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
”在說不出是第幾次被驚吓中,顧婉記不得是第幾次問出這句話。
但是甯卿沒有理她,隻是抱着她,出去了。
顧婉不知道他要幹什麼,路上遇到的丫頭小厮們,他們雖然一看見這架勢,就趕緊轉頭當做看不見,然而顧婉的臉上,仍然火辣辣的。
他一句話不說,到底是要幹嘛?
要送她去哪裡?
沒一會兒,顧婉便知道了答案。
甯卿将她抱到了馬車上,這才吩咐徐清趕車。
馬車走了一段路,顧婉這才認出來,原來,他是要送她回家。
隻是,這麼輕易地就要送她回去了?
昨天不是說什麼都不讓她走的嗎?
甯卿似乎看懂了顧婉心裡在想些什麼一樣,于是看向她,一挑眉問道:“難道你不舍得走?
”
“你才不舍得走!
”顧婉沒好氣地說道,她才不要再與他睡同一張床。
甯卿聞言輕笑,他就是不舍得,不舍得她走。
不過現在她的病已經好了,沒什麼大礙了,就算他不讓她走的話,照這女人的性子,也是會自己走的。
馬車走了一會兒,便在顧婉家門前停下。
顧婉本想着喊嫂子出來給她拿雙鞋的,但是誰料,馬車才剛停下,甯卿便又是将她抱了起來,下了馬車。
這又是幹什麼?
可不是在他家,雖然被丫頭們看見,她們也不敢亂說。
這可是在她家門口,也就是在大街上,要是被左鄰右舍看到了,她以後還怎麼見人了?
然而甯卿卻不管不顧,直接把她抱了進去。
姚氏聽到門上傳來響聲,出去一看,見到這情景,也是被吓了一跳。
這人是誰?
怎麼抱着小婉進來了?
以前并沒有見過甯卿,所以不認得他。
但是這公子倒是長得俊,太俊了。
見顧婉好端端的,沒啥事兒的樣子,她便暫時放下了心。
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隻要她好好的就行。
甯卿抱着顧婉,直接進了堂屋。
進去之後,顧婉再也不讓她抱,一個翻身,便跳了下來,光着腳踩在地上。
屋裡籠着火盆,也是暖和的很,所以并不感覺十分冷。
“小婉,你沒事了吧?
”姚氏忙上前問道。
顧婉聽她問,忙回道:“沒事兒了,嫂子不用擔心。
”
姚氏點頭,見她身上沒穿厚衣裳,又是光着腳,便去給她拿了衣裳和鞋過來。
顧婉穿鞋的空當,姚氏又将甯卿上下打量了幾眼,問道:“這位公子是――?
”
顧婉聞言,忙起身将她拉到一邊,瞪了甯卿一眼,又向姚氏說道:“你不用理他!
”
這話裡滿是惡意,讓姚氏心裡更是迷惑了起來。
不是說把小婉托付給一個公子診治的嗎?
難不成,就是眼前這個公子?
這個公子到底是誰?
怎得生的如此好看?
又如何會把小婉給抱了回來?
正當姚氏心中猜測着的時候,忽然見這俊朗的公子微微一笑,向她說道:“嫂子,小婉沒事了,我先告辭了。
”
他說完這話,也不等姚氏回答,直接出去了。
姚氏愣了片刻,這才跟在後面送出幾步,喊道:“公子喝口熱茶再走吧。
”
但是公子沒有答話,直接出了門,随後,便響起馬車行走的聲音。
姚氏敢确定,這個公子是她有生以來,見過的最好看的男子。
一個男子長成這樣,可的确是讓人不敢相信了。
這要是女子的話,必定是傾國傾城了。
甯卿走後,顧婉對着他的背影,重重地哼了一聲。
姚氏回頭看她,問道:“小婉,這公子是誰啊?
”
“哎呀,嫂子,我都說了嘛,不要管他!
他是個壞人!
”顧婉忙說道。
“壞人?
”姚氏反問一句,“我看不像吧。
”
如果是壞人的話,他能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回來?
如果是壞人的話,在他進屋之前,她能乖乖地縮在他的懷裡讓他抱着?
“你要是不說的話,那我就問四喜去。
”姚氏又說道。
顧婉實在沒辦法,隻得說道:“好好,我說,他是春回堂的大老闆。
”
這回可以了吧,他是誰,她已經告訴他了。
姚氏哦了一聲,原來是他。
他隻聽說過春回堂并不是那黃掌櫃開的,上面還有個真正的主人,沒想到,竟然會是他。
這公子,看年紀,應該也不大,年紀輕輕的,就能有這麼大一番産業,可着實是不得了。
“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
”姚氏又轉頭看向顧婉問道。
被說中了心中的事兒,顧婉又羞又氣,忙道:“沒有沒有,嫂子你想哪裡去了。
”
但是姚氏見她這樣子,心中便明白了幾分。
不過見這公子條件好,對小婉也是好的很,如果小婉喜歡的話,反正她是不會反對的。
“小婉啊,我倒是覺的這公子不錯的,宋家門楣太高,與咱家相差太多,但是這公子嘛,挺合适的啊。
”姚氏又說道。
小婉醫術高明,現在是整個楚湘城裡有名的神醫,想來這公子,也是十分滿意的吧。
顧婉聽她這話,十分無語,難道真的是自己年紀大了?
要不然嫂子怎麼一遇到個和她走的稍微近一點的男子,就想到這上面來?
“我先去睡一覺啊,怪累的。
”顧婉說罷,忙跑回了自己房間。
姚氏不由得笑了起來,心裡想着,等到程大海回來,一定要把這事兒和他說一說。
這回不和以往一樣,她見那公子顯然是對小婉有意的,而小婉雖然極力否認,但是她那神情,她一眼就看出來,絕對是因為害羞。
既然兩個人都是有意的,那就好辦了,說不定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成了好事呢。
姚氏越想心中越高興,挺着大肚子,開始進竈間給顧婉做飯。
顧婉回了自己房間之後,說睡覺,也是睡不着。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過驚世駭俗,太過讓她不可接受。
這些事情,從那天晚上她病中迷迷糊糊的記憶,到他給她喂藥,為她給被子,給她道歉,和她說明心意,再到早上醒來發現和他同床共枕,以及剛剛他抱她回來,這些事情,一件一件的,輪流在她腦海中上演,多且不亂,又像是要深深地刻在她的腦海裡一樣。
顧婉簡直不知自己該如何是好,她前世也沒怎麼談過戀愛,稀裡糊塗有過一個男朋友,但是可能因為自己的疏忽吧,和别的女人劈腿了。
她還沒來得及體驗一番愛情的滋味,那段感情,便以她對他的一頓暴打結束了。
此時,再次面臨這樣的事情,她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自己才十五歲,過了年也不過才十六,雖然哥哥嫂子都在着急她的婚事,但是她自己看來,還是早的很的嘛,一點都不急。
她的事業才剛剛起步,怎麼就能早早地成親生娃,相夫教子呢?
不行,這絕對不行!
一上午,直到姚氏喊她吃午飯的時候,顧婉都沒有再睡着,不但沒有睡着,而且腦子裡一直亂糟糟的,想着些亂七八糟的事兒。
吃過午飯之後,姚氏念及她大病初俞,讓她再多休息休息,但是顧婉知道,她再怎麼休息,也是睡不着的,于是索性不再睡了。
之前一直有一件事情沒辦,這會兒正好趁着有空,給辦了。
顧婉拿了錢,穿上外套,便要出去。
姚氏見她要出去,心道她大病初俞,又給她披上了一件大毛的鬥篷,這才讓她出去。
顧婉在路上打聽了一番,拐了好幾個彎,這才走進了一個狹窄的小胡同裡。
這胡同窄的很,估計都走不開一輛馬車,兩旁的房屋也都是土坯房,胡同裡不時傳出婦人的叫罵聲和孩童的哭聲。
顧婉走到最裡面的一戶人家,敲了敲門,見沒人開門,便直接推開虛掩着的門,進去了。
“有人在家嗎?
”顧婉進去喊道。
沒人回答,她又喊了兩聲,這才有人答應了一聲,随即從竈間出來一個婦人。
這個婦人,不是别人,正是前段日子因為男人死了,在春回堂大鬧,引起一番事端的胡氏。
她一眼便認出了顧婉,一個驚吓之後,手中的鍋蓋“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這小娘子,她怎麼來了?
是來尋仇來了?
想着這個,婦人不由得心突突直跳。
顧婉見狀,走上前,問道:“怎的這時候才做飯?
”
婦人聽她如此問,見她不像是來尋仇的樣子,這才慌忙答道:“家裡孩子病了,耽擱了一下。
”
“怎麼了?
我去看看。
”
婦人忙答應着,引着顧婉進了堂屋。
堂屋裡的擺設簡陋的很,隻有一張桌子和一張床,床上正躺着一個三四歲的男孩,大一點的那個半大小子在照顧着,而其他幾個小的,則自在一邊玩。
屋裡沒有籠火爐,裡面冷的跟個冰窖一樣,還散發着一股黴味兒。
顧婉上前看了看那病了的孩子,見隻是感冒了,有些發熱,沒什麼大礙,不用去看大夫,于是便讓她用濕毛巾給孩子擦擦身子,不要捂的這麼嚴實就好。
給孩子看完了病之後,顧婉想到此行的目的,便拿出一個小布袋,遞到那婦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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