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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遲來的歡喜 顧了之 3764 2024-01-31 01:10

  阮喻正仰躺着,看見這話手一抖,手機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

  她被砸得“哎喲”一聲,門外終于有了動靜。許淮頌在她房門上敲了三下,問:“怎麼了?”

  阮喻捂着腦門,疼得縮成一隻蝦子,苦着臉提高了聲說:“沒事,手機砸臉上了……”

  門外安靜了一會兒,才再次傳來許淮頌的回話:“早點睡。”

  緊接着,是一陣腳步聲漸漸遠去的響動。

  阮喻這下疼也顧不上了,拿出手機噼裡啪啦打字:我手機砸臉上了他都沒進來關心我!

  沈明櫻:你手機為什麼會砸臉上?

  軟玉:他為什麼不進來關心我?

  沈明櫻:哎喲,你們這些初墜愛河的小姑娘哦,人家紳士一點嘛,就嚷嚷為什麼這麼冷淡,難道是對你毫無興趣。要真和你這樣那樣了嘛,說不定又要哭着說,這才剛開始交往呢,怎麼就動手動腳。做男人也挺不容易的啊。

  沈明櫻發完這段話就去睡了,留阮喻一個人縮在被窩,攥着手機咬嘴唇。

  一門之隔外的許淮頌也眉頭深鎖着,手指在筆記本觸控闆上時不時滑動一下。面前的電腦屏幕上,滿屏中英文交織的心理學術報告。

  雖然呂勝藍當時隻是提了一嘴,也說應該沒大礙,但他還是在回國一路,見縫插針地向一位做心理醫生的高中同學咨詢了阮喻的情況。

  對方跟他說,就算是看個恐怖片也可能存在後怕期,所以阮喻這幾天的表現還說明不了問題,建議再觀察兩天,如果情況沒有好轉,反而愈演愈烈,再考慮是否進行進一步診斷。

  這個觀察是指,看阮喻脫離他的聲音後,能不能正常入眠。

  原本許淮頌該在不知會她“這是個測試”的情況下,放她獨自在家,并且跟她斷絕語音。但他不放心她,于是折了個中,變成現在這個狀态。

  變成這個,留她一個人在房間,而他随時待命的狀态。

  因為不想打擾她休息,他沒有開客廳的頂燈,隻點了一盞落地燈,電腦屏幕光線因此顯得格外亮,盯久了,眼睛酸得發疼。

  看完第十篇心理學報告後,許淮頌摘下眼鏡,捏了捏眉心,忽然聽見手機震動了一聲。

  一條微博特别關注。

  溫香:打上1000分了。[太開心]

  附圖一張微信小程序“跳一跳”的戰績。

  “……”

  他在這裡費着眼神研究她的心理狀态,她卻視他如無物地在房間打遊戲,還跟粉絲秀戰績?

  許淮頌冷靜了下,沒冷靜下來,戴上眼鏡起身去敲門。

  裡面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還有阮喻的聲音:“怎麼啦?”

  “開門。”

  阮喻飛快鑽出被窩,坐起來理了理頭發和睡衣睡褲,點亮床頭燈,再把燈罩擰了一下方向,然後才說:“我沒鎖門。”

  許淮頌摁下門把,站在門邊嚴肅地說:“零點半了還打遊戲?”

  阮喻坐在床上眨眨眼睛:“你怎麼知道得這麼快,你特關我微博了啊?”

  這不明知故問麼。

  許淮頌也不跟她繞彎子:“當然。”

  她“呵呵”一笑:“我睡不着就打幾盤。”

  許淮頌剛心裡一緊,想她的情況是不是真有必要去診斷一下,忽然眼前一晃,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房間裡沒開頂燈,隻有一盞暖色調的床頭燈亮着。燈罩的位置好像被人掰動過,導緻光源此刻全都集中在了阮喻身上,給她的臉打出了一種完美柔光的效果。

  特别好看。

  他一愣過後,忽然低頭笑了聲。

  他也有中套的一天。

  阮喻咳了一聲:“我說我睡不着,你笑什麼啊?”

  許淮頌沒答,轉身關掉了客廳的落地燈,再走回來的時候,說:“我陪你睡的話,就睡得着了?”

  房門被他反手關上,看他笑得意味深長,阮喻一下失去了言語能力,起了一種引狼入室的危機感。

  還真像沈明櫻說的一樣。他冷淡吧,她不舒服,耍心機把他引過來了吧,她又忐忑上了。

  典型的,戀愛中的麻煩精。

  但并沒有令她擔心的事發生。

  許淮頌僅僅隻是在她床沿坐了下來:“好了,我就坐這兒,可以放心睡了,躺下,手機交給我。”

  溫柔的指令有時候比嚴肅的更容易讓人聽話。

  阮喻很受用,乖乖交出手機,縮進被窩躺了下來。

  空調開在溫和的二十八攝氏度。許淮頌的身體遮住了光源,周圍亮度也剛好适宜,閉上眼睛,就像在春風裡遊泳。

  阮喻捏着被角,抿嘴偷偷笑了一下。

  找到恰到好處的相處方式了。

  這個不疏遠又不過分親密的距離,叫人心滿意足。

  許淮頌瞥見她揚起的嘴角,伸手把她額前的劉海撥開一些,另一隻手拿出手機,給那位醫生同學發消息:都有心思談戀愛,套路男朋友進自己房間了的話,心理陰影的問題應該不大了吧?

  朱磊:你咨詢就咨詢,大半夜非要塞人一嘴狗糧?你女朋友是沒陰影了,我有陰影了懂嗎?

  許淮頌對着手機笑了一下,笑完突然覺得背脊有點發涼。

  頭一側,就見阮喻正大睜着眼睛看着他。

  他下意識按下鎖屏鍵,然後聽見她悶悶的聲音:“大半夜的,跟誰發消息啊?”

  “男同學,高中班上的。”他立刻答。

  “那你怎麼一臉少男懷……”春的表情。

  許淮頌愣了愣,笑起來:“因為在聊你。”

  阮喻來了精神:“聊我什麼?”

  “你不會想知道的。”

  她皺皺眉,爬起來:“你說我壞話?”

  許淮頌搖頭:“沒有。”

  阮喻瞥瞥他:“不說拉倒。”

  “說。”許淮頌笑了笑,清清嗓子,“在聊我被我女朋友套路進房間的事。”

  “……”

  看她一臉石化的表情,他壓低聲補充了一句,眼神還有點無辜:“我說了你不會想知道的。”

  阮喻的臉一下漲紅。她深吸一口氣,一把提拉上被子,背對他鑽進被窩,悶在裡面說:“許淮頌你可以出去了。”

  他笑着靠過去:“生氣了?你要不打破砂鍋,我也不會戳穿你的。”

  阮喻捂住耳朵,不聽。

  許淮頌上了床,再靠過去一點:“好了,是我自己要來陪你的,行了吧。”

  “你再提這事,客廳也别待了!”

  他投降:“不說了,你出來,悶在被子裡睡不好。”

  阮喻不是鬧脾氣不出來,而是臉太燙了,紅得滴皿,沒辦法才悶着不動。

  許淮頌不知道,支着手肘去扯她被子。

  “哎呀你幹嘛!”她死扯着這層遮羞布不給他動,最後一頓掙紮,還是被他拎了出來,一邊喘着氣捋頭發,一邊恨恨瞪他。

  許淮頌發笑:“我三百多條短信,那麼多套路都被你看光了,也沒說什麼。”

  “那是你該!叫你之前美滋滋地看我小說,叫你逼我念……”她說到這裡猛地住嘴。

  這真是哪壺不開提了哪壺啊。

  果然下一秒,許淮頌輕輕“嘶”了一聲,仿佛失憶一般問:“我逼你念什麼了?”

  她轉頭就要躺下去:“沒什麼,睡覺。”

  許淮頌拉住她胳膊:“說清楚再睡。”

  阮喻默了默,覺得這事倒也确實有必要說清楚,于是比個發誓的手勢:“那我跟你鄭重聲明,那段内容是為了哄讀者虛構的,我絕對沒有做過那種……那種……”

  許淮頌低頭笑了一下,用輕到自己也聽不見的聲音說:“可是我做過。”

  “你說什麼?”

  他擡起頭,笑笑:“我說,編得還挺像樣的。戀愛沒談半個,吻戲寫這麼逼真?”

  阮喻捋捋劉海,挺直腰背,壯着聲勢說:“那當然,幹我們這行的,少了真材實學怎麼成?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

  她說到這裡,忽然看見許淮頌摘掉眼鏡靠了過來。

  阮喻一頭霧水,盯着近在咫尺的人說:“你,你幹嘛?”

  許淮頌眨了眨眼,睫毛在她眼底陷落一片陰影,笑了笑:“想喂你吃豬肉。”

  “?”

  不等她反應過來,唇上一軟一涼。——許淮頌斜坐在床上,一手撐枕頭,一手捧她臉,吻上了她。

  阮喻腦子裡瞬間炸開一大片白光,猛一個心律不齊,分不清東南西北地下意識往後挪了一步。

  他于是沒有深入,一觸即分,但唇與唇分開了,鼻尖卻還和鼻尖碰在一起。

  這樣近的距離,兩個人都停止了呼吸。

  阮喻揪住床單,手一點點攥緊,因為不敢喘氣,一張臉憋漲得通紅。

  許淮頌彎起嘴角,拿鼻尖點了一下她的鼻尖,然後離開了她,微微斜着頭,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

  他太氣定神閑了,就像八年前,撒着“牽錯了”的謊,看上去卻沒有半點心虛。

  可是阮喻不行。她被剛才那個蜻蜓點水的吻,還有他現在的眼神惹得發暈,眼前像有五顔六色的煙火同時在炸,轉頭就要逃下床。

  許淮頌從背後拉住了她,把她扯進懷裡,讓她的左耳貼住了自己的心髒。

  阮喻愣了愣,片刻後,聽見頭頂傳來他含笑的聲音:“看表情是看不出來的,你要聽。它真的比煙花炸得還猛。”

  作者有話要說:震驚!著名導演顧了之終走上擺攤賣豬肉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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