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放我離開,我跟我哥走!
夜景司緩緩說道,每一個字都想是一把尖刀插進她心髒一般,連帶着呼吸都是痛的。
“哥,我沒有。”她猛地扭頭,對着夜景司說道。
夜景司從小看着她長大,簡直太了解她了,更知道哪裡是她的死穴能乖乖逼她就範。
她擡眸朝周圍掃了一眼。
眼眶裡都是淚,視線模糊的厲害,她擡手抹了一把。
周圍密密麻麻的圍滿了人,粗略估計有上百人,隻有他們幾個人所在的位置有一片空地。
每個人都一臉狠厲的用黑乎乎的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對手,就等着各自首領一聲令下,去收割對手的生命。
她站在中間,心裡忽然涼的厲害。
上百号人的生命,全都在她身上。
她隻要跟着湛慕時走,哥肯定會下令開槍,湛氏組織肯定損傷慘重,甚至湛慕時都有落在湛廣博手裡的可能,這是她最不想見到的。
若是跟着哥走,湛慕時肯定不願意,但是,對于湛慕時來說,她身上有他最重要的東西,也是唯一一個能解決現在處境的籌碼。
她忽然閉上眼睛,像是下定決心一般,緊緊的咬住下唇,在下唇上咬出一圈青白。
前後不過十秒,她睜開眼睛,眸底一片清明,扭頭看向湛慕時。
“你走吧。”
聞言,男人眼眸重重一縮。
她吸了吸鼻子,嗓音沙啞的厲害,再次重複了一遍,“你走吧,我跟我哥回去。”
“喻千顔!”湛慕時一把将她拉進自己懷裡,那雙陰翳冷冰的眸子死死的盯住她發紅的眼眶,一字一字的從牙縫裡蹦出來,“你再說一遍!”
“湛慕時,你走吧,帶着組織裡的人一起走,我求求你,放過我不行麼?”
男人太陽穴間的青筋都爆了起來,他剛想開口,“你……”
“擦咔——”
他聲音猛地頓住,不敢置信的低頭,臉色瞬間陰沉的快要擰出水來。
隻見一把銀色的小手槍,已經上膛,抵在了她的小腹上。
“喻千顔!”
他猛地吼道,那把手槍,是他送她的那把,可她越用來做了什麼?
她抽泣了一下,唇瓣顫抖的厲害,槍口緩緩上移,最後定在她的太陽穴上。
視線裡的他越來越模糊,她眨眨眼睛,随即猛地後退兩步,躲開他伸過來奪槍的手。
“湛慕時,你放我走吧。”她嗓音破碎的像是被砂紙磨過一樣。
“……”
“我會跟我哥離開,你别追來好不好,我哥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肯定也不會活的,還有孩子。”
說完,她保持着槍口對準自己的姿勢,朝後退,直到退到夜景司身邊。
她吸了吸鼻子,“哥,我們走吧。”
見狀,夜景司薄唇勾起一抹笑,擡手在她發頂揉揉,“哥跟你保證,孩子讓你生下來,我不會幹涉。”
喉嚨幹澀的厲害,半響,她聽見自己說,“好!”
“喻千顔!你敢!”湛慕時紅着眼睛朝她喊道,“你要是敢現在從我身邊走,就再也别回來!”
她眼睫顫了顫,仰起頭,不讓眼淚流下來。
她聽見自己顫抖的聲音,“好。”
“……”
一扭頭就見湛慕時上前了兩步,她再次舉起槍口對準自己,平複了一下心情,可顫抖的聲音依舊暴露了她的内心的情緒。
“别過來,也别阻攔。”
男人陰翳森寒的眸子死死鎖住她,五指逐漸攥緊,不斷的用力,骨節出泛着陰森的青白。
随後,她挽着夜景司的手臂,目不斜視的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對不起,阿時。
“……”
五分鐘後。
飛機引擎的聲音傳來,KR所有的飛機起飛。
男人孤寂的身影的站在原地,很久很久,直到飛機變成黑點,直到不見了。
喬安娜歎了口氣,上前,輕聲叫他,“慕時。”
“……”
“我知道你難受,顔顔的意思你肯定明白,我們走吧。”
他依舊沒說話,面無表情,眼底一片死灰。
他的世界,終究還是隻剩下他一個人了麼……
後來,當時所有去執行任務在場的人都記得很清楚,在太平洋一個荒無人煙的小島上,他們的boss,一個人展開了屠殺……
整個島上,湛廣博的人還活着五十六人。
最後,在他們任何人都沒有插手的情況下,那些人變成了五十六具屍體。
半個月後的景城。
原舒,夏白他們在客廳裡愁眉苦臉,就連一直很鬧騰的顧之桓都罕見了的老實了,坐在沙發裡一言不發。
“怎麼辦?”他扭頭問溫以寒。
溫以寒歎了口氣,道,“我能怎麼辦?我又不能給他變出一個懷着孩子的夜吱吱。”
“要不,我們找個懷孕的女的給整成夜吱吱的模樣?”
“cao,你特麼傻逼啊!”溫以寒一個大巴掌甩過去
“……”
顧之桓煩躁的撓撓被抽痛的後腦勺,跺腳,“這特麼事情最後怎麼變成了這樣?這跟我們預計的完全不一樣啊!話說回來,夜吱吱也不是那麼沒良心哈。”
莫安瞥了他一眼,“想通了?”
“……”
“怎麼辦啊!這都回來大半個月了!boss連房間都不出!也不見我們,組織裡的事情更是撂手不管了……”原舒焦急的看了一眼樓梯。
“沒辦法喽,唯一能讓他下樓的,隻有夜吱吱。”顧之桓聳聳肩膀,碰碰溫以寒的肩膀,“喂,忘記問了,讓你送給那個老王八的東西送去了沒有?”
“嗯。”
“那老王八反應怎麼樣?”
溫以寒瞥了他一眼,“還能怎麼樣?讓你一打開箱子看見裡面有整整齊齊八十顆皿淋淋的人頭,你會怎麼樣?”
“額……”顧之桓腦補了一下那畫面,連連甩頭。
饒是見慣了死人,一想起那畫面都覺得瘆得慌。
二樓,嬰兒房裡。
男人一身孤寂的站在房裡,一手抄兜,另一隻手拿着一個嬰兒的小玩具晃來晃去。
他半垂着眼睫,聽着玩具裡發出來的叮當聲,倏然勾唇笑了。
半響,他從兜裡拿出手機,撥出去了一個電話。
“是我。”
“……”
“當初給顔顔做産檢時,孩子的性别你看見了沒有?”
“……”
“男孩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