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你是麼？”

　　湛慕時将他摁住，把他後背的潤膚乳塗勻，然後扯下他的小平角褲。

　　“我肯定不是，孫悟空才是石頭裡蹦出來的，而且從石頭裡蹦出來的都很厲害，我都沒有遇見金箍棒。”

　　男人似乎被逗樂了，點頭，“好，不喜歡就不去了。”

　　小朋友光着屁股坐起身來，星星眼，“真的麼？”

　　一觸到小朋友那雙笑起來彎彎如月的大眼睛，他心裡柔軟的一片糊塗，“真的，爹地接下來會空閑一段時間，不如帶你出去玩。”

　　小朋友一張白嫩嫩的小臉兒樂開了花，光着屁股在床上跳來跳去，最後撲到他身上，“耶耶耶，老湛我愛你，你是全世界最好的爹地！我們要去哪裡？”

　　他将兒子從身上拽下來，把平角褲丢給他，“你想去哪裡？”

　　“拉斯維加斯？”小朋友手捧小内褲，眼睛裡像是落滿了星星，璀璨的很，“我們去那裡的賭場啊，反正老湛你錢多的都花不完。”

　　湛慕時皺眉，“你聽誰說的拉斯維加斯的賭場？”

　　小朋友麻溜的穿上内褲，一臉鄙夷，“哎呀老湛，那裡的賭場是天底下男人都想去的地方，這還用聽說？”

　　老湛：“……”

　　其實這睡前故事已經講了很多遍，但小家夥百聽不厭，也是從小養成的習慣。

　　沒一會兒，小家夥就睡着了。

　　湛慕時低頭親他的額頭的時候，小朋友翻身，呢喃了一句，“我要媽咪。”

　　光線昏暗的卧室裡，男人在兒童床前站了許久，許久。

　　自從提莫懂事以來，所有人都沒有在他面前提過那個女人，喻千顔和夜吱吱這兩個名字，在湛慕時父子倆面前，就是禁忌。

　　湛慕時不願編各種謊話去騙兒子，更不願意告訴他你媽咪已經死了。

　　她的死，與他相關。

　　第二天，五點半。

　　湛慎一小朋友迷糊着去衛生間尿尿，回來爬床的時候就看見枕頭邊的照片。

　　他趕緊拿過來，小嘴兒驚訝的張成O型。

　　“我的天，這美女……”

　　再看下一張，美女的身邊竟然多了一個男人，小朋友定睛一看，是是是……他家老湛！

　　“這不會是我媽咪吧。”

　　“肯定是了，跟老湛在一起的，肯定是我媽咪！我媽咪這麼漂亮啊。”小朋友頓時不淡定了，看着那張合影，是在雪地裡拍的，女人的肚子能看出來很大。

　　“啊啊啊啊，老湛老湛老湛！！！”

　　湛慎一小朋友直接從床上蹦下來，吃着腳丫一溜煙的不見了人。

　　“老湛老湛，你醒了麼，快開門，我是你兒子！”

　　小家夥點着腳尖，砰砰的砸門。

　　半分鐘後，房門開了。

　　“湛慎一！”

　　他小手舉着照片，“老湛，這是不是我媽咪？”

　　湛慕時一低頭，見他隻穿着一條小内褲赤腳站着，單手将他夾在腋下扔到了床上。

　　小朋友翻了個跟頭，興緻頗高的問，“是不是我媽咪，是不是？”

　　“是。”

　　聞言，小朋友興奮的跟瘋了一樣，激動的在床上打起了滾，“我有媽咪，我有媽咪，我媽咪是最漂亮的媽咪，那些小朋友的媽咪都沒有我的媽咪漂亮。”

　　此時才五點半，湛慕時将他塞進被子裡。

　　“睡覺。”

　　“老湛，這真是我媽咪麼？”小朋友瞅着照片問道。

　　“是。”

　　就聽見小朋友摸摸臉，随即一臉不滿的嘟囔，“那為什麼我長得不像我媽咪，不然我肯定更帥。”

　　老湛：“……”

　　上午，湛慕時帶兒子去幼兒園。

　　小朋友可高興了，讓廖凡買了好多禮物。

　　“老湛，我要給他們看我媽咪。”

　　“好。”

　　“他們肯定都羨慕我，有一個這麼漂亮的媽咪。”

　　湛慕時低頭，看着身旁歡快的像隻小麻雀的兒子，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他帶兒子先去了園長辦公室，沒有給兒子辦理退學，而是請假兩個月。

　　園長掐指一算，這請假兩個月，等湛慎一小朋友回來的時候，學校都放寒假了吧……

　　不過她不敢說。

　　茂林幼兒園是景城最好的幼兒園，幾乎景城所有有頭有臉的孩子全都在這所幼兒園裡，更何況，抛去湛先生不說，湛慎一的幹爹，也就是顧之桓，當初就是為了這幹兒子才投資了這幼兒園……

　　小朋友帶着廖凡去分發禮物。

　　“劉明明，你看，這是我媽咪。”

　　“趙甯，我媽咪比你媽咪漂亮很多很多！”

　　“……”

　　小朋友拿着照片，每分發一個禮物，都會給對方看不下照片，一張白嫩嫩的小臉兒激動的紅撲撲的。

　　臨走時，湛慎一小朋友被一堆小女生圍在中間。

　　還有小女生抹眼淚。

　　“湛慎一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會想你的。”

　　“這巧克力送給你。”

　　“……”

　　再然後，站在不遠處的湛慕時眉頭越挑越高，看着站在小女生中間，正不斷朝書包裡塞吃的的兒子。

　　“他平時也這樣？”

　　廖凡笑着點頭，“小少爺很受小女生的歡迎那。”

　　湛慕時唇角抽了抽。

　　難怪這小子出門的時候非要帶着書包來，合着早就打算好了？

　　從幼兒園出來，小家夥的書包也滿了。

　　這小東西，不光是收自己班裡小女生的禮物，就連小班大班的女生都收……

　　“老湛，我今天好高興哦。”

　　“叫爹地。”

　　“哦，爹地！”他朝嘴裡塞着巧克力，小嘴兒閑不住，“現在的心情，就像是這巧克力一樣，先是苦澀，然後甜蜜蜜的。”

　　聞言，湛慕時從後視鏡裡看了他一眼，“嗯？”

　　“那麼多女生喜歡我，我很苦惱哎，但是收了這麼多禮物，心情好好。”

　　老湛：“……”

　　真是跟某個女人，像了個十成十！

　　“老湛，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問。”

　　“為什麼我媽咪都不來看我？”

　　“……”

　　車廂裡的氣氛很快就不對了，小朋友很明顯能感覺出來，絞着手指不敢說話，五分鐘後，才喏喏開口，“我好想她哦，你們……你們是不是離婚了？”

　　本來平穩行駛的車子，猛地刹追，幸好小朋友坐在安全椅裡，隻是手裡的巧克力掉在了車毯子上。

　　男人一臉陰翳的扭頭，臉色微白，“誰跟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