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概能猜到他們的身份，湛家的三兄弟和湛家的小女兒，因為她認出了幼年的湛慕時。

　　但是中間的那個男孩……

　　她對着照片猛看，老爺子主動将照片拿過來，跟他說道，“這是我們湛家孫子輩的孩子，這是老大，這是老二，這是慕時，這是意濃。”

　　老爺子瞅着照片，一想半死不活殘廢的湛千森，再一想到已經死了的湛千謀，一時間感慨萬千。

　　“爺爺，您是說，這個是湛千謀麼？”

　　“對，是千謀，隻不過可惜了啊，可惜了。”一想到千謀，老爺子一臉哀傷，連連搖頭。

　　年齡越大，一想起當年的事情，反而比以前更加難過。

　　關于湛家的事情，alles知道那麼一點，知道湛家老二湛千謀幼年夭折。

　　但是這照片裡的孩子……

　　alles沉吟片刻，再次問道，“爺爺，這是他們多大的時候拍的？”

　　湛英雄小心的将相框放下，深吸一口氣，回憶道，“那一年，千森十三歲，千謀十二歲，慕時還不滿十一歲，意濃剛八歲。”

　　說完，湛英雄抹了一把眼淚，擺擺手，“不說了，不說了，說了心裡難受。”

　　可不是難受麼，拍完這張照片的第二個月，千謀就出事了。

　　見狀，alles也不好再問下去，隻是視線一直在其他相框上移動。

　　其他照片裡的孩子明顯要小，幾歲的樣子，隻有剛才那一張，裡面的那張臉跟她記憶深處的那張臉略微相似。

　　她心裡懷疑，倒也沒有說出來。

　　另一邊，老太太拉着夜吱吱還沒說完話。

　　“奶奶，不好意思啊，我之前腦袋受過傷，都不太記得了。”

　　“哎，記不記得無所謂啊，人回來就好，奶奶這下真是死了都值了，沒有遺憾了，真是沒有遺憾了！”

　　“……”

　　飯後，幾個人才離開。

　　“顔顔，有時間多來奶奶這邊，啊？”

　　“奶奶我知道，您保重要身體。”

　　老太太一隻手攥着她不撒手，連連點頭，擦着眼淚，“哎，奶奶知道。”

　　回去的路上，夜吱吱心裡沉甸甸的，alles在思考自己的事情，提莫睡着了，整個車廂裡安靜的厲害。

　　直到alles先開了口，“湛先生，你二哥十幾歲出的事情？”

　　“十二歲。”

　　聞言，alles擰眉，嘴裡嘟囔着，“十二歲，十五歲……三年……”

　　回到映月潭，夜吱吱帶着提莫回了卧室，alles則在卧室裡打電話，打了很多通電話，最後打到了雷森哪裡。

　　“你有沒有老大以前的照片，十幾歲的時候。”

　　“唔……有啊。”

　　“給我發過來！趕緊的！”

　　雷森聽她要的急，不到五分鐘就給她發了過來。

　　是夜景司十五六歲的時候拍的，那兩年，剛好是alles跟着夜景司的時候。

　　那時候的像素沒有現在這麼清晰，但是能看清，少年的臉部有些變化，但是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來眉毛，眼睛和最嘴唇。

　　alles頓時有些激動。

　　這麼多年來，夜景司的身份一直是他們一塊心頭病，沒想到這次來景城竟然有這麼大的收獲。

　　怕自己認錯了，她去找了湛慕時。

　　問了周嬸兒才知道，湛慕時在書房。

　　“湛先生，我有事情要找你。”

　　“請進。”

　　alles走過去，将平闆放在他面前，“你仔細看看，這個人像誰？”

　　湛慕時看了她一眼，雖然跟alles接觸的不多，但也知道一點，這人不會無聊的來找他。

　　他看着照片上其中一個少年，道，“雷森？”

　　“不是，是雷森旁邊那個。”

　　湛慕時再次認真看去，越看眉頭擰的越緊，“這是……夜景司？又不是很像，但是……”

　　alles主動說道，“湛先生有沒有覺得，這個人跟今天我們在老爺子家裡看到的照片裡很像？”

　　“……”

　　湛慕時擡眸看着她，沒有說話，顯然也想到了那一刹。

　　“這是夜景司，是吱吱的哥哥。”

　　聞言，湛慕時的視線再次放在那照片上，這是吱吱的哥哥，是假的夜景司，但是……

　　心裡頓時有了計較。

　　“湛先生我實話跟你說了吧，柏瑞十幾歲之前的記憶全無，他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他從十幾歲就開始整容，直到整成跟夜景司一模一樣……”

　　“他今年多大？”

　　“三十三歲，跟真的夜景司一樣大，這是他唯一知道跟自己有關的信息。”

　　湛慕時起身，邊朝外走邊說道，“夜景司的電話給我。”

　　“好。”

　　得到了夜景司的電話，他并沒有立刻給夜景司撥去電話，而是先派人去調查。

　　當年二哥那件事情本來就蹊跷，他們帶着二哥回去的時候，二哥不見了，以至于湛氏祖墳裡的墓碑下，隻有二哥的衣服。

　　事情可以造假，但是這張照片不會造假，他也是專業的，一眼就能看出真假。

　　兒童房裡。

　　卧室裡沒有開燈，他也沒有開燈，先走到床邊看了看兒子，然後走到窗邊将背對着他的小女人擁進懷裡。

　　“心情不好？”

　　她難得沒有炸毛，心情氣和的跟他說，“嗯。”

　　“告訴我?”

　　“心裡難過。”見了奶奶之後，奶奶跟她說的那些事情，雖然她一件都想不起來，但心裡莫明的難受，堵得她喘不上氣來。

　　“湛慕時。”

　　“嗯。”

　　她輕聲道，“我以前愛你麼？”

　　“愛，很愛。”愛到為了護他周全跟她哥離開，愛到懷着孕兢兢戰戰的生活在真的夜景司的眼皮子底下，也要平安把孩子生下來給他，愛到在聽到他死後，也跟着死。

　　他知道，她的記憶，肯定跟他當初的死訊有關系。

　　“那我們為什麼會分開？我又為什麼沒了記憶？”

　　男人沉默片刻，“不重要，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回來了。”

　　她扒開他圈住她腰的大手，轉過身來，一把扯住他的領帶将他拽下，踮起腳尖直接吻了上去。

　　湛慕時沒有動，任由她細細的描繪着他唇線輪廓。

　　片刻後，她直接撬開他的唇she……

　　湛慕時哪裡受得住這樣的刺激，悶聲一聲，一隻大手勾住她的腰，将她緊緊貼向自己，另一隻手扣住她的後腦勺，開始主動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