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雅其實很不理解，她畫出設計圖的時候，明明歐陽奉很喜歡這些設計，甚至也在其她長老面前肯定過她的天賦，為什麼後來又打消了收她為徒的想法。

　　歐陽奉看着面前這個曾經最優秀的學生，輕輕開口：“自然是作數的。”

　　歐陽雅心裡一喜。

　　不過，歐陽奉又說，“徒弟的人選，我已經有了着落。”

　　“？”

　　“是學校裡的一個學生，有機會的話，我可以帶她見見你，不過她目前還沒有拜師的想法，我也不好逼迫她什麼。”歐陽奉知道傅枝這種小姑娘得哄着來，順毛撸，你不能逼着她做這做那，她自己感興趣，這什麼都重要。

　　歐陽雅的臉色逐漸沉下去，隻是礙于身份，牽強地扯嘴笑笑：“是嗎？不知道她是哪位，我認不認識？”

　　“你應該認識，傅枝。”

　　“……”

　　歐陽雅臉上的笑意凝固了，罕見的，心髒也跳快了一拍。

　　歐陽奉的視線意味深長地在她臉上繞了一圈。

　　“這樣啊，”歐陽雅說，“可我覺得她不夠資格。”

　　如果是其他人，歐陽雅斷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但傅枝不一樣。

　　傅枝離開後，歐陽雅想了很久，終于想清楚了，她對傅枝的熟悉，就是因為她骨子裡的做派和歐陽墜有幾分相似。

　　歐陽家一向是憑本事說話的，歐陽雅在歐陽奉面前笑的自信，“要是真有一個正兒八經的機會，她連我都赢不了。您收她為徒，想必暗隊不會有人服氣。”

　　歐陽奉挑眉：“哦，是嗎？”

　　“老師，不如咱們打個賭，如果這次和航遠的比賽，一中赢了，那您收她為徒我絕無二話，也會說服其他長老同意這件事情，如果一中輸了，您就收我為徒如何？”

　　傅枝沒有歐陽家的皿脈，也沒有從小被養在歐陽家生活。

　　歐陽奉随便在外找一個繼承人帶回去，把暗隊交給一個不知根不知底的外人，其他長老不會輕易同意。

　　歐陽雅這些年靠着槍械設計上的天賦得到了這些長老的支持，她的話，其他長老多少還是顧及的。

　　歐陽奉摸了摸茶杯，輕笑：“好。”

　　*

　　歐陽奉的設計圖，傅枝看了兩天也沒有看的很清楚，等到第三天的時候，她幹脆把設計圖扔到一邊，翻出微信找到了馮博。

　　傅枝不是很懂影視出版這方面的知識，但她努力學習了一下。

　　馮博的《母親河》自然不用多說，當年甚至火到了國外，拿了幾項大獎。

　　至于他後續拍的兩個科幻片，從傅枝的審美來說，b格很高，腦洞也很大，比起前兩年火爆起來的幾部影視作品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至于為什麼會撲的這麼慘，傅枝一時之間倒也沒搞清楚。

　　可能就是常人說的小火靠拼大火靠命？

　　當傅枝把馮博最後一部電影刷完之後才跟馮博要了他改寫的《紅日》影視劇本。

　　整整三天的時間，好在馮博他也很喜歡白羽，很早之前就看過白羽的作品，甚至他手裡原本要拍的這部戰争片，靈感來源就是白羽的《紅日》。

　　他隻需要在《紅日》原有的基礎上進行改編，精雕細琢就能把劇本寫出來。

　　傅枝花了半個小時的時候把馮博寫的劇本看完。

　　她在白羽原有的人物上多加了一個少年，已經一些書裡一筆蓋過的細節。

　　整體來說，傅枝覺得，馮博加上這個人物之後給主角也多添了幾分皿肉，隻不過，她撥通了馮博的電話，“中間有幾個劇情是不是有問題？好像是在強行催淚？不能删去嗎？”

　　傅枝是以一個初學者的身份問的馮博。

　　沒有強行要求，隻是安靜的提出建議。

　　電話那頭的男人把奶瓶子塞到女兒嘴裡，然後走出房間，去到陽台上，“可以删去，因為沐氏前段時間和白羽老師有合作，他們也需要一個影視化劇本，安全起見，我給您了一個沒有細化的版本。”

　　他問的小心翼翼：“您能理解嗎？”

　　傅枝自然可以理解的。

　　馮博松了口氣。

　　他這些年實在是被騙怕了。

　　投出去的劇本第二天會被盜走，和朋友說的内容轉眼就會被奪取。

　　馮博再也不是小馮了，他已經是烏拉那拉氏博博了。

　　總要多一個心眼的。

　　傅枝說，“那你最近有空的話，我可以拟一份合同，咱們可以簽了合同再談。”

　　馮博沒想到她會這麼幹脆。

　　握着手機的指尖緊了緊，嗓子有些幹，“傅小姐，我這個人不太會迎合市場，雖然給你的劇本不是最終确定的版本，但是――”

　　“我加的主線，沒有愛情，也沒有很朦胧的社會主義兄弟情的概念，你，你能接受嗎？可能觀衆不是很能接受這種電影……”

　　“這樣啊，”

　　傅枝歎了口氣。

　　馮博的心撲騰撲騰地亂跳。

　　他這些年見過很多大老闆，投資方，但是他聽到的回答都是，“小馮啊，世道不一樣了，電影院是年輕人的主場，你所謂的科幻大片，所謂的戰争情懷，那都是老一輩的情懷，老一輩誰去電影院捧你啊？小情侶誰去影院不看甜劇烘托氛圍啊？”

　　資本不是搞慈善，沒人能在馮博的身上看見未來。

　　多少戰争片和科幻片，投資下去，連點水花都不響。

　　後續的推廣和資源不到位，等待馮博的隻有撲街撲街加撲街。

　　馮博屏氣凝神，他把所有的不确定因素都和傅枝說過了。

　　他不能昧着良心掙一個小孩的錢。

　　“這有什麼關系呢？從來沒有人規定，電影一定需要愛情元素和必須具備的催淚橋段。”

　　傅枝頓了下，“我看過你拍的科幻片，有些想法理念确實太過超前不能引起部分人的共鳴，你可以淺顯一下你的理念，或者偏移一下故事的重心。但是這并不能代表，你拍的片子，不是好片子。”

　　馮博的心暖了一下。

　　除了他老婆，真的沒人誇過他的撲街科幻片，都認為他在瞎搞，認為，華國人隻需要看m國的科幻大片就足夠了，他去和m國的大片搶市場，碰了個頭破皿流似乎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