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沈歡的通訊器裡出現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中原軍區航空兵第二師第一團二大隊前來執行護航任務，請東海戰友休息。”
兩架同為J11型号的戰機接駁了通訊頻率，與沈歡等人的戰機排成一排。
“東海的兄弟，你們可以回去了。接下來交給我們。”來自中原軍區的兩架僚機微微晃了晃機翼。
“好，我們撤！”兩名護送沈歡出東海的飛行員和沈歡道了别，然後一翻機身，離開了航線。
“我們代表中原軍區的飛行員向您表示敬意。”
通訊器裡傳出了護航者的聲音。
沈歡沉聲道：“辛苦大家。”
另一名飛行員接過話頭說道：“我們接到任務的時候都覺得，你帥呆了。”
沈歡側着臉，朝距離自己不遠的戰機座艙豎起大拇指。
對方很是開心得晃晃機翼。
從東海出發，一路上經過三個軍區的防禦範圍。
而從進入中原軍區的範圍開始，護航就成了一個慣例。先是中原軍區的兩架戰機代替了東海兩架僚機。接下來進入中北軍區之後，再度替換了兩架。
最後，京都軍區的接應戰機到了，中北的兩名飛行員才駕機返航。
京都軍區的兩名僚機飛行員沉默寡言，一路上沒有多說話，隻是護衛着沈歡前行。
直到進入了京都的空管區，通訊器裡才傳出飛行員的聲音，提示沈歡切換頻道，接入京都塔台控制範圍。
“動兩，動兩，機場無法降落，再重複一遍，機場無法降落。”
“什麼？”沈歡緊緊皺起了眉頭。
“動兩，動兩，進場無法降落，正在為你聯系備降機場。”
沈歡眯起眼睛，看了一眼油量，又回頭看了一眼李冰倩。
“來不及了！”從東海到京都，兩千四百多公裡，他的戰機帶着足量的油，挂着三個副油箱。但問題是，獲得權限的沈歡，全程加力。這樣毫無疑問降低了燃油的效率，此時，副油箱也見底了。
沈歡的戰機劃過京都上空，引得很多居民擡頭觀看。
“看，灰機！”小朋友跳着笑着。
可是他們卻不知道，作為飛行員的沈歡，此刻心急如焚。
蓦然，他靈機一動：“請求京西段高速公路備降！”
塔台沉默。
護航僚機的兩位飛行員也傻了。
又不是戰時狀态，怎麼能請求高速公路備降呢？
但是，很快，塔台的聲音傳了出來：“動兩，動兩，你的建議可行。我們即刻協調。”
聲音很熟悉，沈歡卻來不及仔細辨認。飛機從京都上空呼嘯而過，沈歡關注着油量，知道自己還能再盤旋一次。
……
同一時間，京西高速公路收費站。
所有的閘口都放了下來，不管是大車還是小車，通通被堵在閘口前。
“怎麼回事？沒雪沒霧的，怎麼就不讓走了？”一名排在閘口的車主跳下車大聲質問着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也是滿頭霧水，兩分鐘前，他們接到上級部門的緊急通知，要求臨時關閉京西段，理由不明，時長不知道。
京西段是京都周圍道路狀況最好，寬度最大的一條高速公路，每天的車流量也不少。臨時關閉造成的反彈很大。
“啥時候能走，給個話啊！”
“我們這還急着辦事呢！”
高速閘口一片熱火朝天，沿着京西段向北推三公裡，一大群穿着橙紅色馬甲的護路工人在路上立起了顯眼的錐形桶，引導着已經上路的車向西側車道彙集，将東側車道空出來。
再向前推進三公裡，另外一群橙紅馬甲又将道路恢複正常。
在所有人的努力下，繁忙的京西段空出了一段大概不到四公裡長的車道。
這個時候，在高速閘口的人都停止了抱怨，齊刷刷望着天空。藍色的天空中傳來了沉悶的響聲。
“什麼情況？”
“哎？是直升機！”有人指着天上大喊道。
旋翼的聲音越來越大，由遠及近，大家這才看到，是一架噴吐着紅十字的急救直升機飛過上空。
直升機帶起了強大的風壓，閘口附近的樹木一個勁搖擺。
衆人目送着直升機直接飛進了高速公路的上空。
緊接着，又是旋翼的聲音。
衆人心中都是一驚，這是怎麼了？要知道，即便在京都，直升機也不是輕易可以見到的。在京都這種核心城市，在天上飛的東西都要被嚴格的管控。
不過，今天的狀況似乎有些特殊。
在醫用直升機過去不到半分鐘，一架雙旋翼的軍用直升機沿着前一架的飛行路線直接飛進了高速公路的上空。
直升機在哪裡？隻有開着車在京西段上的車主才知道。
兩架巨大的鋼鐵怪獸一直懸停在京西段空閑路段的盡頭，沒有降落。
三個巨大的旋翼将地面的塵土吹得飛起。
下一刻，軍用直升機上甩出四根降速繩，數名渾身迷彩的戰士順着降速繩直接落到地面，面朝四周，荷槍實彈。
緊接着，醫用直升機也緩緩降落，從上面下來幾個醫務人員，他們将一張擔架擡了下來，面帶焦急，似乎在等待什麼。
……
沉悶的聲響再次劃過天空，在閘口接連受到刺激的車主們再次仰望天空。
“我擦！”
“我去！”
“不會吧！”
驚呼此起彼伏。
在所有人的視野中，一架鋼鐵怪物刺破空氣從天而降，幾乎是貼着樹頂飛過。在人們的驚呼中，這家最新型的戰機飛進高速公路上空，對着空空如也的道路放下了起落架。
“我的天啊！”終于有人大聲驚叫，“這是要降落在高速公路上啊！”
這一聲，點燃了所有人心中燃燒的八卦之火。
呼啦，所有被困在閘口外面的車主都圍在閘口前，向道路深處張望。
座艙裡，沈歡面色沉靜，輕推操縱杆，放下襟翼，機頭慢慢擡起。
“轟！”機身一陣劇烈的震顫，龐大的鐵家夥穩穩當當得落在高速公路上，向空閑路段的盡頭快速滑行。
“放傘！”沈歡一按按鈕。一朵白雲在機身後面升起，減速傘終于打開。
在高速路的所有車主的注視下，這架J11越過了三公裡的距離，穩穩停在醫用直升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