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沙縣自古以來就是直接面對南方蠻族,苗族,等各個部落侵襲的重鎮,因此城牆乃大青石修繕的十分高大堅固。
因這裡不僅有着防禦外敵的使命,在和平時也是各個部落組人下山賣皮毛獵物的最大集市,因此城内十分繁華,奇裝異服的各族人不在少數。
賈琮進城時就注意到,城門四處把手的兵勇不少,對進出之人也盤查的十分嚴謹,可見當地守将不是那酒囊飯袋之輩。
當日傍晚,武陵郡守長沙縣令以及長沙守将奮武将軍闫明等各級官員,以及一些本地的鄉紳富商宴請使團一行。
賈琮期間詢問了最近的一些形式,得知南蠻雖依然不時下山掠奪,也成攻破幾個防禦不強的小縣,但是并不曾敢來長沙城下。
席間,賈琮抽空看見薛蟠遠遠舉杯對自己示意,賈琮回應以輕輕點頭。
到了後半夜,酒宴散去,賈琮的行轅房間裡竟然端坐着那奮武将軍闫明以及許久不見的薛蟠。
原來薛蟠自被發配武陵之後,就被賈琮運作提前來到了這長沙成,明面上是為賈琮打理與苗人的茶葉生意,暗地裡其實是作為先頭兵,為賈琮此次出使提前做好一些準備。
當然,薛蟠本身呆霸王似的人物,賈琮原本不敢委以重任,但是偏偏身邊又無足夠份量的心腹之人來取信于闫明,這才冒險使用薛蟠,用其薛家大爺的身份,再輔以吳家兄弟在身邊時刻監督不讓薛蟠犯渾。
好在薛蟠雖然性格有些惡劣,但還不是那樣愚笨不可救藥之人,如今被賈琮幾番相救,或許是在大牢裡吃足了苦頭,如今脾氣倒是收斂了不少,至少賈琮交代的事都一件不落的完成了。
而這奮武将軍闫明,自其父起就是甯榮舊部,由薛蟠提前召喚,這才有此刻的深夜密會。
這一夜密會至淩晨才散,具體内容外人不得而知,倒是此夜過後,薛蟠更不見半點輕狂了。
又修整了數日,賈琮與呂洞山苗家部落取得了聯系,一行就出了長沙城重新上路。
到了城外二十裡,薛蟠與吳家兄弟率領着兩百苗兵已然等候多時,當下兩百苗兵并入隊伍,千戶王通這才知道賈琮竟要先去苗部,然後才轉道去見南蠻王。
王通身為錦衣衛千戶,天子親軍自然耳聰目明,自然知道榮國府十五郎乃是南邊苗家的大金主,如今賈琮能想到先去苗部,那接下自己這一行人的身家性命又多了幾分保障。
要知道,前車之鑒,粗坯的蠻族人可不講究什麼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的!
山路難行,賈琮早就下了轎騎馬,又行數天後開始真正進山,竟然連馬也騎不得,隻能徒步而行,好在随行的禮物有接應的苗人分散背負,這才蹒跚而行。
接下來大晉朝的官兵們才真正體會到什麼叫做遠看峰巒重疊,丘壑縱橫,近看陡如刀削,羊腸小道蜿蜒曲折~難怪曆朝曆代都不能剿滅這些深山中的部族。
此後數日,隊伍日行不過百裡,大晉朝上下人等俱已疲憊不堪,反觀苗兵身負重物已然神采奕奕,甚至在路過一些小村落時,隊伍裡傳出一陣陣粗犷的苗歌,有時甚至能引來村裡大膽苗女悠揚的迎合。
終于,大家行至一處頗俱規模的苗寨,苗寨外圍有箭塔栅欄防禦,一旁吳山立即介紹道:“十五爺,這裡叫十字坡,是我們族裡五個大寨之一的土寨,大家今晚就在這休息吧。”
賈琮點頭,問道:“既是五寨之一的土寨,可是還有金木水火其它四寨?”
吳山立即含笑回答道:“十五爺就是厲害,這一猜就是一個準。”然後頗為自豪的介紹道:“我們苗家老祖共尊蚩尤,原本乃是生活在北方的黃河流域附近,但是與外族征戰失敗,最後慢慢就遷徙來到這一代大山裡定居,以呂洞祖公山安放各位先祖的靈魂,後世子孫繁衍生息;為保護祖公山山上的先祖靈魂不被打擾,先族内大法師得祖先靈魂授以五行大陣,建五行苗寨庇護着苗家最後的聖地。”
這幾年來賈琮對苗家已有了一定的了解,如今深入苗地,當即感歎道:“可見世上先賢何其多也,有着深山密林瘴氣毒蟲等天然屏障,再有五行苗寨依托守護,再配上你們這些擅長山地戰鬥的苗兵,雖不能争霸天下,但是至少可保這最後的淨土不失了。”
吳山聽了摸着後腦勺憨憨一笑,道:“話是這樣講不假,但是沒有遇上十五爺以前我們族人們都太苦了,山上獵物是多,但是更缺糧食食鹽,再者沒有兵器再者山裡說話聲音也不壯;不過現在好了,十五爺這幾年的照顧,如今我們苗寨在這十萬大山裡不敢說無人敢惹,但就算是實力最強的蠻族如今也不再敢低看了我們!我們族長和大法師都說了,十五爺你就是我們全族的大恩人,這次十五爺你去蠻族隻管放心,他們若敢對十五爺不利,那就是與我們整個苗家不死不休!”
賈琮含笑點頭,他自然知道苗人重諾,要不然他這小身闆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出使南蠻成了自然有功,但是倘若南蠻一個不講理先把自己的給‘咔嚓’了,那再大的功勞也是沒命享受。
隊伍進寨,這土寨的寨主舉族相迎,足見對賈琮的尊重。
接下來自然就是殺牛宰羊載歌載舞・・・・・・
到了土寨,一行人終于不用再趕路了,因為苗家族長與大法師會趕來土寨。
晚間,一路上吃盡了苦頭的薛蟠竟然沒有喝醉,反而來與賈琮品茶閑話。
對此賈琮倒是意外,笑道:“薛大哥這可不是你往日的為人啊~可是苗酒不烈?苗女不美?又或者是薛大哥你怕了~”
薛蟠苦笑道:“十五弟你休要取笑,這一路疾行,我這腳上的燎泡就沒好過;再說這烈酒美人也要看什麼時候不是,如今雖說他們當十五郎是貴人,但有句話不是叫做人心難測嘛,我已吃了幾次教訓,如今既然決心與十五弟一起做大事,自然也要先洗心革面一番。”
賈琮聽了哈哈大笑,道:“沒有想到薛大哥還有這麼一本正經的時候,但倒是叫我刮目相看了;不過薛大哥這幾日倒不必如此擔心,這苗家族長還未至,真要如何也要看我們商談過後方有結果。”
“這倒也是,剛才其實我就留意過了,那一個個苗家阿妹雖說不會妝扮,但是那小腰,那大腿,白晃晃的看的我都差點有些把持不住,可不是一般庸脂俗粉可比,早知道我就・・・・・・。”
眼見薛蟠說道女子就一臉猥瑣,賈琮也不以為意,倒是薛蟠能堅持到現在已令他刮目相看,于是故意玩笑道:“這你倒不用遺憾,聽說苗女多情直爽,若遇上傾心的男子,據說半夜敲門定情其家中長輩也不得阻止~”
“啊~還有這一說呢?那我還在你這裡喝的什麼茶,誤了你我風月倒無所謂,若叫外面的小姐苦等,那豈不就是你我的罪過~”
說着薛蟠也不顧熱茶燙嘴,一飲而盡之後急匆匆就往外走。
賈琮搖頭打趣:“哎~不是說腳上燎泡疼痛難忍嗎?還能走這麼快真是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