餃子一路策馬揚鞭,匆匆忙忙地去了春回堂。
到了那邊,見林秀娘正呆呆地坐在那裡,見他來了,她看向他的眼神裡透出一片茫然。
那一刻,見到她這樣,他忽然就覺得自己很心痛。
他更願意看到她伶牙俐齒的樣子,看到她對自己揮着掃帚的樣子,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心冰冷冰冷的,再加上憂傷,悲觀,恐慌,所以幻化成了她眼中的茫然。
“沒事的。
”他向她走過去,語氣堅定地勸慰她說道。
她隻是呆呆地看着他,沒說話,不想說,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餃子越發覺得心痛,她這個樣子,讓他忽然很想将她抱在懷裡,告訴她不要害怕,往後有他在,他來保護她。
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林秀娘才眨了下眼睛,又點了點頭,複又坐了下來。
餃子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勸慰她,想了想,竟是直接将林母的主治大夫給拉了過來。
“你說,到底怎麼樣了?
”他問道。
那大夫認得他,微微笑了笑,示意他稍安勿躁,又回道:“公子放心,看似危急,好在搶救及時,并不會有什麼危險。
”
餃子松了口氣,又向林秀娘說道:“你都聽到了吧?
沒事的。
”
“真的?
”林秀娘遲疑着問道,從她進來到現在,就沒有人和她說過話。
她看着大夫忙進忙出,又不許她進去,隻當是她娘的病情十分兇險。
如今聽大夫這樣一說,也暫且松了口氣。
既然沒什麼危險了,她一顆提着的心也放了下來。
她看向餃子,向他微微一笑,說道:“謝謝你啊。
”
她突然的笑,突然的道謝,便讓餃子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也跟着笑了笑,回道:“沒事兒。
”
果然如大夫所言,林母的病情在下午的時候便穩定了下來,轉到了普通病房,也能允許人進去照看了。
大夫說要在這裡隔離醫治,暫且不能回家。
但林秀娘心裡卻有一件為難的事放不下,那就是診費和藥費。
治病要花錢,吃藥要花錢,住在這裡更要花錢,但她卻一文錢都沒有,這可如何是好?
她還記得來之前,村裡的大夫說過的話,要是實在困難的話,春回堂會給減免醫藥費的。
她心裡忐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打算趁着大夫來給檢查的時候問一問,然而直到檢查完了,她都還沒說得出口。
“沒什麼大問題了。
”年近花甲的大夫态度和藹地說道,說完便要出去。
然而他才要走,又被叫住了。
大夫回頭看着她,問道:“姑娘可還有事?
”
林秀娘低着頭,面色發紅,也不知道因為羞愧,還是因為其他。
她又猶豫了片刻,這才支支吾吾地說道:“大夫,我,我能不能,能不能晚點再給你錢?
”
大夫聞言一愣,随即又笑了起來,原來她要說的是這事。
“姑娘不用給了。
”他笑着回道。
林秀娘錯愕,倏地擡眼看他。
不用給了?
這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