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婉卉見這個徐志海伸出手，不由得猶豫了一下。
她對于這些秃頂中年人一向是沒什麼好感的，尤其是這家夥的眼神……那種隐晦的猥瑣偷瞄，頓時讓她想起了以前在職場時遭受的惡心目光。
徐志海的手依然在半空中，絲毫沒有覺得尴尬，繼續微笑道：“想不到餘小姐的書寫得好，人也這麼漂亮啊，你在我接觸過的網絡作家裡，絕對是顔值最高的一個。”
出于禮節，餘婉卉也隻好伸出纖手和他握了一下，微微點頭道：“徐總你好。”
她原本打算輕輕碰一下，就立刻分開呢，卻沒想到這個徐志海居然用力握住了她的手，指尖還在她手背的皮膚上摩挲了兩下。
餘婉卉臉色一變，猛地抽出手，緊緊蹙起眉頭，冷冷地看着徐志海：“徐總，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啊？餘小姐在說什麼呢？”徐志海一臉疑惑地看着餘婉卉，似乎真的不懂。
“你的手剛才做了什麼，你自己清楚。”餘婉卉冷冰冰地盯着徐志海。
她本來就是極其厭惡這種事情，所以甯可耗費心力碼字，也不願意再碰到這種情況。
更何況，她最喜歡的人就在旁邊，這個惡心的老男人居然還敢占她便宜？
徐志海微微搖頭道：“餘小姐，不過是握個手而已，你也太敏感了吧？”
“怎麼了？”
林輕愕然轉頭看着餘婉卉，剛才他在幫葉梓兒暖手，沒注意發生了什麼。
餘婉卉本想說‘這個老東西占我便宜’，餘光卻是瞥到林輕和葉梓兒拉着手，不禁感到心中一陣凄苦心酸，想必他的注意力都是放在小葉子身上，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吧。
她深吸一口氣，微微咬着銀牙，搖頭道：“沒什麼。”
林輕皺了皺眉頭，再次問道：“真沒事？”
“……沒事。”
餘婉卉看了他一眼，緩緩搖頭，心中的酸澀卻是更深，如果是小葉子的話，恐怕他根本就不會問這種答案已經注定的問題了。
真沒事？沒事吧？還行嗎？
這種問題的答案除了‘沒事’之外，也沒有第二個答案了。
徐志海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似乎是沒想到餘婉卉居然忍了下來，繼續笑道：“餘小姐跟我上來簽合同吧？”
餘婉卉冰冷地瞥了徐志海一眼，轉頭看向林輕，輕聲道：“林輕，你陪我一起吧？”她的語氣中隐約透着一絲哀求。
林輕微微點頭，“好。”
“餘小姐，這可不行。”徐志海對林輕和葉梓兒歉意地笑道：“沒有預約的話，麻煩兩位還是在這裡等候吧，那邊有沙發。”
“好吧。”
林輕打量了這個徐志海一眼，隐約感覺有點奇怪，不過也沒說什麼。
他隻好對餘婉卉柔聲道：“婉卉，你一個人上去簽合同也沒什麼吧？反正我也不懂。”
“……沒什麼。”餘婉卉深吸一口氣，也不知該怎麼說了，總不能說‘這個老東西不是個好東西，隻有你在身邊我才有安全感’吧？
眼看着餘婉卉要轉身上樓了，林輕心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一隻手伸到口袋裡，摸到了手機，連着按了兩下音量上鍵，打開錄音功能，然後叫了一聲：“等等，婉卉。”
說着他快步走向餘婉卉。
餘婉卉有些疑惑地轉過身，卻發現林輕已經走到了面前，兩人的面孔隻有幾公分距離，幾乎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呼吸，同時她也感覺到林輕的手從她的大衣縫隙裡伸了進去，似乎還碰到了一處柔軟又有彈性的部位。
“你幹什麼啊？”餘婉卉俏臉瞬間紅了，卻是下意識地沒有擡手護兇。
“沒什麼。”
林輕若無其事地把手從她的大衣内側口袋裡拿了出來，手上還捏着一把車鑰匙，“我想起來有個東西放到車裡了，拿一下車鑰匙而已。”
“你就不能給我說一聲，讓我給你拿？”餘婉卉白了他一眼，不過心裡卻是有着一絲喜悅，至少――林輕這麼無所顧忌的态度，也代表着真的把她當成最熟的人了。
“行了，去吧。”林輕随手拍了拍她的背部。
餘婉卉點點頭，心情倒是沒那麼剛才那麼酸澀低落了，便轉身上樓了。
林輕微微眯起眼睛，目送着餘婉卉和徐志海上樓後，轉身走回了葉梓兒的身旁，随手摟着她走到沙發區坐下。
葉梓兒坐下後，忍不住瞥了林輕一眼，微微蹙眉道：“你就不知道注意一點啊？”
“咳咳，不這樣不行啊。”林輕尴尬地咳嗽一聲，他也知道，剛才他好像碰到了不該碰到的地方了。
“我知道你把手機塞進她大衣口袋裡了，我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你就不能溫柔點啊？搞得我以為你要當衆……”葉梓兒說了一半，俏臉一紅，小聲道：“……就是當衆那什麼。”
“當衆什麼？當衆什麼啊？”林輕笑了，故意用很好奇的眼神望着葉梓兒，連着追問了兩遍。
“滾。”
葉梓兒紅着臉瞪了他一眼，聲音倒是很小，大庭廣衆下，她可不願意給林輕丢臉。
“哈哈。”林輕見她這副模樣實在有點可愛，在她耳邊低笑道：“放心，我隻當衆那什麼你。”
“我才不稀罕呢……”葉梓兒嘟囔一聲，羞得耳垂都變得如同紅玉一般。
林輕感覺有點口幹舌燥，如果不是公共場所，他就要讓這個傲嬌的小姑娘好好明白一下她到底稀不稀罕了。
葉梓兒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發毛，連忙轉移話題：“對了，你怎麼把手機塞到婉卉姐的大衣裡了啊？錄音了嗎？”
林輕點點頭：“嗯，我感覺婉卉不太像是那麼敏感的人，我剛才……咳，不至于握個手就有那麼大的反應吧，可能是那個徐海山有問題，就試試而已。”
他還有一句還沒敢說出來：‘我剛才都碰到那個地方了，餘婉卉也沒有抽我耳光或是躲閃’。
葉梓兒卻像是看穿他的心思了一樣，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冷哼道：“那是婉卉姐對你不一樣好吧？”
“額……”林輕打了個哈哈，看向窗外蕭瑟地陰沉天氣，宛若一個瞎子：“那個……今天的天氣真是好啊。”
……
……
“餘小姐，裡面請。”
徐志海推開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又笑道：“餘小姐坐吧，要喝點什麼？”
餘婉卉冷着臉走進辦公室，在辦公桌對面坐了下來，淡淡道：“白水就行了，徐總不用忙了，我還有事，簽完合同就走。”
“好吧。”
徐志海拿出一個紙杯，在飲水機下面接了一杯水，向餘婉卉走去，嘴上還說着：“餘小姐對我可能有點誤會，我……啊！”
他像是被什麼絆到了一般，一個踉跄，手中的水杯也撒了出去，被子裡的礦泉水頓時灑到了餘婉卉的身上，頃刻間，領口和脖子都被打濕。
餘婉卉先是一愣，俏臉瞬間徹底冰冷，豁然站了起來，憤怒地盯着徐志海：“你什麼意思？”
“不好意思，灑了你一身。”徐志海連忙走過來，“餘小姐快把濕衣服脫下來吧，我幫你吹幹，免得凍感冒了。”
餘婉卉見他伸手，不由得臉色一變，急忙退後兩步，“你要幹什麼？滾開！”
徐志海停在原地，故意歎氣道：“餘小姐，你這是何必呢？我隻是想幫幫你而已，你真的誤會我了啊。”
“你滾遠點！”餘婉卉氣得渾身發抖，她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厚顔無恥的人，“你在樓下握手的時候就在占我便宜，現在又故意潑我一身水，你還裝什麼好人？你到底？”
“餘小姐喜歡快人快語嗎？好吧。”
徐志海笑了笑，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餘婉卉，“說實話，從合同裡看到餘小姐的身份證複印件時，我還不敢相信，一個寫小說的女人居然還這麼漂亮，沒想到今天一見到真人，居然更漂亮啊。”
“你果然不是好東西！”餘婉卉咬着銀牙，冷冷道。
“餘小姐的合同是我負責的，我雖然沒權力更改合同，但是做一些小手腳，讓你的合同延期個一兩年卻不難。”徐志海笑眯眯地說道：“餘小姐，想必你也懂我的意思吧？一份幾百萬的合同，你隻要稍微犧牲一點就能拿到了，比如附近的凱悅酒店？”
“腦殘！你真以為姑奶奶在乎那點破錢嗎？”
餘婉卉冰冷地瞥了徐志海一眼，便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待餘婉卉走出辦公室，徐志海嘲弄地淡淡一笑，那略顯猥瑣的神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老謀深算的平靜之色。
徐志海關好辦公室的門，坐回辦公椅，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低沉道：“喂，小張，事成了。”
“對，和你說的性格一樣，不過是一個心高氣傲的小姑娘而已，挺容易受激，我隻是略施小計，她就氣得摔門而去，合同也不簽了。”
“放心，如果對我有什麼影響，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簽不了她的，就簽你的，沒什麼區别。”
“更何況，我又沒違法，她告我什麼？呵呵，我是非禮她了，還是威脅她了？”
“記住，一切都要講究證據。”
“不錯，你給我看的那張照片的确是她本人，還真是一個大美女。”
“我能有什麼心思？從你那裡我能分到一百萬，而一個小姑娘再怎麼漂亮，一晚上也值不了一百萬，我還用選擇？”
“況且，那小姑娘明顯挺有錢，一百多萬對她來說也沒那麼重要，這種事就不用想了。”
“不用謝我，交易而已，你别忘了答應好的一百萬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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