也許,大部分人的答案是選不會吧,但他們可能不知道,他們認為的不會,實際上卻是會,他們的答案實際上是選了會。”
停頓了幾秒鐘,善馨接着說道:“謝雄飛絕對是個好男人,他不僅僅是選了‘不會’,還真正做到了‘不會’,從行動上做到了!”
我認同的點了點頭,我心裡是慚愧的。
一個成功的企業家,能在功成名就的時候選擇放棄自己的事業與名利,選擇陪伴在自己的家人身邊,因為母親喜歡這裡的食物而不遠千裡帶母親來這裡……
謝雄飛的這種選擇,是很少有企業家能夠做出這種選擇的。
我想到了我之前在善馨面前說謝雄飛連大學都沒有上過,可我這個大學裡,别人眼中的才子又是什麼樣?
我好像除了在父母生日及過節的時候,我才打過問候的電話給他們,給過少的可憐的零用錢作為我的盡孝外,我又做了什麼?
我心裡其實明白,父母要的并不是太多,他們隻需要兒女的陪伴,時常的問候。
我可能沒錢做不到像謝雄飛這樣,但多陪父母,多關心父母我其實是可以做到的。
這一刻,我感覺我的臉火辣辣的。
善馨自言自語感慨道:“人生,如果能有一個這樣的父親,一個這樣的男人,人生将是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