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帝王受:軍師,攻身為上

第121話籠中之鳥

  朦胧的月光映照下,依稀能看見一抹瘦弱的身影直挺挺地跪在小糯米團子床邊。阮小緯心裡一緊,腳一落地就飛奔到床邊,把正認真啜泣的孩子給吓得夠嗆,眼睛瞪得溜圓地說不出話來。

  “去掌燈。”阮小緯抖着嗓子在糯米團子床邊坐下,伸手去摸小糯米團子的臉,滾燙的觸感讓阮小緯差點跳起來。

  小太監端着一盞燈站在床前,鼻子抽抽。

  可能失去欣兒的恐懼如一隻惡鬼的手,緊緊地攥住了阮小緯的脖子,讓他動彈不得。他要怎麼辦?床上的小人兒呻吟了兩聲,眉頭蹙得緊巴巴的。阮小緯似乎才反應過來,将衣服裡的瓶瓶罐罐一股腦全倒在床上。他着急忙慌地問小太監,“欣兒怎麼了?”

  小太監眼淚嘩啦啦地流,他也不過是個孩子,遇到這種事一點主意都沒有,這些日子以來,他看着眼前人對小主子的寵愛,他想,也許這個人真的是小主子唯一的出路。小太監将燭台放在一邊的案幾上,然後哽咽着将被子掀開。

  猩紅的皿染紅了阮小緯的眼睛,他整顆心都往下沉。抖着手盡量輕柔地去拉開小糯米團子的亵褲,入眼的不堪讓阮小緯差點歇斯底裡。眼下的情景他比什麼人都清楚,他的欣兒被人糟蹋了!

  一道風過,原本如往常一般等在外面的宇虎已經闖到了床前,他伸手捏住阮小緯的下巴,強迫他放過已經被咬得鮮皿淋漓的嘴唇。

  阮小緯仿佛看到了救星般,緊緊地拽住宇虎啞聲喊,“宇虎,你救他!求求你救救欣兒!宇虎!宇虎!”

  宇虎伸手抱住已經神智錯亂的人,聲音是從未有過的低沉溫柔,“别怕,有我在。你先安靜下來,讓我看看他。”

  宇虎看着面前的小孩,眼睛裡閃過無數抹思緒,最後都沉澱下來,如果救他能讓阮阮安心,那有何不可,左右不過是個孩子,于他沒什麼威脅。

  伸手在那一大堆瓶瓶罐罐裡翻了翻,宇虎拿起一個青花瓷瓶,轉頭吩咐小太監,“去弄一盆溫水來。”

  “給他擦幹淨。”

  “我來。”阮小緯抽了抽鼻子想接過小太監手上的布帛,卻被宇虎攔住,“讓他來!”聲音裡的怒氣很明顯,阮小緯一愣,總覺得今天的宇虎有點奇怪,他蓦然想起不久前,他面對宇虎時心撲通亂跳的心境。阮小一驚,随即狠狠地唾棄自己,他的欣兒現在生死未蔔,他還有心思在這裡兒兒情長!

  那藥膏非常好用,待小太監給欣兒敷上之後,皿很快就止住了。宇虎拿起青花瓷瓶遞給小太監,冷冰冰地吩咐,“每日三次。”然後又從衣服裡掏出一個瓷瓶遞給小太監,“這瓶内服,每日三次,每次三顆,飯後服用。”轉過頭看着擔憂不已的阮阮,宇虎跟變臉似的聲音柔得不像樣,“你放心吧,過個三兩天就好了。”

  “是誰?”阮小緯緊緊拽住宇虎的袖子,雙眼通紅,“是誰這麼惡毒?對着這麼一個孩子都能做出這種事來,到底是誰?”那咬牙切齒渾身炸毛的模樣讓宇虎有些心驚,阮阮似乎對這孩子過于上心了。

  “公子快走吧,若遲了怕是會被主子發現。”幾乎是立刻的,宇虎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阮阮的樣子有些奇怪。

  阮小緯看着宇虎,突然笑了,那笑有些森冷,“我真傻。這皇宮大内除了宇文父子還會有誰呢?我早該想到的,一個這麼小的孩子獨自被扔在冷宮裡,任人欺淩。我原本以為宇文父子最多不過是不擇手段了點而已,今日才知道,他們根本是禽獸不如!我真後悔!我真後悔!”阮小緯深吸一口氣,然後低下頭去親吻了一下床上的小人,聲音溫柔缱绻,“欣兒,大大一定會帶你離開這個魔窟,一定會!哪怕粉身碎骨,我也一定要讓宇文家付出代價!”

  “阮――公子!”宇虎一把抱住阮小緯。

  “宇虎,你去告訴你的主子吧,我不怕。事到如今,我還怕什麼?”

  “你不在乎你的兄長了?”

  阮小緯一愣,随即笑了,“大不了,我帶着我哥和欣兒一起去死!”

  宇虎臉色一沉,雙拳緊握,好半天才冷靜下來,“走吧。”

  回去的路上,阮小緯一直安安靜靜的握在宇虎懷裡,不知道在計量些什麼,這讓宇虎很心慌。

  “我累了,你走吧。”阮小緯重新躺回床上,連看都沒看一眼那依然睡在桌邊的人。阮小緯将雙手放在眼前,黑暗中,他其實看得不太清楚,但是他知道自己這一雙手有多不中用,他就像一隻被折了翅膀的鳥兒,被困在了籠子裡,怎麼掙紮都逃不出去。

  漆黑的夜吞噬着人的希望,但也孕育着新的希望。

  伸手輕撫着黏在他脖子上的呆萌瑞獸,阮韶腦子裡思緒萬千。那天之後,這叫清清的小東西每晚夜深人靜之際都會來到他房裡,化做小小的一隻流連在他的脖頸。起初他以為這隻是小東西撒嬌的方式,但這幾天他發現體内有股暖流正緩慢而從容地在他周身循環,這種感覺太熟悉了,熟悉得他動容,這是他内力逐漸恢複的表現,他曾經以為自己就要這樣一輩子當個廢物了。而且最令他欣喜的是,他已經漸漸可以控制這突如其來的内力,達到收放自如的程度。白天将内力隐入丹田之内,在别人看來他依舊是那個被折了翅膀的男人,隻有他自己知道,眼前這雙手越來越有力。這一切都是這小東西帶給他的,他這也才明白,小東西夜夜流連他的脖頸,原本并不是在撒嬌。他也從最開始的被小東西一啄就昏過去,變成現在的隻是微微暈眩了。他想他會昏過去是因為小東西給予的這股内力太過龐大,甚至遠遠超過當日他修習所得。

  這天,清清啄了他之後,沒有立刻離去,而是盤桓在他兇口直到那抹暈眩淡去。他看見那可愛的小東西用爪子在渾身上下一陣扒拉,終于翻出一張絹紙眼巴巴地遞到他面前。

  “韶韶給璃兒。”

  這麼些日子的相處,阮韶已經能很容易地聽出小東西要表達的意思了。“你是說讓我給璃兒寫信?”

  小東西用爪子抓了抓腦袋,似乎是在想什麼是寫信。

  阮韶這才恍然大悟,直罵自己笨,有清清這麼好一個信差,他怎麼早沒想到跟清清的主人通信。換做曾經的北塘王,斷不可能如此輕易相信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然而對于現在四面楚歌的阮韶來說,沒有比被囚禁在這裡什麼都不能做更糟糕的情況了,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在那個男人看不見的地方,更何況,他北塘阮氏家族的男兒郎怎麼可能輕言生死,那一次自刎已經讓阮氏家族蒙羞,他絕不會再做第二次。

  “姑娘:

  見信如晤面,不知姑娘派清清前來相助有何指教?

  音昭字”

  紫陽公主握着手上的信欣喜若狂,清清剛剛從沉睡中醒來,表達能力恢複得很慢,很多時候她不能明白清清所要表達的意思。她早該想到用這種方式的。這個叫音昭的人應該就是她要找的人,隻是不知道這人是誰。

  “音昭君:

  接獲爾信,深感欣喜,小女子紫陽,因知祖輩與閣下祖上甚有淵源,故囑小寵拜訪。不知閣下眼下情景如何?是否需要小女子效勞。小女子靜候回音。

  紫陽”

  紫陽?這名字似乎在哪裡聽過。阮韶腦子裡精光乍現,和被禁锢宮中的小緯不同,宇文焘走哪裡都喜歡帶着他,因此那日朝堂之上的事他有所耳聞。這個紫陽莫非就是紫月國的紫陽公主?作為北塘曾經的附屬國,北塘并沒有給予紫月這個彈丸小國什麼優厚的待遇,他想不明白紫月國的公主為何要幫他?難不成紫陽公主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不對,如果知道他的身份也不會問他眼下情況了。還有,清清一直叫她璃兒,而她在信上并沒有提到這一點。

  阮韶如往常一般摩挲着清清,腦子裡思索着相信這女子會帶來的後果,仔細分析了一下他和小緯眼下的處境,似乎真沒什麼好怕的了。“清清,你能保證把這個東西安全地送到璃兒姑娘手上嗎?”

  清清圓溜溜的眼睛瞪了阮韶一眼,似乎很不滿被人質疑。小東西站了起來,在阮韶兇口轉了兩圈。阮韶隻覺得小東西身影越來越淡,到最後完全看不見了。但是兇口的重量告訴他,小東西還在。最後一絲顧慮也沒有了,阮韶決定賭一把,說不定這個女人就是他和小緯最後的出路。

  紫陽看完手上的信,轟然站起來,窈窕的身影在燈下走了好幾個來回,最後坐到床上,“看來,這一切都是緣分,否則千挑萬選挑了這麼個和北塘皇室頗有淵源的身份,倒省了我跟北塘王解釋。”音昭,音召,韶,看來這男人也沒有騙她。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想辦法幫助阮韶兄弟倆逃出大溟皇宮。她對于韶信上所說的小緯倒是很感興趣,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清清沒有找到這個人,難不成他跟麒麟族沒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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