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後面的話沒有說完，可司夜知道她要說的是什麼。

　　更何況，現在楚衍生死未蔔，他們之間的裂縫就更深更大了，也更難以填平，她的心裡更不可能釋然，更不可能繼續跟他生活下去。

　　司夜忽然感覺一陣無力，從一開始，他就步步算計着，經營着，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預料之中。

　　就連當初放她走，也是他有意為之。當時那種情況，隻能是放她走，兩人才有喘息的機會，才有機會再次複合。

　　他了解陳栀，知道她是一個嘴硬心軟的女人。知道她面上看似很冷漠，心地其實最柔軟，知道她心裡的傷痛早晚會淡化，然後重新回到他身邊。

　　他賭，賭她對他的感情很深，讓她舍不得對他放手。

　　他賭赢了，他幾乎要對天大笑，在心裡得意自己的手段高明，在心裡得意他想要的終究都會是他的。

　　可他哪裡會想到，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當他以為一切都結束了，他終于可以和陳栀白頭到老的時候，楚衍會突然失蹤不見。

　　得知此事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件事一定會壞了他和陳栀之間的感情。

　　他努力封鎖消息，不讓陳栀知道這件事，也到處派人尋找楚衍的下落，然而四個月過去了，楚衍仍舊了無音訊，不知所蹤。

　　要不是他心裡清楚自己沒有殺死楚衍，說不定連他自己也會懷疑，他是不是真的把楚衍殺死了，讓他屍骨無存，誰也找不到。

　　幸好他知道自己沒有人格分裂症，也清楚自己做過的事情。

　　楚衍不是他殺的，他的失蹤也跟他沒有關系，這一點他十分堅信。可現在，要想讓陳栀相信他，要想挽救他們的感情，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楚衍平平安安的出現在她眼前。

　　但天大地大，找了四個月都沒有找到的人，他要到哪裡去找到。

　　果真是報應，他做了那麼多暗地裡的勾當，現在果真報應到了他的頭上。

　　陳栀，她就是上天派來專門懲治他，降服他的。

　　都說天地萬物相生相克，一物降一物，陳栀就是他命裡的克星，躲不掉，也不願意逃。

　　收斂心思，司夜諱莫如深地看向陳栀，淡淡開口問：“現在不管我說什麼，你都不願意相信我沒有謀害楚衍是不是？”

　　陳栀點頭，“沒錯，除非他出現在我的眼前。”

　　讓她如何相信他，他對她的執着她比誰都清楚，為了留住她，他是什麼事情都能做，什麼謊話都能說的。

　　想到楚母悲傷憔悴的樣子，陳栀的心裡就好内疚。

　　楚衍若真出了什麼事，都是她害的。

　　司夜垂眸點頭，“好，既然你認為是我害死的他，那麼事情就是這樣的。若楚衍真被我害死了，你會如何？”

　　陳栀驚愕地睜大眼睛，淚水在眼裡打轉，卻不流出來。

　　“事情當真是你做的？”

　　“你回答我，如果是我做的，你會如何？”他想知道，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她的承受能力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