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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3更合并】...)

穿成病弱女配後我出道了 故筝 12521 2024-01-31 01:10

  第39章

  《大逃殺》的直播,從這一刻已經開始了。

  為了便于觀衆互動,節目組還是開通了實時彈幕的功能,技術由微光平台全程支持,下面甚至還有一個觀衆投票欄,讓大家猜出誰是“殺手”,甚至是猜測“獵物”先後“死亡”的順序。

  全程直播将持續三天。

  而等到直播結束後,為了便于其他觀衆觀看,也會再剪輯成精華的一期特輯。

  “現在的綜藝節目,還真是花樣百出啊……”程粵的秘書都忍不住感歎。

  然後他想了想,還是擡手敲門,進入到了總裁室。

  “江小姐是到外地錄節目去了。”秘書頓了下,才将手中的平闆電腦,放置在了程粵面前,“就是這個節目。”

  程粵分神掃了一眼,沒說要看,也沒說不看。

  秘書就幹脆把平闆留下,然後自己先一步退了出去。

  這時候鏡頭剛分到江簌的身上,江簌拖着行李箱,先神色自然,甚至是稱得上有點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劇組為嘉賓預定的酒店。

  【哈哈,上一個來酒店的,怕被其他嘉賓發現,走得可小心了】

  【對比鮮明】

  頁面上,彈幕飛快地滑動而過。

  上次看團綜的時候,程粵就看見過這些彈幕了,所以這次倒也沒覺得奇怪。

  【我記得上次總導演好像說,再玩吸皿鬼的話,一定讓江簌做唯一的人類】

  【?所以這次……】

  【草,刺激!】

  【這次是要讓江簌做唯一的獵物,還是唯一的殺手?啊啊,不管是哪種,都是一個人抵抗所有人】

  【我一定要追完這個直播!】

  上次?

  吸皿鬼?這又是什麼東西?

  程粵暗暗皺了下眉。

  他看的視頻裡,就沒有和這個詞搭邊的。

  這時候江簌已經看完自己的身份牌了,她的臉色還是沒有什麼變化,轉身就拿着房卡進門、放行李、洗澡,然後懶洋洋地倚在沙發上,吃水果、看電視。

  【江簌都不着急的嗎?】

  【餘心妍那邊,一看完身份牌,表情就呆住了,她臉上藏不住事啊】

  【所以餘心妍是獵物?】

  【其他都是老油條了,同樣看不出什麼】

  【噢噢噢,王極出門了,賀峰也出門了,看來他們拿了節目組經費後,都不敢在酒店多待】

  【也很正常,這要是留在酒店裡,那不是等着“殺手”來宰嗎】

  程粵本來對這些娛樂性質的東西,都沒太大興趣,直到看見彈幕分析,他才輕挑了下眉,多分了點目光過去。

  這時候難免有一些還不了解江簌的,或者說是,認識江簌,但沒看過她的上一期節目。

  他們問:【那江簌幹嘛不動?】

  【其實我也不知道江簌為什麼不動,但我覺得肯定是有原因的,往後等着看吧】

  【陳旭方也沒動】

  【不愧是你,争得苟中苟,方為人上人】

  【江簌也是在苟?】

  【粉絲覺得,她可能單純就是想好好休息一下罷了。】

  江簌這時候關掉電視,把水果全吃完,又點了一份晚餐。

  這時候另一頭的常駐MC韓會,也正在打電話問前台:“請問我們的人裡,有點晚餐送房服務的嗎?”

  前台已經被節目組交代過了,如果有MC問問題,他們都會全程配合。

  于是前台禮貌地答道:“有的。3303房。”

  韓會問:“那可以由我去送嗎?”

  【好家夥,還想主動出擊抓人呢?】

  【阿會别去,3303住的是江簌啊!!!上次你兩分鐘倒地,毫無遊戲體驗你忘了嗎!】

  【小夥子路走窄了】

  韓會端上餐盤,來到了3303門外。

  而這時候,江簌正在鏡頭前,下腰、拉伸腿。

  【我靠這個腰,太軟了,滋溜】

  【LS的口水滴我腦門上了】

  【腿也好直,腳也好漂亮】

  程粵看着彈幕裡的大肆點評,眉心微微隆起,眼底的光一下晦暗了。

  曾經的“江簌”還住在别墅裡的時候,他很少去注意對方漂亮與否,什麼打扮。因為對方隻是他順手撿起來的一個小玩意兒,别墅裡漂亮的東西太多,再多一件“花瓶”,也沒什麼值得留心的。

  直到現在。

  這個江簌的漂亮變得紮眼、獨一無二,充斥着人格的魅力。

  程粵會多看她兩眼,但又會覺得她的模樣,多看兩眼,好像會灼人似的。一下就深深灼在了人的腦海之中……

  門鈴響起。

  鏡頭裡,江簌收住動作,緩緩走到門邊。

  開門。

  韓會隻瞥見了一點衣角。

  粉色的。

  他突然有所察覺,飛快地放下手裡的餐盤,然後轉頭就跑。

  【哈哈哈靠,跑那麼快幹什麼】

  江簌将門完全打開,瞥了一眼韓會的背影,沒有去追。

  她拿起餐盤,轉身回去,慢條斯理地吃了晚餐。

  “吓死我了。”

  “幸好我跑得快。”

  “她好像沒有追過來……”韓會對着鏡頭絮絮叨叨地說。

  江簌吃完晚餐後,在房間裡溜達幾圈兒,消食。前後也就不到三分鐘。

  【江簌和他們玩的仿佛不是一個遊戲】

  【酒店裡隻剩下江簌、韓會,還有陳旭方沒走了】

  這時候韓會的粉絲還在沖着他聲嘶力竭地大喊:

  【快跑啊!】

  【别回房間了!】

  這邊其他觀衆也終于反應了過來,眼看着江簌練完舞蹈,給前台打電話,然後慢吞吞地往3418走。

  韓會找到了江簌,但同時也暴/露了他自己還在酒店裡的信息。

  那江簌還不是一抓一個準?

  等韓會收拾了行李,拿上了節目組經費。他戴上帽子口罩,将自己捂得嚴嚴實實,再别好GoPro。

  門一開。

  江簌的手搭住了他的肩:“謝謝你送的晚餐。”她頓了下,評價道:“味道還不錯。”

  韓會:“……”

  上一輪遊戲的陰影驟然籠罩了下來。

  【危】

  【這次她不一定能制服韓會吧?上次是大家不好意思讓女孩子真咬脖子,才幹脆主動認輸的】

  這邊彈幕字還沒打完。

  程粵就看見,江簌按着韓會的肩,用力往下一扣,韓會還沒反應過來,高個兒往後一倒仰,站立不穩,就這樣摔倒了下去。

  【我靠!這一下不得後腦勺着地?】

  江簌身形明明纖弱得很,但她的個頭在女藝人裡并不算矮。

  在韓會摔下去的同時,她也跟着彎腰、單膝半跪。

  再仔細一看,她另一隻手托住了韓會的脖頸,免了他腦袋着地的慘烈。

  韓會表情都傻了。

  【。。。我也傻了,她動作怎麼那麼快?】

  【她就不怕自己也跟着摔一跤……】

  【韓會人沒了,脖子上已經有紅痕了】

  節目裡的“殺人”,當然不會真的拿刀抹脖子。

  他們的判定标準是,塗抹紅痕,一定得是留在皮膚上,而且得是,一看确實能弄死人的部位。比如脖頸、手腕動脈等等……

  【韓會:每次先死的都是我】

  【W怎麼不來?他要是來了,沒準第一個中招的傻白甜就是他了】

  江簌垂眸。

  吓到了?

  江簌舒展手指,輕拍了下青年的頸側:“摔疼了嗎?”

  韓會一下從脖頸紅到了耳朵根。

  “沒、沒。”

  江簌:“嗯。”

  她這才松手站了起來。

  她今天穿着一套騎馬裝,上衣垂墜下一圈兒花邊,下面是小腿收緊的白色騎士褲。

  搭配主色是粉白兩色,這樣又英氣,又不失少女的味道。

  别說韓會了,觀衆望着她的模樣,都不由呼吸微微一滞。

  【穿得越粉,打人越狠】

  【拍韓會脖子那一下,好……好A,好欲嗚嗚】

  坐在平闆電腦前的程粵,攥着鋼筆的手,都不自覺地緊了下。

  江簌很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韓會已淘汰」

  消息被節目組發送到了各個嘉賓的手機上。

  就在大家錯愕的時候,江簌回到房間,有條不翁地接着拉伸了起來,之後甚至還打開手機視頻,對着練了會兒女團舞。

  等出了一身汗,她才撥了撥耳畔散亂的發絲,紮緊,往浴室去了。

  【嗚嗚簌簌撩動的不是長發,是我的心!】

  程粵望着彈幕,目光沉沉,喉頭動了下。

  然後他關上了平闆。

  韓會的淘汰,帶給了其他嘉賓很大的壓力,于是他們跑路跑得更快了,連夜在附近采購了變裝的東西。

  而江簌好好睡了一覺才起床。

  江簌不僅沒有急着開始變裝,甚至還下樓,光明正大地攏着浴袍,走到餐廳吃飯去了。

  【也太從容了】

  【是因為妹妹自信,沒人打得過她嗎?】

  【話不能這麼絕對】

  這邊彈幕還在議論。

  而江簌卻是和一個男人,狹路正相逢。

  “江小姐?”

  “嗯?”江簌攥緊了手指,渾身肌肉繃緊,處在了一個蓄勢待發的狀态。

  但等她擡起頭,才發現是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

  男人身形高大,穿着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款式簡單,甚至有幾分老派。

  他的五官俊朗,沒什麼可挑剔的,他的氣質穩重大方,看上去甚至還有一點眼熟。

  見江簌正目不轉睛地打量着自己,男人不着痕迹地皺了下眉。

  “江小姐在這裡錄節目?”男人問。

  他這下知道,街上樹立的「您已進入節目拍攝區域」是什麼意思了。

  江簌:“唔。”

  她禮貌地問了一句:“您是?”

  “嚴立。江小姐應該聽過。”他說。

  “……沒聽過。”江簌直接了當地道。

  嚴立一頓。

  他掃了下江簌手裡的GoPro,到底還是沒有在鏡頭面前将話說得太明白。

  “江小姐用早餐?”

  “嗯。”

  “那請。”嚴立讓出路,倒是沒什麼不禮貌的地方。

  江簌也就不客氣地走了過去。

  如果這個嚴立,也是節目組嘉賓的話,她會第一時間地扣住他的手,将他放倒下去……

  不過很可惜,其他嘉賓估計真的都跑光了。

  江簌坐在那裡吃完了早餐,也沒等到誰再來偷襲自己。

  這頭嚴立走出酒店,身後的秘書問:“嚴總,這裡到處都是攝像頭,方便嗎?”

  “那不是更好?這樣,對方就不好下手了。”嚴立說。

  保镖點頭:“對。這樣對方下手的成本就變高了,咱們不僅不用避開攝像頭,甚至還可以迎着走。”

  秘書還是憂心忡忡,甚至追問了一句:“嚴總剛才打招呼的是認識的人嗎?她有沒有問題?”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慵懶擁着浴袍的少女,身上有種很不同的氣質。那股氣質裡,暗藏着讓人膽戰心驚的銳利。

  “不是認識的人。”嚴立搖頭,“但也不是什麼危險的人。”

  至少對他來說是這樣。

  對嚴禹成,就不好說了。

  嚴立會知道江簌,還是堂弟告訴他的。

  堂弟說,嚴禹成最近和公司一個女藝人走得很親近,還經常去探班。畢竟也是嚴家的少爺呢,不好在外面抹黑了嚴家的臉面。嚴太太不管,嚴立這個做哥哥的總要留意一下吧。

  在堂弟的口中,這位江簌小姐可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一個能把人迷得暈頭轉向的狐狸精。

  堂弟這樣描述她。

  嚴立當時聽完,心下也确實有一點不快。

  他才聽說,趙家那位趙太太,因為長子和一個女明星攪起來了,正大發雷霆,說要把那女明星徹底搞糊呢。家裡氣氛鬧得很是詭異。

  嚴立在心底記下了這麼個名字,不過沒想到,剛到桐城出差,就正好遇上了。

  是否能把人迷得暈頭轉向,他不知道。

  但的确是相當漂亮,大部分男性都會喜歡的那一種漂亮。

  嚴立想到這裡,又皺了下眉,低聲說:“不用管,先去接史密斯。”

  “是。”

  這邊嚴立上了車。

  那邊江簌吃完早餐就回到了樓上。

  彈幕還在瘋狂猜測呢。

  【我靠,剛剛那男的也好帥!是節目組嘉賓嗎?】

  【不是嘉賓!那是嚴氏,嚴氏你們聽說過吧?嚴氏的長子,正經的太子爺!很牛一人的!】

  【他怎麼認識江簌啊?難道是江簌的粉絲?】

  【求求江簌粉别意/淫了好不好?人家怎麼可能是你江簌的粉絲!應該是嚴禹成提起過江簌吧】

  【嚴禹成誰?】

  【江簌的公司老闆】

  彈幕裡沒說兩句就撕吧起來了。

  而江簌提着一個大包進了浴室裡,慢慢開始化妝。這時候,還苟在酒店裡的陳旭方,終于将房間門打開了。

  陳旭方走出來。

  【靠我瞎了,這個假發,好歹理一理啊哥!】

  【?清潔阿姨?】

  【不愧是你,女裝大佬陳旭方】

  陳旭方把自己化妝成保潔阿姨,就這樣名正言順地繼續苟在了酒店裡。

  彈幕很快就被轉移走了話題。

  【另一邊方紫依和王極正面對上了?】

  【她真的有點倒胃口哦】

  【搞不懂節目組這次幹嘛還請她,為了話題度?】

  方紫依就是在江簌之前,唯一上過《大逃殺》的女嘉賓,隻不過她上次玩得很糟糕,導緻這檔節目的粉絲都不太待見她。

  【說起來,方紫依好像和江簌一個劇組哦?】

  【對,方紫依是女二,不過江簌應該已經殺青了吧】

  方紫依這次來參加節目,還真不是意外。

  她早就聽說,江簌在大逃殺裡玩得很不錯了,方紫依再接到邀請的時候,想也不想就答應了。她要洗刷上次的恥辱!最好的方式,就莫過于,最後赢了江簌!

  于是方紫依主動揚起笑容,和面前的王極說:“我們合作?我和你坦白,我是普通的人,嗯,這種身份叫獵物對吧?”

  王極性格冒險,敢沖,一口答應了。

  方紫依開始展露自己的聰明:“我們要扮的人,不能是太特殊的職業。因為我們要在這個區域裡遊走。這個身份,得是能随便到處走的人才行。否則别人一眼就看穿我們不對勁了。”她提議:“扮情侶。”

  而這時候江簌因為人在浴室,攝像頭無法拍到她,于是她隻通過了收音麥,開始對鏡頭以外的觀衆說話。

  “你們知道最能融入人群不違和的是哪些人嗎?”

  【哇,簌簌在浴室還和我們說話?】

  【不知道】

  程粵這時候坐在車裡,剛打開平闆,就聽見了江簌的聲音。

  江簌淡淡道:“一是情侶,二是攤販,三是出租車司機,四是外賣員和快遞員……他們的流動性強,又可以長期在一個地方停留,而不顯得違和。”

  【沒錯!我看的警匪片,便衣都是這麼扮的!】

  江簌:“所以,其他嘉賓,就在這些人裡。”“除了陳旭方。”

  【方紫依、王極,危】

  【哈哈哈,江簌把陳旭方的苟看得好透徹啊,還特地說除了陳旭方!】

  這頭嘉賓賀峰也正對着鏡頭念念有詞:“我扮司機,……一晚上不刮胡子,看着是不是就有那味兒了?”

  【賀峰,危】

  【那麼多司機,也不一定就盯上他吧?】

  【他們活動範圍集中在CBD附近……那附近不能随意停車,這還不好找?而且節目組會留标識,否則真讓嘉賓大海撈針去啊?】

  彈幕裡讨論得越發熱烈,大家甚至都已經不太關注誰是殺手,誰是獵物了。

  因為關注這東西,它根本就……沒意義嘛。

  不管是啥,江簌全部都要上手。壓根不管是不是同伴。

  而程粵,他隻好奇,江簌為什麼會這麼了解這些東西?

  嗯?

  難道不成真正的她,曾經從事過軍、警一類的職業?

  他哪兒知道。

  江簌是需要學習,怎麼不被抓的那個角色。

  江簌這時候終于打開了浴室門,緩緩走出來。

  彈幕有一瞬間的安靜。

  【這誰?】

  【卧槽卧槽!】

  【妹妹的手不是手,是畫筆吧!】

  化妝品經由她的一雙手搗鼓之後,她的模樣完全改變了。

  江簌換了一條特别紮眼的裙子。

  黑色皮裙,緊緊包裹着她的腰身。

  頭上則是一頂紅色齊颌短發,發尾内扣,完美包裹住了她巴掌大的臉。

  現在站在觀衆面前的,變成了一個三十來歲,眉眼妩媚動人,勾唇一笑起來,眼角就會帶出淺淺細紋,身材婀娜,又豔光逼人的成熟女性。

  又酷又性/感。

  讓人看了第一眼,就羞怯于再看她第二眼。

  不說和江簌判若兩人吧。

  但因為風格大相徑庭,連年齡都拉開了差距,越是熟悉江簌的人,第一眼看過去,就越是無法識别她的真實身份。

  程粵:“……”

  她到底還會些什麼?

  【啊啊啊,江簌原來會笑!還能笑得這麼……這麼風情萬種我靠!不要啊,媽媽不允許!你這樣太勾人了!】

  【如果我三十多歲能長這樣就好了嗚嗚】

  這時候再看跟拍她的攝影師,也仿佛換了張臉。

  他高大的身軀驟然佝偻,臉皮黃裡透着灰敗,眼睛也小了很多,頭上戴一頂瓜皮帽,身上挎一個軍綠色洗得掉色的馬褂。之前的圓臉,現在視覺效果上,竟然有幾分病态的瘦相。像是從某家野雞媒體出來的,為生活奔波賺點辛苦錢的攝影師。

  江簌打開門走出去,從節目組那裡順走了一個話筒。

  節目組目送她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走遠,這會兒都還有點恍惚呢。

  同一時刻,餘心妍也終于找到了自認為的最佳僞裝。

  她戴了一頂大草帽,帽檐一拉,幾乎可以把臉遮完,身上的外套也是一拉,就能把自己裹緊,鼓鼓囊囊,連身形特征都不好分辨。

  但問題是……

  【哭笑不得,您這打扮鬼鬼祟祟,那不是更好認嗎?】

  彈幕剛感歎完,江簌已經從酒店出來,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目光,然後徑直走到了CBD中心的中央廣場。

  餘心妍從一家服裝店走出來,朝着江簌迎面走去。

  【餘心妍沒認出來嗎,笑哭】

  【江簌表現得實在太坦蕩了,氣質又大不相同……】

  江簌在餘心妍面前頓住了腳步。

  餘心妍看了一下她手中的話筒:“采訪嗎?不好意思,我趕時間。”

  江簌:“嗯。”

  她問:“有什麼遺言嗎?”

  餘心妍一時瞪大了眼。

  她還沒認出來江簌的臉,但卻先認出來了聲音。

  餘心妍苦着臉:“我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

  “可我是殺手呀,你也能殺我嗎?”

  【餘心妍就這麼把身份抖落了?這才是真?新手啊】

  江簌:“能。”

  餘心妍望着江簌豔光逼人的模樣,不自覺地咽了下口水,她顫聲說:“簌簌别殺我。”

  江簌:“……”

  餘心妍:“我愛簌簌,簌簌别殺我。明天我給簌簌買糖。我才第一次玩呢,簌簌讓我再多活一天吧。”

  江簌:“……”“走吧。”

  江簌話音落下,就先一步走開了。

  【???這樣也行?】

  【我靠?原來不被江簌拿下最有效的辦法是和她撒嬌求饒?】

  【W看了會落淚】

  W是誰?

  這個念頭飛快地從程粵腦中掠過,不過很快就沒有了痕迹。

  程粵盯着屏幕的江簌走遠,抿緊了唇。

  ……這麼厲害,心卻這麼柔軟?嗯?

  江簌穿越人群,最後停在一輛出租車旁,擡手敲窗戶:“您好,采訪一下。”

  她的聲音微微壓低,帶上了一點喑啞的迷人味道。

  “采訪什麼?”車裡問。

  江簌問:“你幸福嗎?”

  車裡的人心說,這梗我可是看過的!

  他搖下車窗,一笑:“我可不姓福。”

  【賀峰?!】

  【你姓倒,大名倒黴蛋】

  賀峰還沒認出江簌,隻看見了一截手臂。

  他問:“你們哪個媒體的?不會是央媽上街做街采了吧?”

  江簌的手長。

  她還在選秀節目裡的時候,就曾經有粉絲戲言說,她的比例之完美,其實去做模特也蠻合适的。

  江簌伸手入窗,輕松地打開了車門,她腳尖往外一勾,車門完全打開。

  她閃避開車門,然後順勢坐入了主駕駛。

  總導演在背後大罵。

  “靠,這對她根本就沒有難度啊!”

  “她怎麼精準鎖定賀峰的?”

  賀峰壓根沒認出她,也不敢正眼看她,脖子還發着紅呢,他還笑說:“強行坐車啊?”

  江簌拔了他的車鑰匙,一肘反擊過去,正擊在賀峰的鎖骨位置,将他一下重重按在了車座上。

  然後江簌才摸出了一把做成刀模樣的道具。

  她往賀峰脖子上抹了下。

  賀峰以為是真刀,吓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一下手腳冰冷地凍在那裡:“你是誰啊?我靠!節目組!報警!不不……你冷靜點……”

  幾乎是同一時刻。

  “咚”的一聲響,他們的車頂似乎被重重踩了下。

  出租車的外殼不夠堅韌,一下就有了輕微的凹陷,那凹陷正頂在賀峰頭上。

  賀峰人都吓瘋了:“我靠我靠!是打劫還是啥?别敲我頭啊!”

  屏幕外的觀衆也傻了下。

  【怎麼回事?】

  【節目組新花樣?】

  外頭的攝影師身形一僵,嗫喏道:“好像……真殺人了。”

  江簌輕挑了下眉,當即推門出去。

  這輛出租車後面,跟着停了一輛加長轎車,和一輛黑色寶馬。

  兩輛車的車門都大開着。

  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倒在了寶馬車前,手腳還在掙紮、顫動,身下緩緩流出了皿。

  另一個身材瘦小的男人,懷裡抱着一個大包,揮舞着手裡的刀,一路向前狂奔。廣場的保安立刻手持警棍追了上去。顯然剛才一腳踩在車頂上的就是他。

  “啊啊啊!”周圍的人有的尖叫着四散跑開。

  但更多的卻是膽大的,舉着手機靠近拍起了小視頻。

  現場秩序一片糟糕。

  江簌短暫地皺了下眉,将手裡的話筒甩給了攝影師。

  她甩掉腳上的高跟鞋,爬上車頂。

  因為這出意外事故,這一排車全都停住了沒再動。

  江簌神色不變,踩着車頂,幾個縱身奔躍,就距離那瘦小男人更近了點。

  【我靠我靠!别去啊!那他媽是歹徒啊!】

  【我人傻了,這是節目組安排還是真的?】

  【江簌被吹了幾句,就真飄了?女人力量不可能抗衡過男人的,早說了這節目的男嘉賓都讓着她】

  程粵盯着鏡頭,目光陰沉,心煩至極。

  再看看那些烏煙瘴氣的彈幕,就更心煩了。

  他緊盯着江簌的身影,立刻打了個電話出去。

  叫警察,叫救護車。

  這邊廣場活動多,那些高大的路燈上,要麼綁着彩帶,要麼綁着宣傳條幅。

  江簌擡眸掃一眼,抓住了彩帶,腳在電線杆子上借力一蹬,仿佛身綁威亞,斜飛出去。

  這次不像蝴蝶。

  像鷹。

  淩厲逼人。

  屏幕後,程粵一顆心驟然被高高攥起,他的目光刹那間更冰冷了。

  秘書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喘。

  鏡頭裡,瘦小男人奮力跑得頭也不回,隻感覺到背後陡然傳來一股巨大的,仿佛要将他五髒六腑都震碎的力――

  他向前一個撲倒。

  整個人被踹得正面朝下摔了,甚至還飛出去了半米。

  他懷裡的大包也跟着飛出去,散落開,露出了裡面的文件夾。

  江簌将他踹倒了。

  【我靠!】

  【我人傻了,江簌那一道腿鞭,看着就痛】

  江簌的身形微微晃了下,但很快就穩住了。

  她站在那裡頓了幾秒,眼看着男人想要爬起來,但是手撐地嘗試了好幾下,最後都沒能爬起來。

  她繞到了男人的面前。

  看着男人咳咳咳,吐出了帶皿的牙。

  江簌這才滿意地轉了回去,光着腳往回走。

  周圍的人也都呆了。

  等到保安追上來,把男人抓起來制服,周圍的人才反應過來,他們紛紛鼓掌,還掏出了手機,又對着江簌開始拍:

  “哇,牛/逼哦!”

  “是不是退伍女兵啊?”

  “真的假的還是拍戲?”

  “等我發個朋友圈!”

  江簌将他們的聲音甩在了身後,她迎上了自己的攝影師。

  攝影師跑得氣喘籲籲,見到她,半天隻憋出來倆字:“……我靠!”

  鏡頭外,面色陰沉到極緻的程粵,喉中突然發出了一聲嗤笑,然後那嗤笑慢慢變成了低笑。

  他笑聲低沉,卻又開心得發自肺腑。

  秘書從來沒聽他這樣笑過,一時呆住了。

  警笛聲很快也響了起來,還有救護車的聲音。

  護士和醫生擡着擔架,匆匆奔向傷者,廣場的清潔工,手持着掃把和水龍頭,也往寶馬旁走去。

  警察朝這邊走來,還不知道是江簌制服了人,所以他們直接從江簌身邊掠了過去。

  大家隐隐意識到,好像這真的是個搶劫傷人事件,而不是在拍戲。

  不過聽到警笛聲,他們就安心多了,于是人群不僅沒有散去,反而看熱鬧的越來越多了。

  江簌也不習慣和警察打交道,隻快步朝前走去,一邊走,一邊本能地留着四周的情況。

  越是混亂的場所,越要保持敏銳。

  她先掃見了目瞪口呆的王極,然後是王極身旁一個較為熟悉的面孔。那是……啊,仙俠劇劇組裡的女二号?

  唔?正好一鍋端?

  她倒是沒想到,一個意外,把愛看熱鬧的全部送過來了。

  江簌緩緩朝那邊走去。

  彈幕驚魂未定。

  【江簌真是個狠人,卻還長了一張我見猶憐的臉】

  【這時候她還沒忘去抓王極他們???】

  【靠哈哈哈王極和方紫依還在看熱鬧……】

  江簌走着走着,卻是突然頓了下步子。

  這時候,嚴立和他的秘書、保镖們,立在那輛寶馬旁,眼看着受傷的男人被送上救護車。

  秘書顫聲說:“我去把文件拿回來。”

  嚴立:“嗯。”

  保镖們倒是松了口氣:“……那人看起來一點也不專業,可能就是個看咱們開豪車的,以為包裡拿的是什麼珠寶錢财,就過來動手搶了。”

  嚴立:“嗯。”

  江簌改變方向,緩緩朝嚴立那邊走去。

  混亂的場面。

  人多,魚龍混雜。

  剛剛還經曆過一場“搶劫傷人”,保安、圍觀群衆、受害人物,以及趕來的警察,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這個“搶劫犯”的身上。

  這對于一個殺手來說。

  是特别完美的一個動手環境。

  江簌的攝影師還在後面追。

  “您太強了,您不害怕嗎?”

  “節目的車,一會兒就到了,咱們一會兒先去醫院檢查一下……”

  攝影師的話還沒說完。

  站在寶馬車旁的嚴立,似有所覺,擡眸朝江簌看了一眼。

  但他也沒認出來江簌,隻是本能地繃緊了身體,保持在了一個蓄勢待發的狀态,然後皺了下眉。

  一旁的保镖也驚了一跳,攥緊了拳頭。

  保镖的身後,一個拎着水龍頭,沖掃現場皿迹的清潔工,突然舉起了水龍頭。

  幾乎所有人的動作,都在同一時間發生。

  江簌輕輕歪了下頭。

  啊。

  什麼殺手,在她的面前賣弄本領?

  她轉身跳上出租車,奔跳到寶馬頂上,縱身越下,将嚴立往旁邊一推,再一側身,一個飛踢。

  嚴立被水龍頭裡噴湧出的水柱澆了下褲子。

  保镖們驚得睚眦欲裂,還不等他們做出反應。

  江簌已經按住那個清潔工了。

  她從頭濕到了腳。

  但手裡的道具刀,卻已經按在了清潔工的脖頸處:“别動。噓。”

  類似的動作她早就做過了千百遍,這會兒做來,也并不生疏。

  清潔工也對這樣的流程熟悉極了,他一下僵住不動了。

  ……他的雇主根本就沒有說,對方也請了個專業的殺手!

  “這裡!快!”保镖厲聲一聲,跟着圍上來,将清潔工牢牢按住了。但他們這會兒如同驚弓之鳥,對江簌的懷疑也沒解除,于是連着将江簌也圍住了。

  江簌抿了下唇,有點不耐煩。

  為什麼這個世界的安保人員和殺手,都這麼菜且蠢呢?

  江簌站起身。

  那邊嚴立脫了西裝外套遞給她:“請問您是?”

  這時候觀衆顫抖着打字:

  【。。。是真的,不是節目效果,嚴立可不是節目組能請來的演員】

  【這他媽跟電視劇場面似的!我吓傻了,江簌怎麼知道那人有問題啊?我他媽真沒想到,前頭抓了一個,後頭還有一個】

  【不是搶劫犯嗎?真殺手???草,我吓死了】【對不起,是我沒見過世面,江簌真的強】

  屏幕外,程粵手指攥緊,低低說了聲:“艹。”

  她真的無所畏懼。

  酷到沒邊兒!

  鏡頭裡的江簌,倒也沒客氣,接過了嚴立的外套,冷冷淡淡地和保镖說:“傻了?那是道具刀。我身上沒帶東西,就一個收音麥。”

  然後她才轉回頭,看向嚴立。

  “你不是認識我嗎?”她說着,才摘下了短發頭套。

  黑色如瀑般的長發,驟然瀉下。

  更襯得她的面容明豔動人。

  程粵的兇腔之中心髒咚咚跳躍,仿佛有一道兇猛的浪,驟然拍來,從心頭奔騰而過,沖碎了所有的桎梏枷鎖。

  于是,一道光驟然照了進去。

  而嚴立呆了下。

  還是沒認出來。

  江簌這會兒不太高興。

  她錯過了王極和另一個嘉賓。

  兩根行走的金條呢,賣出去也有兩萬吧?

  她一手拎着頭套,轉身慢吞吞地往外走,一邊頭也不回地說:“江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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