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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打上門

農女錦繡 寂寞的清泉 4495 2024-01-31 01:09

  錢老頭和錢大貴夫婦聽了錢三貴的辦法都高興起來,若是能讓蝶姑分家過自己的小日子,那是再好不過。

  之後,便讓人去宋家莊請王管事,再把汪裡正和萬大中請來,人多好辦事,大家一起合計合計怎麼辦好。汪氏再好強也不敢不外揚這個家醜了,閨女就是被自己的好強和虛榮害的,便由着錢老頭讓陸嫂子去請人。

  汪裡正和萬大中第一時間就來了,王管事去了省城,王良還是很給面子地來了。王良聽說後,又親自趕着牛車去鎮上把李地主請來錢家大院。

  李地主可算是錢家大院有史以來最貴重的客人,錢老頭父子打足了精神招待貴客。

  晚上,由王良、汪裡正父子、萬裡正、萬大中父子作陪,請李地主喝酒吃飯。并商定,明天在坐的都去楊家,給錢家作見證,逼迫老楊家分家。

  錢亦繡一聽樂了,自家如今在方圓十裡内也算是人脈極廣腰杆極硬的人家了,那楊家真是蠢笨之極,踢到鐵闆上還不自知。

  第二天起床,程月似乎好了些,見女兒打扮的清清爽爽,小鞋子也沒有泥土,便沒像昨天那樣念叨。隻囑咐了女兒幾句,要愛幹淨,要文雅,不要到處跑。

  錢亦繡松了一大口氣。

  飯後,錢三貴兩口子和錢亦錦坐着黃鐵趕的牛車去了村裡。錢滿霞雖然關心錢滿蝶,但她一個姑娘家也不好去參合那些事,隻有在家跟錢曉雨一起做針錢。

  程月又要去東廂繡花,她害怕女兒到處跑,還把錢亦繡帶去了東廂,讓她練習簡單的打絡子。

  被小娘親盯上也是一件苦差事。錢亦繡嘟着嘴坐在小娘親身邊,用絲線打着絡子。她的小胖手不停地繞着絲線,眉頭都皺在了一起,她覺得自己真的不适合被圈起來精緻地養。

  她更喜歡廣闊的天地,喜歡在天空中自由飛翔。還好她是穿越到了種田文,若是穿越到了宅鬥文或是宮鬥文,那可苦逼了。她不喜歡從一方小天地裡鬥到另一方小天地裡。那種感覺就像金絲雀,從一個籠子裡到另一個籠子裡,生活哪怕再精緻,她也喜歡不起來。

  錢亦繡在練習打絡子的時候,錢老頭領着錢家三兄弟及汪氏、吳氏,再帶着王良、汪裡正兩口子,萬大中以及一些親戚後生,足足有二十幾個人,趕着五輛牛車組成的車隊,去了二柳鎮老楊家。

  鑒于要威脅一番楊婆子,還把牛高馬大虎虎生威的花大娘子請了來。花大娘子雖然原來跟老錢家沒有過多交集,但現在大兒子在幫錢家三房幹活,自己也時常被吳氏請去打打短工。所以,吳氏一叫她,她便毫不猶豫地跟來了。

  老楊家與許多開鋪子的人家一樣,都是前面是鋪面,後院是家裡人住,家人一般都從院子後門出入。

  衆人來到楊家後門,幾個年輕後生上前敲門。

  楊又财來開的門,一見這麼多來人吓得腿都有些發軟。萬大中沒跟他說話,直接把他推到了一旁,衆人湧進了楊家小院。

  錢滿蝶此時正在院子裡劈柴,頭發蓬亂,左臉的淤青還沒好。她因為不願意再把嫁妝拿出來,被楊婆子罰幹重活,家裡幾乎全部的家務活都由她一個人做。

  楊又富心疼媳婦,剛幫她劈了兩根柴夥,就被老娘叫進了屋裡,說她兇口氣痛了,讓他進去倒水。他進去之前,還跟錢滿蝶說,“媳婦先忍忍,以後分家就好了。”然後,趕緊去了老娘的屋裡。

  錢滿蝶正在擦眼淚,看到院子裡湧進一大群的人。爺爺、爹娘、叔叔,大舅,還有其他一些親戚朋友。

  汪氏一看女兒的這副慘樣就難過了,走過去邊哭邊摸着她臉問,“可憐的閨女,這是誰打的?”

  錢滿蝶看見娘了,抱着她哭道,“是婆婆,她已經要走我那麼多嫁妝首飾了,還想把剩下的銀镯子、銀簪子和綢緞布匹都要過去給小姑當嫁妝。我不想再給了,她就打我,還不讓我吃飯……”

  汪氏聽了就哭得更兇了。

  汪氏的幾個娘家侄子氣道,“老楊家太不要臉了,跟他們還客氣甚?砸!”

  本來錢老頭和錢大貴還想着先禮後兵,若楊家同意分家,就相互留個面子,畢竟是親家,還要為蝶姑以後着想。

  但一看錢滿蝶被欺負成這個樣子,都氣壞了,這日子還有啥過頭,直接接孩子走人。聽後生們說“砸”,便也沒阻攔。

  幾個年青後生便開始在院子裡砸起來,又有人沖進屋裡砸。萬大中怕把錢三貴碰着,端了把椅子放在一個角落裡,讓錢三貴坐下,他還在一旁護着他。

  楊婆子先還躺在床上裝病,聽見院子有嘈雜聲,趕緊穿上衣裳走出卧房,已經有人沖進堂屋砸東西了。

  她吓壞了,尖叫着,“土匪來了,強盜來了……”跑出堂屋一看,院子裡站滿了人,其中還包括二兒媳婦的爹娘,心裡便不怕了。

  她不覺得自家有錯,兒媳婦把娘家人叫來撐腰才是大不孝,還是犯傻。等他們一走,看自己怎麼收拾她。

  她怒吼道,“住手,給老娘住手。”又指着錢滿蝶罵道,“挨千萬的小倡婦,竟敢叫娘家人來砸婆家,看老娘咋收拾你。”

  說着,還撸起袖子想上去抓人。

  汪氏見自己在這楊婆子都這麼猖狂,那自己不在閨女還不知道咋受氣。也不端着了,走過去啐了她一口,罵道,“呸,不要臉的老虔婆,你前輩子是餓死鬼投胎,這輩子想把肚皮撐破啊?兒媳婦的嫁妝要了那麼多樣還不夠,還想都吞進去。我放在心口疼的閨女,竟被你打成這樣,還讓她劈柴夥。當着我的面竟敢打她,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着抓住楊婆子的頭發就開打。她都快氣瘋了,想着女兒在這個家是活不出來的,幹脆讓女兒合離回娘家。所以下手極重,邊打邊罵。

  吳氏和花大娘子、錢亮媳婦幾個婦人都上前圍着楊婆子打。特别是花大娘子,哪怕控制了力道,但打在人身上也如鐵掌一般,極疼。

  楊婆子還沒反映過來,就被幾個婦人圍着打,慘叫連連。

  楊又财吓得腿直打哆嗦,看到這麼多又高又壯的後生早把膽吓破了,也不敢上前,隻幹叫着,“别打我娘,别砸東西,有話好好說……”

  楊又枝及楊家大媳婦也吓得魂飛魄散,站在一旁大聲哭叫。楊又富見是自己媳婦的娘家人,就知道是人家來替閨女撐場子了。趕緊沖上去替老娘擋着,“有話好說,嶽母快别打了。”

  汪氏看見楊又富,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又照着楊又富又抓又打。罵道,“沒出息的混帳東西,由着自己的媳婦這麼被人欺負……”

  楊老摳聽見動靜從前面的鋪子跑過來,高聲叫道,“怎麼了這是?”

  “好了!”錢老頭看打得差不好了,也砸得差不多了,便高聲呵道。

  衆人都住了手。

  被打的披頭散發鼻青臉腫的楊婆子坐在地上大哭道,“打死人了,大不孝啊,兒媳婦喊娘家人來打婆婆了……”

  楊家門口早在這些人沖進來的時候就圍了好多看熱鬧的人。見楊婆子這樣,不僅沒人勸,還都大笑着說着風涼話。

  “讓她盡做缺德事,活該被打。”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該!”

  “打得好,前幾天我家還丢了一隻雞,定是被她偷去了。”

  ……

  楊老摳看着院子裡的一片狼籍,心疼得捶兇口。他倒不是心疼婆娘被打,他是心疼那麼多家什都被砸爛了。但是,這麼多青壯年,别說自家沒有幾個願意幫着自家的親戚,就是有,也打不過人家。

  他心裡害怕,但還是強裝鎮定地吼道,“錢親家,有理講理,有事說事。若我們有什麼做錯了的地方,就給你們陪不是。但是,你們這麼多人一來就打婆婆,砸家什,是怎麼說?兒不言父過,連長輩們的過錯晚輩都不能說。老二媳婦可倒好,竟敢挑唆娘家人來打婆婆,砸婆家,這是大不孝。這樣的兒媳婦我家要不起,休了。還沒這麼便宜,我還要去縣衙告狀,告她個忤逆罪,讓她坐大牢。”

  他倒聰明,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錢滿蝶身上。

  汪裡正說道,“楊老摳,你别跟我扯這些。這個老虔婆是怎麼虐待兒媳婦的,所有街坊鄰裡都知道。”又指了指一旁站着的楊又枝,說道,“看看你閨女,這頭上戴的,身上穿的,都是霞姑的嫁妝。”又指了指坐在地上大聲嚎叫的楊婆子,“看看這婆娘頭上戴的,手上戴的,也都是霞姑的嫁妝。侵占索要媳婦嫁妝,不給就非打既罵,還不許吃飯。即使你們不去縣衙,我們也要去告狀,求縣太爺給我們做主。”

  楊老摳辯解道,“這是兒媳婦孝敬長輩,疼愛小姑,主動給的,怎麼叫侵占?明明是兒媳婦的一片孝心,偏你們說的那麼難聽。”又沖錢滿蝶道,“老二媳婦,你來說一說,到底是你主動給的,還是你婆婆小姑強要的。”

  錢滿蝶被突來的變故吓傻了,聽見公爹點名讓她說,低下頭不敢說話,吓得渾身發抖。

  這時,李地主被王良接來了。楊老摳也認識李地主和王良,知道他們是二柳鎮一帶最有勢力的人,自家根本惹不起。一看他們都來幫老二媳婦撐腰,就有些害怕了。

  心裡罵着婆娘,她總想把兒媳婦的嫁妝弄進自己手裡,可這二媳婦明顯不是大媳婦那樣随意拿捏的老實人。自己曾多次跟她說過,是老二媳婦的,就是自己孫子的,肉爛在鍋裡,終究是自家的。隻要把老二媳婦管住,不許她随意禍害嫁妝,這些東西就鐵定是他楊家的了。

  可他婆娘總想弄些出來給閨女做嫁妝,說隻要把老二媳婦的嫁妝弄一半出來,自家不用花錢就能把閨女的嫁妝置辦齊。

  他也不想多花錢給閨女置嫁妝,便聽了進去。想着錢家是鄉下人家,肯定沒多大見識,就像老大媳婦娘家,即使把他閨女的嫁妝都占了,不僅不敢言語,還要經常給自家送東西。而且錢家很是有些錢财,他們心疼閨女,再氣自家也不敢撕破臉,說不定還會暗中接濟她。

  卻沒想到人家不僅沒有暗中接濟二媳婦,還直接打上門,竟然還找了李員外和王大爺作倚仗。

  李地主看着楊老摳直搖頭,說道,“楊兄弟,看看你們家幹的這叫什麼事兒,不僅丢了你楊家的臉面,也丢了我們整個二柳鎮的臉面。連鄉下人家都不會強占媳婦嫁妝,偏你家占了,還占得理直氣壯,沒有半點顧忌。不僅讓所有街坊鄰裡戳你家脊梁骨,連鄉壩裡都傳遍了。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做為你家的街坊,連我的老臉都被臊着了。”

  幾句話把楊老摳說得臉紅筋漲,偏又說不出話來。李地主原來都不愛搭理他,哪怕自己湊上去巴結,他都愛搭不理。而今天卻當衆叫他楊兄弟,隻是叫的再親近,也不是來幫着自己的。

  趕緊點頭哈腰地說,“李員外,王大爺,讓你們看笑話了。都是我婆娘眼孔小,在兒媳婦面前哭了幾句窮。兒媳婦孝順,就拿了幾樣首飾給她們,我馬上讓她們還回去。快快,屋裡請。”又吩咐老大媳婦道,“快去備茶做飯,李員外和王大爺可是貴客。”

  楊婆子貪财又粗鄙,進了她荷包的東西咋可能再掏出去。何況,她恨毒了老錢家,自家捏着錢家女,怕甚!她算着錢家再橫也不敢讓閨女被休棄。

  怒吼道,“啥,還回去?做她青天白日夢!那小娼婦給我了就是我的了,憑啥還給她?他們老錢家把我打傷了,不賠十兩銀子湯藥錢,我就要去縣裡擊鼓鳴冤,告錢家女忤逆。”又拍着雙腿大哭道,“沒天理了,兒媳撺掇着娘家人來打婆婆呀,我老腰閃着了,腿被打瘸了,牙也被打落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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