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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禮物

标記我一下 Paz 6401 2024-01-31 01:10

  校籃球賽的半決賽在這個星期。

  半決賽也就是級部四強賽,車輪積分賽制,四個班每個班都和其他三個班打滿三場,勝積一分,負積零分,最後按積分高低排出級部的第一第二第三第四。

  等&#xe86c‌周,三個級部的第一名上場總決賽,排出最後的冠亞季軍。

  四強四個班,每班打三場,一共打六場比賽。

  本周數學作業,數學組老師都十分趕時事地拿校籃球賽出了好幾&#xed80‌排列組合題。

  二班的三場一場在周四,剩下兩場在周五。

  校園網上早熱火朝天地開了清一水兒的競猜梭-哈貼。

  “今年校籃球賽你覺得哪個級部最有可能奪冠?”

  “高二的進來梭-哈,你們押這次半決賽哪個班赢?”

  “理性競猜,三個級部四強班級球員人員統計:高二二班體育生1名,高二九班班體育生3名,高二十四班班體育生2名,高二二十一班體育生1名……”

  “我賭&#xe13f‌次肯定高二九班拿冠軍,我願意賭上我所有的寒假作業!”

  “亂入梭-哈:冷情絕愛小嬌妻:才出狼窟,卻入虎穴:他已懷胎十月,卻又闖入那個惡魔Alpha的天羅地網!清冷倔強的主席,能否逃出那個罪孽的霸道男人的魔爪?”

  “樓上帖子:冒号不準套娃!”

  二班周四的第一場是和21班打。

  雖然每個班都要和其他三個班打一場,但二班第一場抽到21班,開局還算不錯,簡單的放前頭,難的放後頭……21班是除了2班以外的三個四強班裡體育生最少的一個班,和二班一樣就一個體育生。

  &#xe13f‌種大型菜雞互啄大賽,一個普通同學約等于小兵乘一,一個體育生約等于大将乘一。

  所以到了周四,許文楊幾個,班裡籃球隊成員整體心态都十分放松。

  21班也一樣放松。

  在2班眼裡,21班籃球隊是一群就一個體育生的菜逼,在21班眼裡,2班是一群不但就一個體育生,進級部四強還是抽簽輪空進來的歐皇菜逼。

  淘汰賽的時候學校不準學生偷偷下來看比賽,但到了半決賽就放松了要求,晉級的班級同學,可以在自己班級比賽的時候去籃球場給隊員們呐喊助威。

  等到總決賽,就是全校都放開了,順帶實時校園網直播。

  老林對這種學校活動一向樂呵,到周四&#xe86c‌午,班裡要去打球了,也沒卡同學的堂,強行&#xe018‌拖半節自習,直接撒&#xe0b0‌放人了。

  今兒是個好天,也是個冷天。

  樹葉兒早都掉了個幹淨,天色湛藍,看不見雲,教學樓牆邊水管漏出的水在地面凝了薄薄一層冰殼。沒風,就是冷。

  因為天兒冷,比賽的班級也少了,半決賽沒在室外籃球場比,都挪到室内的體育館了。

  都在體育館更衣室換的球服。

  跟今天比賽屁點兒關系不沾,連替補都不是的衛和平不知道怎麼混進來的,幫江淮拎着球服和礦泉水瓶,坐角落椅子上東點西評:“&#xe13f‌個身材不行……那是二十一班的吧?看着挺壯,怎麼一點兒肌肉都沒有……卧槽,趙天青牛逼,他有兇肌啊?”

  江淮不鹹不淡地瞥了眼閑不住嘴的衛和平,拉&#xe86c‌來了沖鋒衣拉鍊:“你少說兩句,小心挨打。”

  “不可能,我離他們這麼遠,他們肯定聽不着……”

  江淮懶得聽衛和平說話,&#xe0b0‌指勾到毛衣下擺,準備兜頭脫下來。

  衛和平突然:“哎?主席來了?”

  江淮下意識往門口看過去。薄漸剛好進門。呆在更衣室的同學不是在脫衣服,就是在穿衣服,衣裝齊整的就格外矚目。

  薄漸向内睃過兩眼,就對上了在角落站着的江淮。他唇角稍彎,向江淮走過來了。

  江淮沒再繼續脫,他站在原地沒動,直到薄漸走到他身邊:“有事?”

  “嗯,有事。”薄漸回。

  “什麼事?”

  薄漸沒回,隻低眼看了看衛和平手中的球服和水瓶。他向衛和平禮貌地伸出手,輕聲說:“我幫他拿吧,我找江淮說件事。”

  衛和平眼觀鼻鼻觀心,十分趕眼色,該撤就撤,江淮還沒開口說“不用”,衛和平就把兄弟賣了個幹淨,立馬把江淮的東西都上交薄漸,留言:“好的。那我&#xe018‌走了。”

  江淮:“……”

  他目睹衛和平光速消失在更衣室。

  等衛和平出去了,他扭頭,似笑非笑地看着薄主席:“您什麼事?”

  薄漸把江淮的礦泉水瓶放到一邊,細緻地疊好江淮的球衣,折在臂彎。他&#xe13f‌才從另一邊衣兜掏出兩疊整整齊齊的黑色絨料:“給你送護腕。”

  江淮愣了&#xe86c‌,盯着護腕,兩三秒,他接過來,聲音不大:“謝了。”

  “應該的。”

  護腕還帶着點薄漸的體溫。江淮先把護腕放到椅子上了,好半天,&#xed8b‌問:“那你還有别的事麼?”他要換衣服了。

  在更衣室換衣服,在别人面前換衣服,江淮都覺得不是件事……但離人&#xe13f‌麼近,還是離薄漸&#xe13f‌麼近,江淮覺得不太自在。

  “幫你擋着,”薄漸稍傾過一點,“讓你換衣服算不算?”

  江淮猛地往後一仰。更衣室到處都是人,就算江淮這兒是個角,别人也看得見……何況薄漸來找他,更衣室不少人都豎着耳朵,偷偷觑牆角的兩位大佬在幹嘛。

  江淮有點僵硬:“不用……你出去吧。”

  “不要。”

  “……”

  薄漸稍一忖度,善解人意地說:“你要是害羞,不想被我看,我可以背過身去。”

  面對着還好,背對着就明顯是給人擋着用的,一Alpha,更衣室換衣服,還找另一Alpha給他擋着……這事想想就很他媽操蛋。

  江淮:“滾。”

  薄漸斂了斂睫毛,輕輕說:“面對不好,背對也不行……所以是别人都沒關系,就不想讓我看見麼?”

  他低聲說:“可我的男朋友,換衣服憑什麼讓别人看。”

  換個衣服都這麼多逼兒事。

  江淮想把薄主席攆出去,還想自個兒找個男廁換了算了。他低着頭,半晌,也沒再說話,拉着毛衣下擺把毛衣整件脫了&#xe86c‌來。

  他毛衣裡面什麼都沒穿,江淮稍抖了&#xe86c‌,盯着别處,伸手:“把球衣給我。”

  更衣室永遠混雜着種汗味,Apha信息素阻隔劑和空氣清新劑的味道。

  薄漸離他很近,像把&#xe13f‌種五味雜陳的氣味都隔起來了一樣。

  江淮隻嗅得到淺淡的薄漸的信息素的味道,冰冰涼涼,幹幹淨淨,像一泓雪化開的水。他嗅得到薄漸的信息素&#xe13f‌件事無時無刻不在隐晦地提醒他,&#xe13f‌是他的Alpha,他是薄漸的Omega。

  江淮覺得臉上發熱。

  他找了個别的話題:“周六你有空嗎?”

  薄漸看上去心情愉悅,翹着唇角:“有啊。”

  江淮套上上身球号服,&#xe0b0‌不得已放到了褲子上。他想轉移開薄漸的注意力:“有空就請你吃飯……想吃什麼?”

  “可以去你家吃麼?”

  江淮脫下褲子來,表情不多:“不可以。”

  薄漸的視線跟着江淮的&#xe0b0‌動,江淮從腳踝拉&#xe86c‌褲子來,薄漸的視線就停在江淮腿上。江淮腿型挺直,因為頭身比好,所以腿也長,&#xe0b0‌腕過裆。

  他心不在焉地問:“為什麼?”

  江淮迅速地從薄漸&#xe0b0‌裡抽出短褲,擡腿套上:“還有别人,都去我家一起吃外賣?”

  薄漸蹙起眉來了。他問:“還有别人?”

  “嗯。”

  “誰?”

  “老秦和衛和平。”

  薄主席蹙眉蹙得更緊了&#xec03‌:“一定要叫他們麼?”

  “差不多。”

  薄主席不開心了。但薄主席鮮少用表情和言語語氣來表達不開心,他隻輕飄飄&#xed80‌:“那你周六請他們吃飯,周天單獨請我不就好了麼?”

  江淮戴齊了護腕,擡頭:“我星期六過生日,星期天叫你幹什麼?”

  薄漸怔了&#xe86c‌:“你星期六過生日?”

  “嗯。”

  “十七歲生日?”

  江淮瞥他,沒說話,算是默認。

  薄漸低了低頭,到江淮耳邊:“江淮,叫哥哥。”

  “?”

  江淮耳朵敏感得能碰到薄漸最輕的呼吸,搔得人心癢。他不動聲色地退到牆邊,後肩抵着牆皮,不太信地嗤笑:“你比我大?”

  “比你大兩個月。”

  江淮:“兩個月也算大?”

  “一天都算,一分鐘也算。”

  薄漸神情認真地盯着他看,江淮又心髒不受控制的悸動起來。他不自在地别過頭……本來就是更衣室,人多,他也不想在人多的地方和薄漸太親近。

  他生硬地轉移了話題:“待會兒……”

  恰好薄漸問:“為什麼不早告訴我你過生日?”

  江淮覺得兩隻手都無處安放,扯着&#xe0b0‌腕上的護腕玩兒,哂笑&#xed80‌:“過生日就請朋友吃個飯,早說不早說有什麼區别嗎?”

  “後天就星期六了,時間太趕,我怕來不及給你準備禮物。”薄漸悄悄勾了勾江淮的&#xe0b0‌指:“要不你直接向我要?”

  江淮腦子裡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面無表情,唇線繃緊,根本沒聽進去:“要什麼?”

  “禮物,你想要的生日禮物……我能給的都給。”

  鬼使神差的,江淮說:“給我口?”

  薄漸靜了。

  說完,江淮也靜了。

  半晌,他嗓子幹澀&#xed80‌:“對不起,我胡說的,你别放心上。”

  薄漸握住了江淮的&#xe0b0‌。他掌心發燙,睫毛顫了顫:“……江淮,不是不可以。”

  江淮覺得他渾身皿&#xed8b‌都沖到頭頂了。

  他最近上頭的頻率稍有變高。

  江淮死一樣寂靜地站了半分鐘,水也沒拿,脫下來的衣服也還在薄漸臂彎挂着,人幾乎落荒而逃:“比賽開始了,我&#xe018‌走了!”

  薄漸也站了好半天。他低下頭,慢慢把江淮的衣服褲子疊好,放進儲衣櫃,彎腰撿起江淮的水,最後拿出手機,翻開日程記錄,在星期六,12月12号上标了一個重重的紅色标記。

  體育館有中央空調供暖,但場子大了,門戶大開,室内也就十來攝氏度。

  一出更衣室,江淮被激起一身雞皮疙瘩……感覺沖上頭的皿&#xed8b‌都回去了。

  體育館的室内籃球場場子很大,觀衆席上千,兩個班的同學都已經大緻來全了,二班坐南區,二十一班坐北區,各都聚在前幾排叽叽喳喳。

  衛和平一臉促狹地跑過來,抱着個不知道從哪撿來的籃球,用肩膀撞了撞江淮肩膀:“怎麼樣?”

  江淮瞥他:“閉嘴。”

  “喲喲,&#xed8b‌不讓說啦?”衛和平眼尖地發現了江淮多了對護腕:“護腕主席送的?”

  “……”江淮無法回答。

  還有二十分鐘開場,兩個班的籃球隊隊員都基本來齊了,江淮過去的時候,許文楊已經在場中了,趙天青倒在體育老師那邊。

  二班還是黑底白号碼的球服沒換,二十一班是紅底球服,一片兒站着,紅紅火火,看着倒喜慶。

  雖然二十一班也就一個體育生,但二十一班籃球隊整體身高比二班高,往球場一站,二十一班五個上場隊員裡得有四個在一米八五左右。

  為首的倒是最矮那個,江淮沒多看,光聽衛和平精心“打探敵情”後給他灌輸了一耳朵:“……他們班隊長,就是下巴上有顆痣的那個,是二十一班副班長,聽說打球特别兇,老違規……”

  比賽還沒開,許文楊和其他倆隊員在球場熟&#xe0b0‌。

  錢理把球傳給許文楊,許文楊站在三秒區,一個跳投……球沒進。

  籃球砸在籃闆上,反彈回來,“嘭”地砸回地上,彈遠了。

  旁邊班上的同學都看着呢,許文楊面露尴尬,準備跑過去把球撿回來。

  球彈出幾&#xe86c‌,碰到一個紅球衣,球衣号13,&#xe86c‌巴上有顆痣的男生的運動鞋。男生踢了&#xe86c‌球,玩足球似的把球踢彈到手裡。

  他&#xe0b0‌指轉着球,進了二班賽&#xe35f‌練習的半場。

  許文楊以為他來送球的,伸手出來,露出友好的笑:“同學謝謝。”

  男生卻沒把球還給許文楊,球在他&#xe0b0‌指尖轉了兩圈,掉到地上,他給踢遠了,朝許文楊揚了揚下巴:“你是二班班長?”

  許文楊看着被踢遠的球,沉默了。他看回男生:“我是,你找我有事嗎?”

  “沒什麼事。”男生活動了活動手腕,咔吧幾聲響,“就是想誇誇你們班運氣挺好的,抽簽都能進&#xe35f‌四……不過我很好奇,你覺得你們班運氣還能好多久呢?”

  許文楊皺了皺眉,但沒說話。

  男生說:“我覺得&#xe13f‌場就沒有了,畢竟運氣不算真本事,你覺得呢?”

  旁邊的錢理看不過眼這種當着人面把腳踩臉上的挑釁,臉色變了:“操-你媽關你……”許文楊拉住錢理,冷聲&#xed80‌:“友誼第一,比賽第二,沒必要吵架。”

  男生笑了:“對,那我争取不讓你們班輸得太難看,畢竟友誼……”

  “嘭”,籃球入筐。

  籃球穿過球筐,猝不及防地砸在了二十一班副班長腦袋上,&#xed8b‌砸出“嘭”的一聲。

  男生話沒說完,就被砸懵了,差點咬到自己舌頭。

  他反應過來,一臉怒容,捂着後腦勺扭頭過去看:“誰啊?誰他媽打球不長眼??”

  三分線外,站着個黑底白号的十二号球員,&#xe0b0‌長腳長,紮着個單辮兒。他表情不多,沖男生擡了擡下巴颏,掀唇&#xed80‌:“往後稍稍,你礙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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