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臭不要臉
江浩臉上烏雲滾滾，憤怒的眼中火勢熊熊，本來他還想賣左楠一個面子，想小事化了，日後也好相見，畢竟二人的父親同在大院裡工作，不論關系如何，有些事情都不宜做得太過，可沒想到遇到了唐宋這麼個不知進退的妖孽。
唐宋撇了撇嘴，你真當老子是吓大的嗎？“好話不說第二遍……”
江浩差點沒被唐宋噎死，臉上的肌肉都扭曲了，憋得通紅。
江浩手臂上爆出青筋，生吞活剝了唐宋的心都有了，狠狠跺了跺腳，“好好好，你小子給我等着，有能耐你别跑。”
說完，飯都顧不上吃了，轉身大步離去。
柳青狠狠瞪着唐宋，叫的像隻小母雞：“你等着，看待會浩哥怎麼收拾你，浩哥，等等我。”
“咣當！”
柳青一頭撞到了廣場邊的電線杆上。
左楠淡定的面容再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拉了唐宋的手一下，眼中寫着溫柔：“謝謝。”
唐宋滿臉驚訝的眨了眨眼，趁勢追擊，反手一掌抓住她想要逃回的小手：“你是我的妹妹，保護你是我的責任。”
左楠嬌媚無限的白了唐宋一眼，想要縮回小手，又有些不舍，心裡不知不覺間湧出一絲甜蜜。
“你闖禍了，你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嗎？”
唐宋：“……”
一陣心虛。
“還有，他家老爸是縣委組織部的部長。”
唐宋臉皮子一陣抽搐，肚裡的腸子都悔青了，早知要惹上這樣的人，真該上前猛抽他幾個大耳光子，順勢多踩幾腳，那該多有成就感。
“你有病。”
悅賓樓，二樓，鴻鹄包廂，唐宋望着迎出門外的李大姐，語出驚人。
李大姐全名李蓉，今年三十六歲，雖然她在局裡的實權不是很大，可因為其男人在省公安廳工作，有一定的背景關系，所以李大姐在縣局很是吃得開，交友面很廣。
李大姐的性格樂觀開朗，很對左楠的脾性，一來二去，二人反而從同事關系升級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這次左楠心中有事，第一個便想到了她。
“唐宋，不要瞎說，這是李大姐。”
左楠真想跳起來一口咬死這個混蛋，哪裡有人見面第一句話就說人家“有病的”，這不是純粹沒事找抽嗎？剛剛儲存的一點柔情蜜意立刻化為烏有，冷聲說道：“李大姐是我的朋友，馬上跟她道歉。”
唐宋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你懂什麼，你應該知道我是名中醫，我觀李大姐的氣色，黃中帶虛，虛極無力，這是中氣下陷、陰陽不調的表現，李大姐這不是得病了又是什麼？”
左楠的目光轉而停留在李大姐身上，仔細看去，李大姐今天的臉色有些桔黃，精神也不怎麼好，有些萎靡不振，确實與上次見面時判若兩人。
左楠目光逐漸轉為疑惑，擔心道：“李姐……”
李姐擺了擺手，打斷左楠，笑道：“這就是你跟我說過的唐宋吧？小夥子不錯，長得也蠻精神的，我看挺好。”
唐宋看向李姐的目光頓時變得親切了好多的。
“李姐，你，你說什麼呢？我是想問你是不是真的有病了，那什麼，不許胡說。”
拍了拍道：“呵呵，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都大姑娘了，這有什麼可害臊的，回頭我就準備好紅包，不然我怕是趕不上了……”
左楠沒想到李姐說話如此直白，臉上仿佛爬上了一團火，緊接着微微一愣，擡起頭道：“怕……趕不上了？”
李姐笑得有些苦：“人算不如天算，本來我是想誰都不說的，沒想到卻被他看了出來。”
左楠反手抓住李姐的手，焦急不已的說道：“到底是什麼病？有沒有大礙？你可千萬不要吓我。”
李姐沉默了一下，眼神愈發灰暗，笑得心酸：“肝癌。”
“肝……肝癌？”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得了這種病，要我說，也沒什麼看不開的。”
李姐話說得有些輕松，像是在安慰左楠，可是從她的語氣中，不難聽出那種即将落幕的沉重。
左楠狠狠攥住拳頭，眼中透出一股水霧：“不會的，絕對不會的，像李姐這樣好的人，怎麼會得肝癌，一定是弄錯了。”
接着又想起什麼的說道：“你沒有告訴姐夫？為什麼不告訴他？”
李姐搖了搖頭：“告訴他又有什麼用，他的工作那麼忙，又處在事業的上升階段，我不想讓他擔心。”
李姐與姐夫平時的感情一直不錯，李姐不肯告訴他，也是怕他工作分心，出現什麼意外。
左楠神色一片黯然，可還是不肯放棄的說道：“也許還可以治呢？你為什麼不去住院治療？”
“你聽說過有人治好過這種病嗎？”
“可是……”
左楠忍不住流下淚水：“小雨是個好孩子。”
“小雨……是啊，小雨是個好孩子，她還小，我走了，她怎麼辦？”
唐宋一直坐在旁邊，側耳偷聽着兩個女人之間的對話，臉上忽喜忽憂。
這應該是膽脹的發病特征，怎麼會跟肝癌扯上關系？
膽脹，西醫又名膽囊炎，是因為膽囊容皿量不足，皿管痙攣、皿流緩慢，形成膽囊動脈皿栓引發的疾病，其身體症狀一般為右上腹部絞痛，所以中醫中又稱為肋痛。
膽脹通常伴有膽囊結石，是一種發病率較高，但卻較為容易治療的疾病。
而肝癌，這個就沒有必要過多解釋了，世人都知道這是一種至今仍然沒有辦法根治的絕症，初期患者或許還有救治的希望，但是對于中晚期患者，入土為安是他們的最好選擇。
膽脹與肝癌的發病特征，在中西醫上來說均有一些共同點，例如：腹脹消瘦、面色桔黃、惡心嘔吐等等，部分患者因為肝髒不大，有可能出現少數誤診的現象。
唐宋心中疑慮大增。
唐宋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這個時候，他看起來更像一名醫生，問道：“李姐平時是不是喜歡吃含糖量較高的食物，不怎麼愛喝水？”
李姐擦幹眼淚，反聲寬慰着左楠，聽到唐宋發問，不由點了點頭，帶着鼻音道：“你怎麼知道？”
“而且最近飲食還不怎麼正常，經常不吃早餐。”
李姐不明白唐宋為什麼會問這些，繼續點頭道：“是的。”
唐宋暗中點了點頭，心下更加了然。
“您知道我是一名中醫，所以我想給您切一下脈。”
李姐長歎一口氣，拒絕道：“不用了小唐，我知道你也是關心我，藥醫不死病，我知道自己的情況。”
看來李姐平時是個堅持己見的人，此時此刻，已經對自己失去了信心。
唐宋與李姐第一次見面，對她并不熟悉，有些話不好開口，不禁轉臉望向左楠。
左楠迎上唐宋遞來的目光，抽抽噎噎的幫腔道：“李姐，你就讓他看一下吧，雖然他這個人平時沒譜兒，臭毛病不少，可是他的醫術還是不錯的，不然我媽也不會将我交給他治療，李姐，算我求求你了好不好，好不好嘛。”
左楠拉住李姐的手，不管不顧的撒起嬌來。
唐宋想了想，一時還真找不到恰當的詞語形容自己。
李姐受不住左楠的哀求，擦着她臉上的淚水，心想，這可是肝癌，不是感冒發燒，這個傻丫頭，你以為真是随便吃兩副草藥就能治好的嗎？如果真是這樣，哪裡還會被人稱為絕症……
算了，就讓你的小男人看一下，也好死了這片心。
李姐伸出胳膊，緩緩放在飯桌上，唐宋會意的伸出三根手指搭了上去。
空氣一時沉寂下來。
左楠緊張兮兮的望着唐宋，唯恐從他的口中聽到不好的話語。
弦脈悠長，平平緩緩，結脈氣結，遲而不亂，沒有任何髒器衰微的迹象。
唐宋微皺的眉頭漸漸舒緩，心下斷論。笑話，怎麼可能是肝癌，根據醫書記載，肝癌的脈象應該很亂才對，不會有任何規律，強弱不一，跳動間隔不一，甚至還會漏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