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你知道無垢滴的下落麼？”

　　慕雪沒有料到月漓兮會突然問這個，眼神有些躲閃，支支吾吾着不說話。

　　月漓兮眼神一厲，心頭頓生不好的預感：“慕雪……”

　　慕雪目光倉皇，咬了咬牙梗着脖子道：“主子，我私下裡問過大祭司，他說……他說南疆根本沒有無垢滴這個東西！”

　　“啪”。

　　茶杯落到地上立刻支離破碎，茶水流了一地，飛濺起幾滴沾濕她的裙擺。月漓兮垂眸看了一眼，眼神平靜問：“你說什麼？”

　　“南疆沒有無垢滴！”慕雪眼睛紅了一圈，“君太子沒有救了！”

　　“閉嘴！”月漓兮喝住她，一臉不信，“史書有記載的東西怎麼可能不存在？慕雪，你為什麼要幫着大祭司來騙我？”

　　“主子。”慕雪嘶聲喊了一句，雙膝一軟跪了下來，臉上滑下兩行清淚。

　　月漓兮不去理她，氣氛陡然沉寂。

　　“咳咳……”帷幔後傳來一道輕微的咳嗽，月漓兮側了一眼，卻是朝着慕雪：“你先下去。”

　　慕雪站起身擦了擦眼睛，轉身出了門。

　　月漓兮深吸幾口氣若無其事站了起來，掀開帷幔，見墨九傾睜着那雙眼睛看她，朝她蒼白的笑了笑。

　　月漓兮走了過去，在床榻邊坐下，替她把了脈，确認高燒已退，沒有生命危險後，才目光平靜望着她蒼白的小臉，有些淡漠的道：“我不喜歡被人利用。”

　　她從袖中摸出那個“螞蚱”，那“螞蚱”朝着墨九傾怪叫一聲：“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死樣了？”而後從月漓兮手心裡跳下，鑽到墨九傾頭發裡去了。

　　墨九傾緩緩笑了，閉了閉眼：“你還挺聰明。”

　　“聽過‘大智若愚’麼？”月漓兮慢慢靠着床邊，一副長談的樣子，“有些事情，不是不知道，隻是不想去計較罷了。”

　　“不是很懂。”墨九傾眨了眨眼睛，生在南疆，從小又被關在冥谷，她與外界的接觸真的很少：“不過你還是來了，其實我不确定你會來的。”

　　“阿九，不要以仇恨的眼光看待這個世界。這樣你會錯過很多美好。”月漓兮閉着眼睛輕輕說着。

　　“美好？像你那樣？”墨九傾不解地眨了眨眼，“人善被人欺，我不覺得惡毒有什麼不好。至少還能保住我這條命。”

　　“呵……”月漓兮自嘲地笑了一下，“或許我做人很失敗，可我不恨這個世界，人這一生，有些痛，是自找的。”

　　墨九傾沉默着沒說話，過了一會兒。

　　“梨兒。”她側過眸喚了一聲。

　　“沒大沒小，叫姐姐。”月漓兮輕聲訓斥。

　　“梨兒，我覺得你這個人，雖然笨了點兒，但還挺有意思的。”墨九傾抿着唇笑了。

　　“我就不叫笨，是心照不宣，聰明的最高境界。”月漓兮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呼吸也變得有些沉。

　　墨九傾瞥了眼她的側臉，在她身邊也敢就這麼随便睡過去？果然是有意思呢！

　　她想着，慢慢也閉了眼：“梨兒，我知道無垢滴。”

　　室内久無聲，呼吸漸沉時，月漓兮緩緩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