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國公是被小厮的敲門聲給叫醒的,他起身開了門,沒好氣地問道:“什麼事?
”
“爺,大公子昨夜沒回來。
”小厮說道。
“什麼?
”鄂國公匆匆問道,沒回來?
去哪裡了?
在他的眼裡,顧桐之一直都是個穩重的性子,他對他極為放心,就是知道他與趙氏見了面之後,才有幾分不爽快。
不過想想也是,趙氏畢竟是他的生母,若是全然斷了,那也不太現實。
隻不過,一夜未歸,可就太過于反常了。
一時間鄂國公也沒了再睡的心思,吩咐丫頭進來伺候穿戴了。
顧桐之才一回到府,便被小厮叫去了鄂國公那邊。
“昨夜去哪裡了?
”鄂國公問道,面上有些不悅。
顧桐之微一欠身,回道:“昨晚與朋友小聚,不想卻喝多了,沒能回來。
”
說着這話,他又接着道:“是我錯了,以後斷然不會了,父親不要生氣。
”
鄂國公身為一家之主,也了解這其中的道道,聽他如此解釋,也沒再說什麼,又說了幾句讓他用功讀書之類的話,便讓他回去了。
一大早的,顧嬌才起來,便有人來回話了。
匆忙之間,她早飯隻匆匆地吃了幾口,一邊吃,還要一邊聽管事婆子的回話。
這麼大一個家,如今全都交給她管着,着實辛苦的很。
不過顧嬌卻沒一句怨言,相反還樂在其中。
肯讓她管家,那是夫人對她的信任,她的母親出了那樣的事情,如果她再不得夫人的信任和器重的話,那往後的日子,簡直無法想象。
她甯願每日都像這樣忙忙碌碌的,也不要瑟縮在府裡的某一個角落,讓别人對她冷眼旁觀。
她才剛剛放下碗筷,卻見顧樟之來了。
“哥哥怎麼來了?
可曾吃過早飯了?
”顧嬌問道。
顧樟之點點頭,回了一聲“吃過了”。
顧樟之見顧嬌用的飯十分簡單,而且并沒有吃多少,匆匆幾口之後便去看賬冊去了。
“辛苦妹妹了。
”他歎息一聲說道。
顧嬌轉頭向他一笑:“這是哪裡話?
一點都不辛苦。
”
辛苦一點,她也能更快樂一點。
顧嬌一邊忙着,一邊和顧樟之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自從盧姨娘被送去了莊子上之後,當初顧樟之有些接受不來,顧嬌便一直在勸說他。
犯了錯,本該受罰的,夫人沒趕盡殺絕,已經是網開一面了。
況且,就算沒了娘,相信他們兄妹二人,也定然會有出頭之日的。
顧樟之生性怯懦,但他平生最大的願望,便是讓母親和妹妹過上好日子。
兩人說了會兒話,顧樟之等到沒人的時候,突然說道:“妹妹,我與你說一件事。
”
“什麼事?
”
“我昨兒看見大哥賣了一塊玉佩。
”
顧嬌聞言,立即轉頭看他。
賣玉佩?
是要做什麼?
顧桐之是府上的長子,他的月銀也從來沒有克扣過,他賣了玉佩,是急需錢嗎?
但他要錢,是為了做什麼?
這也正是顧樟之想要告訴她的。
“大哥賣了玉佩之後,拿了錢,給了一個絡腮胡子的男人,神神秘秘地和他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
”顧樟之又說道。
“那男人是誰?
”顧嬌忙問。
最近府裡發生了不少事情,她必須要十分留意。
那人也走了之後,我覺着好奇,問了問茶館的夥計,聽他說,好像是個山賊。
顧嬌倒吸一口氣,山賊是作什麼的?
那是殺人越貨的。
顧桐之把錢給了山賊,是要讓他做什麼?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妹妹,你說大哥是在買兇殺人嗎?
”顧樟之将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他要殺誰?
”顧嬌看向他問道。
顧樟之搖頭,他也不知道。
大哥平日裡都是一副穩重淡然的樣子,也不見的和誰有仇,他如果真是在買兇的話,是要殺誰?
“妹妹,你說要不要把這事兒告訴夫人?
”顧樟之又問道。
顧嬌想了會兒,搖搖頭:“别,還是先不要了。
”
說罷這話,她停頓了一會兒,又突然看向顧樟之說道:“哥哥,你若是得閑的話,不若這幾天,就多多留意一下槿之吧。
”
顧樟之不明白:“為什麼?
”
一時半會兒的,顧嬌也和他解釋不清楚,便說道:“你留意着就是了,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
顧樟之知道他這個妹妹一直是個有主意的,便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顧嬌覺的,顧桐之花錢請山賊辦事,肯定是讓他們幫忙處理哪一個人。
現如今,隻是不知道那人是誰罷了。
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她也全都知道,雖說看起來沒什麼很大的關聯,但顧嬌總覺的,多多少少的,都和顧槿之有些關系。
先是淑兒的事情就不用說了,再是陷害夫人。
這看似和顧槿之無關,但倘若夫人出事了,那顧槿之定然也不會全身而退。
所以,顧嬌覺的,以防萬一,一定要讓哥哥看到了顧槿之。
倘若什麼事都沒有的話,那還好說,頂多是他們辛苦了一番罷了。
但倘若真的出了什麼事,他們兄妹二人救了顧槿之,想來夫人更是會好好待他們。
但這事,卻不能先和夫人說。
若他們說了,後來又并沒有什麼事,或是并不是針對顧槿之,相反夫人很可能會覺的他們在耍心眼。
為今之計,隻有先悄悄地看着,留意着顧槿之那百年的動靜。
顧嬌加快了速度,将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完了,之後便去了楚湘王府。
顧嬌去了那邊,周氏便将昨日盧姨娘的事情和她說了。
“嬌嬌,你别恨我,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也是沒辦法。
”周氏說道。
顧嬌聞言,起身走到她面前,跪了下來:“母親對我的大恩大德,我一輩子都難以回報,敬都來不及,哪裡敢恨?
嬌嬌自從管了家裡的事以來,也了解了母親的難處,萬事平衡,談何容易?
所以我對母親,隻有萬分的敬重之意。
”
至于她的姨娘,全都是她自作自受罷了。
如果她不是那麼貪婪,不是想着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又哪裡會至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