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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返航

最強漁夫 怒海疾鷗 3566 2024-01-31 01:09

  這條五百多馬力漁船的魚艙,能裝兩千多箱魚,再加上甲闆上能裝個五六百箱,一共不到三千箱。

  第二天,魚群還是沒散,中午一上網,又是五六萬斤,這樣一來,船上就有了兩千多箱魚了。二船上也差不多。

  把這些魚下艙裡,整個魚艙就滿了。但是船長孟鐵然并不滿足,他還要拖一天。再拉上來魚,就隻能露天放在甲闆上了。

  出海的第四天,中午又上來一網,還是很多,孟鐵然看見頭船甲闆上裝不下了,就用對講機招呼二船來釣過去一半,等把魚都釣上來船,孟鐵然駕船掉頭,就往家跑。

  李葉白一聽說回家,心情頓時開朗起來,他出來這些天,看不見陸地,還真有些想念。

  正巧這天還沒有霧,中午的陽光溫暖,船跑起來,帶來的微風,叫人無比的惬意。

  李葉白幹完活,就跑到了後台,獨自躺在那裡,眯縫着眼睛,享受着初夏溫暖的陽光,還有那清新的空氣。

  他思索了一陣這幾天幹活的過程,基本已經想通透了,思緒就紛飛了起來。

  父親,母親的臉龐,火車上,趙晴,蕭婷婷,未來生活,在漫無邊際的遐想中,李葉白看了一眼跟在船後面飛翔的海鷗,說聲午安,就睡着了。

  晚上,老胡剔了鲅魚肉,然後剁碎汆丸子。這鲅魚做丸子,一定要加水大力攪拌。老胡頗有經驗,汆出的這丸子,潔白如玉,嫩滑無比,清湯加香菜,别提多麼賞心悅目了。吃到嘴裡,鮮美無比。

  李葉白食欲大增,滿滿一缽鲅魚丸子就吃了進去,剩下了湯,泡了半碗米飯,也吃了進去。

  老胡看見李葉白的樣子,十分滿意,眯縫着小眼,抿了一口酒,然後說:“小哥,這一趟海幹下來,感想如何?”

  “挺好的,尤其你這手藝,就讓我舍不得下船了。”李葉白吃飽了,拍馬屁果然很有力氣。

  老胡聽見李葉白這話,十分受用,眯縫着小眼,笑着說:“小哥,在陸地上看你傻不拉幾的樣子,一出海,仿佛就開了竅,你果然是海命的人。”

  海命?李葉白還頭一回聽說這個詞。

  “老胡,幹個破漁船,還整出海命來了,你真是大言不慚呐,”這時,齊大明插話說,不失時機的又甩出一個詞。

  “嗨,你懂什麼,人各有命,金木水火土,天空陸地和海洋,人的命都在這幾個屬性裡……”老胡一聽齊大明的話,登時不樂意了,眨巴着小眼睛,要滔滔不絕的講一套。

  但是齊大明可不願聽這些雲山霧罩,裝神弄鬼的話,說:“行了,老胡,你早些年給人算命,誰也不是不知道,不用整這個,我就問你,你要是明白,為什麼算命沒發财,卻跑漁船來打漁了?”

  老胡聽見齊大明聽見齊大明揭自己老底,登時有些急了,說:“你小子懂啥?我來打漁,是另有目的,是身負大任。”

  李葉白看見老胡連酒杯都放下了,他啥時候放下過酒杯?看樣真是有些急了,就連忙圓場,說:“古人說的,也有一些道理,尤其命運這樣的事情,不能拿科學眼光看,那樣也看不明白。”

  老胡聽見李葉白的話,這才,說:“大明,你歲數比這位葉白大,但是見識卻差遠了。”

  齊大明看見老胡既當選手,又當裁判,知道沒啥理好講,笑了一下,就不說話了。

  到了第二天早晨,李葉白在舵樓和蕭子豪值班,就看見遠處隐約出現了山巒,連綿起伏,橫亘天邊,這時要靠陸地了。

  船越駛越近,就看見這條海岸線蜿蜒起伏,大大小小的碼頭點綴在凹陷之處,一目了然。

  李葉白看見這山峰,心情豁然開朗,這四天,滿眼都是海水,如今眼見陸地,叫他如何不激動。

  船一頭紮向紅島碼頭,眼瞧已經能看見紅島的高樓大廈了,李葉白就将舵交給了黃少良,和蕭子豪下去準備靠岸。

  夥計們都已經出來了,将船碰都找了出來,挂在船舷邊,然後将綁繩也準備好了。李葉白和蕭子豪站在船頭,看見碼頭上早已經停了好幾輛大貨車,張經理的那輛轎車也停在碼頭。

  這個季節打的沙裡鑽小魚,都是賣給冷藏廠,他們凍好,就發到南方去,賣給養殖螃蟹和鳝魚的那些人。

  碼頭上,站在張經理身邊的,除了冷藏廠的經理,還有一個剃着平頭,戴着金鍊子,手夾皮包的年輕人。

  紅島碼頭也和别的地方一樣,明面是碼頭管理處在管理,但是,暗中還有一股地下勢力在掌管。這股勢力的老大叫王金龍,是紅島雙雄之一,與另一股勢力,号稱東北幫的老大于如水,并立紅島。

  王金龍是本地人,東北幫是外來者,所以,王金龍近水樓台先得月,将這油水最豐厚的紅島碼頭納入麾下。

  他們賺錢的方式也不算特别,當地的漁船要賣貨,或者冷藏廠,加工廠,冷鮮運輸的要收貨,都要經過他們,美名其曰“代理”,本質上就算扒層皮。

  王金龍從這個紅島漁港剛興旺時就這樣做,那時,紅島這些漁船的老闆都很小,也無力反抗,就慢慢變成了一條慣例。

  後來,這些漁船小老闆越做越大,有的已經做成了集團公司的規模,滿可以不理王金龍這一套。但是,這些老闆既然這麼有錢了,就不在乎這點扒皮錢了,反正是慣例,也不丢面子,就犯不上和王金龍扯。另一個,給王金龍點薄面,以後讓他辦點自己不好出手的事情,就算投資了。

  王金龍自然明白這點,所以,對這種大公司的船,他也就象征性的扒點皮,兩廂一将就,皆大歡喜,這種習慣就算延續下來了。

  平頭年輕人就是王金龍的得力手下,别看他體格不算魁梧,卻有個霸氣的名号,叫曹斧子。這個名字是在一次與東北幫的對抗之中,他手持兩把斧子,砍翻五個大漢以後,道上人送的綽号。

  李葉白幫着蕭子豪等人将船靠上了碼頭,然後就跳了上去。這一到碼頭,船上的感覺還沒消退,李葉白就覺得碼頭都在搖晃,腳底好像在動一般。

  張經理一看船靠岸了,就喊着讓大家趕緊卸貨。

  兩船總共五千多箱魚,足足卸了得有八個鐘頭。這卸貨比在海上幹活累多了,速度又快,箱數又多。

  李葉白咬着牙,好歹堅持下來,他覺得,自己胳膊上的肌肉都仿佛長了出來。

  卸完了貨,大家收拾完畢,就預備放工了。

  張經理來到換了幹淨衣服的李葉白面前,皺着眉頭問:“你能不能幹了這活?”

  他一聲稱呼都沒有,顯得非常傲慢。

  “能幹。”李葉白斬釘截鐵的說。

  張經理點點頭,說:“能幹就好好幹,别不聽話。”

  “就是,你既然想幹,就要守規矩,尤其是不能扔魚。”這時,黃少良在旁邊說道。

  黃少良這真是赤果果的告狀,絲毫不顧忌李葉白就在眼前。

  “那條魚還活着,也不大。”李葉白忍住了怒氣,說道。

  張經理聽見黃少良說李葉白扔魚,臉色就陰沉了下來,說:“你扔魚?那麼,我就得罰你錢了。”

  剛說到這裡,一輛黑色奔馳s600開了過來,前面就一個司機,後面坐着一個身材微胖的中年人,和一位十八九歲的女孩。

  張經理看見這輛車開過來,急忙跑了過去,他對自己老闆這輛車非常熟悉。

  一邊向那邊跑,張經理一邊惶恐,自己的老闆掌管着那麼大的一個集團公司,漁船雖然是賴以發家的業務,但如今,比起集團内的房地産,造船廠,食品加工來說,漁船早已經是微不足道的了。

  不知他今天來是幹什麼了,會不會是聽到什麼風聲,下來檢查自己的工作了?

  等跑到奔馳車跟前,奔馳車後座的玻璃早已經搖下來了,隻見趙永初的平靜的臉露了出來。

  有财勢的人,風度都是這樣,因為一切都在掌控,所以,态度不驕不躁,都很沉穩。

  “老闆,你來了。”張經理一改剛才那樣傲慢的神色,臉上挂着媚笑,低頭哈腰地說。

  “哦,我來随便轉轉,最近漁船拉的效益還行吧?沙裡鑽拉的怎麼樣?”趙永初淡淡地問道,他也是從漁船小老闆幹起來的,所以,對這漁情非常了解。

  “報告老闆,最近這兩趟海非常好,船回來,都裝滿了魚。”張經理連忙報喜,想得到趙永初的誇獎。

  “那就好,你這段時間好好盯着,這時候正是出效益的時候。”趙永初吩咐道。

  趙永初在這和張經理說話,坐在他傍邊的那位姑娘則透過車窗向外看去,她雖然生長在紅島,但是卻很少來漁港,這地方不是女孩子來的地方。

  今天,父親答應陪她出來轉轉,她想到的第一個地方,就是這紅島漁港。此時,她好奇地看着漁船林立,人們忙的熱火朝天的漁港,感覺和自己家裡豪華的别墅,學校安靜的校園,仿佛是天壤之别。

  忽然間,她看見了一個少年,隻見那個少年也向車這邊看來,但明顯看不清車中人,隻是露出好奇的神色。

  女孩心裡一陣激動,推開車門,就走了下去,對那個少年喊道:“李葉白,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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