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閃婚蜜寵:狼性總裁要不夠

第545章 番外之西雅圖的守候

  辜銘風依稀記得自己二十年前醒來那日十分炎熱,二十年前,還沒有普及空調,醫院的風扇吱呀吱呀的搖晃在頭頂,身上纏滿了繃帶,好像動一下就能感覺到疼,再動一下就疼到麻木。

  醒來時聽到的第一句話是他二叔說的,“醒了就好,别怕,孩子。”

  是了,二十年前他還是個孩子,十七歲,京兆皇城根下跟軍區大院的毛孩子們厮混在一起的小爺,也是專門為國家秘密行動從小訓練的黑狼特種部隊百發百中的狙擊手。

  四歲入伍,十二年軍區特訓生涯,沒能磨滅掉他身上那股子二五郎當的性子,軍區與家之間隔着的一堵三米高的水泥牆後來他翻起來不費吹灰之力。

  那時候部隊與他最看不對眼的孫鵬程時常在目擊他翻牆溜回家吃飯之後,立馬跑去班長哪兒打小報告,而向來偏愛他的班長總是睜一眼閉一隻眼。

  其實他跑回家隻是想給新入伍的弟弟帶份家裡阿姨做的蛋炒飯而已,部隊的夥食雖然不錯,但是偶爾有饑餓訓練,連他都受不了,更别提那個才五歲的小蘿蔔頭了。

  家裡老頭子似乎以為全天下的孩子都可以會走路就送進部隊一樣,不顧全家人的反對,應是把那小子也送了進來,頭兩天他偷偷去看了一眼,可憐巴巴的坐在樹下抹眼淚,問他怎麼了,隻說想喝奶。

  他哭笑不得,“擎深,你五歲了,怎麼還沒斷奶啊?”

  就因為大兒子從小被丢進部隊,家裡上下除了那個老頭子之外都對陸擎深格外寵溺,都五歲了,還每天都要沖奶粉喝。

  眼下,那個小蘿蔔丁吮吸着手指頭,可憐巴巴的望着他,“哥哥,我想喝。”

  好歹五歲了,斷奶總是要做的呀。

  他有些無奈,摸了摸他的腦袋,“不喝奶,哥哥給你每天帶一頓阿姨做的蛋炒飯好不好?”

  蛋炒飯是小蘿蔔頭除了喝奶之外最喜歡的東西。

  彼時,四歲的陸擎深很聽話乖巧,聞言點了點頭,奶聲奶氣道,

  “好。”

  後來每天晚上,他在牆頭上翻過來又翻出去,也隻是為了一碗蛋炒飯而已,再後來家裡變着花樣做些别的好吃的,也讓他偷偷捎進去,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總有被人撞見的時候。

  孫鵬程的告狀,讓他得了班長的警告,下回他再帶餃子進來的時候,就給班裡一個寝室的那幫毛小子都帶了一份,一搶而光。

  他最後拼命護着一盒兩個餃子,趕蒼蠅似的趕走了那群人,然後吊兒郎當的将飯盒拍在孫鵬程的書桌上,

  “哎,吃完幫爺把碗刷了。”

  孫鵬程氣咻咻的看着他,指着他的鼻子罵‘君子不吃嗟來之食’,而後兩個餃子全進了他的肚子,君子也得為了五鬥米折腰。

  誰能想到六年後那場軍事演習斬首行動中,孫鵬程踩到地雷以後,第一反應就是把他推出去呢?

  而他此後餘生,都背負整個黑狼戰隊少年精英的命,苟且偷生。

  再醒來時已經是在西雅圖,風和日麗,人不多,道路寬敞,怎麼都比國内舒服。

  十年裡,三百多次身體修複手術,徹底改變了他的容貌,也改變了他身體某些細胞的特質,甚至于讓他成為一個醫學史上的異類,他的老化速度變得很慢,那十年好像歲月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他依舊是十幾歲少年的青蔥模樣,卻不是當年的模樣。

  從二叔将他從地雷區救出來之後,世界上就再也沒有陸擎禹,隻剩辜銘風。

  他前半生的十七年沒有辜負都任何人,不管是作為朋友還是兒子亦或者是兄長,他自認問心無愧,而餘生卻不得不活在‘辜負’二字之下。

  辜負的是母親涕淚交加的思念,辜負的是兄弟舍身相救的情誼,辜負的是他自己鐵皿報國的忠誠。

  人死了以後都化為白骨,陸擎禹尚有人記得,

  而他呢,恐怕也隻有以風來銘記吧?

  二叔的計劃從未瞞着他,他需要做的就是等待時機,然後成為一把利劍,将陸家這麼多年腐壞的根基連根拔起,剩下的那些才能繼續生長。

  陸家苦心孤詣要扶持的國家元首,為此不惜一切代價,腳下踩着累累白骨,可惜鋒芒太露,最後免不了功高震主,不用二叔多說,他這麼多年看下來,也知道隻要陸家在京兆一家獨大之後,勢必要引來一場皿戰。

  “所以,等暴風雨來臨的時候,我們就是陸家的一把利刃。”

  最初,陸良淮把最後他們要護住陸家的事情跟他說的時候,他想也沒想就拒絕了,“憑什麼?二叔你忘了我們為什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還要救他們?不管他們變成這樣都是自作自受。”

  “你是你爸做的孽,跟其他人有什麼關系?”陸良淮敲着拐杖,“你想想擎深,想想你奶奶,他們應該跟着受罪嗎?”

  最終誰也不服誰,沒過幾年傷勢完全好了,他從西雅圖出走,直接去了錫城,住在了陸良淮原來的一棟别墅裡,陸良淮‘去世’之後,他名下的房産都轉到了老太太名下,老太太自然是沒這個心力去管,大多數都荒廢了下來。

  也就包括那棟緊靠明月心公寓的别墅。

  二十年前的小蘿蔔丁,如今總是闆着一張臉出現在各大财經版面上,剛回錫城,便目睹了他的一場花邊新聞。

  他靠在明月湖湖心亭裡釣魚打瞌睡的時候,做夢夢到當年沒有那場軍事演習,而後二十歲那年,他們倆的長相有七八分相似。

  靳顔從水裡爬上來的時候,他被一陣冷風吹醒,正打着呵欠拉釣魚竿,浮标早不動了,魚餌也被吃光了,正要拉杆呢,一隻纏着水草的手握住了掉漆的欄杆,二十多年來,還沒什麼能讓他覺得心髒要蹦出來的。

  靳顔跟個女鬼一樣,披頭散發從水裡爬上來那次算是第一次。

  搶了他的帽子和外套,倉皇而逃的女鬼。

  後來陸良淮在國外聯系他,讓他去趟京兆,他沒想過人生處處有相逢,這麼大的世界,總有種叫做緣分的東西讓他們相遇。

  他那時候頭一次正視‘命運’這種東西,還沒正視兩分鐘,就發現這個女人似乎早就被人搶占了先機,而那個人還是他的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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