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邁克可算是吓傻了，如果說沈歡之前的那些話是吹牛逼，那麼此刻對方正确地說出了好友陳默的名字，就不可能再是吹牛逼了，而且，沈歡和對方那一問一答的最後一句，算是斷送了自己朋友的大好前途。
他想都沒想，猛然抱着沈歡哀求：“沈……沈先生，你看是不是，是不是不要這樣做，我剛才言語冒犯了你，我向你道歉，行不行？”
要不是大庭廣衆之下，他下跪的心思都有了，畢竟是自己的失言斷送了朋友的前途。
之前還耀武揚威的一個人，現在居然如此卑躬屈膝，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楊露也吃驚不小，在她看來，沈歡就是一個軍二代仗勢欺人、嚣張跋扈的主，最多就是懂點曆史耍點小聰明，而此刻，聽着電話聲看着邁克的舉動，楊露不得不對他是另眼相看了。
沈歡總算覺得這個邁克也還有點良心，知道自責，知道真心對待朋友，這次就放過他吧，也算是讓他改掉吹牛的臭毛病。
沈歡對着電話那頭笑了起來：“我跟你說笑呢，讓你辭你二話不說就辭了。”
“我們倆的交情不用問為什麼。”
倒不是電話另一頭的老闆太過軟弱，沈歡可是對他一樣有救命之恩。
“好了好了，我是開玩笑的。”沈歡說，“那是我一個朋友，打這個電話就是讓你多觀察觀察，如果有機會提拔就多提拔一下。”
“行，我記住了。”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才挂斷電話。
邁克總算松了一口氣，一改之前的鄙夷嘲諷，很誠摯地說了聲謝謝。
“謝就不用了，他能做到高管也不容易，算是為華夏争氣了，你回頭告訴他，讓他以後千萬别在亂說話，否則沒什麼好結果。”
“我一定轉達！”邁克千恩萬謝。
事情都鬧開了，大家都沒了興緻，邁克回了酒店，沈歡和楊露也開車返回營地。
一上車，楊露就坐到副駕，側着身子盯着沈歡看。
“你不要這樣的看着我，我的臉會變成紅蘋果。”沈歡專心開車，目不斜視地說着。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楊露凝眉低語。
“我倒是不好奇，你跟楊司令絕對不是一樣的人。”
楊露一笑說：“那當然，我是女孩子，也不是軍人。”
“我不是指這個，我說的是性格，你沒有楊司令那種灑脫和持重，少了一份對自己民族的榮譽感。”
楊露垂下了臉，她也知道沈歡說的對，她留洋求學多年，一直隻看到了外邊世界的先進性，對比着華夏的落後一面，卻疏忽了一點，這裡才是自己的根，才是在海外昂首挺兇的堅實後盾。
兩人一路無話，回到軍營道别。
楊露來到辦公室見到了楊鐵澤。
楊鐵澤見她一副神情失落的樣子，關切地問候起來：“咋整滴，這麼早就回來啦？是不是沈叔叔家那小子欺負你啦，給爸爸說說，爸爸幫你找理去。”
“不是，不是，他哪能欺負我，隻不過今天聽了他的一些話深有感觸。”
“喲嚯，我家露露平時聽誰的話都沒感觸，怎麼一個臭小子的話就把你哄得一愣一愣的，還真有他爹的風範嘛，鬼主意一個賽着一個來。”
楊露把上午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楊鐵澤，楊鐵澤聽完後，大覺有趣，哈哈地笑起來：“之前就聽沈蟠龍說過他兒子在外曆練，今日才知道，果然是塊好料，處江湖之遠卻憂其家國，不錯不錯，是個有良心的漢子”
說到這裡，楊鐵澤心中在想，沈歡今日出行應該也來不及佯裝演戲，更何況能聯系到頂級的CEO，這就證明他确實沒有掩飾什麼。
俗話說虎父無犬子，兒子接受過庭之訓尚能如此磊落，那父親也不會是心術不正之人，那軍情洩露一事，恐怕與沈蟠龍真的無關，心中也打消了三分對沈蟠龍的懷疑，但是，不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刻，他都要時刻提防沈蟠龍。
另一邊，沈歡也跟沈蟠龍講了上午發生的事，沈蟠龍笑了笑說：“你可别把人家吓壞了，不就是些小小無知，不用鬧那麼大動靜去教訓人家。”
沈歡可不同意了：“爸，你這話就不對了，這怎麼能算是小小的無知呢，如果任其發展，說不定日後成了裡通外國之人，又幹出什麼洩露軍情的勾當！”
沈蟠龍一笑：“你倒是現炒現賣啊。對了，話說回來，對于你爹頭上扣下來的這頂帽子，你打算怎麼處理。”
“還沒想好。”
“那就趕緊想，你爹我還等着你幫我洗白呢。”
“那你得跟我先說說情況啊，那些照片是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軍事部署完成之後，我們要通過專門的衛星傳回圖片，我這參謀部要一一驗證是否和原先安排一樣。”
沈歡想起之前提起的薩爾托通信，便問：“會不會是通訊衛星上出了什麼幺蛾子，被人竊取了。”
沈蟠龍洞悉兒子的想法：“你放心，我們的這個安全系數比你那朋友薩爾托通信的強多了，不可能是在衛星渠道洩露出去的，其實就算隻有薩爾托通信的水平，也沒有多少人有那個能力竊取，沒有準确的時間，他們不可能花沉重的代價随時盯着我們的衛星，他們還得找得到我們的衛星才行。”
沈蟠龍對此倒是很有自信。
“那保管方面呢？”
沈蟠龍揮了揮手說：“肯定就我一個人看過，楊司令都沒機會看，我一直把照片鎖在保險櫃裡，沒人觸碰得到――”
話說到這裡，沈蟠龍忽然全身一顫，雙目圓瞪，好像想起了什麼細節。沈歡知道，有時候腦海中的靈光一閃是不容打擾分神的，否則馬上轉瞬即逝，所以安靜地等着父親。
過了一分鐘，沈蟠龍整理好了思路，平靜了心緒，這才緩緩說道：“我想到一個細節，之前都沒怎麼注意，甚至第一時間就忽略了這個細節，現在你一說反倒是提醒了我。”
“有人碰過這些照片？”
“我不能肯定，但是現在看來，也隻有那一刻有機會。”
沈蟠龍很艱難的說出了一個人的名字：謝默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