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谷帶人走遠,馮子祥吐出一口氣,蹲坐在地上。
“媽的,吓死我了,差點露餡了。衛昭,還是你機智。”
衛昭笑了笑,道:“或許,我們應該感謝那個刺客,如果沒有他,那名親兵很難放過我們。”
章泰道:“大頭領,刺客是怎麼回事?我看他們不像是找個捉拿你們的借口,真的有刺客。”
“我擔心是子義出了意外。”衛昭擔憂道。
聽到這話,兩人也都察覺到了異常,方子義去的也未免太久了些。
“大頭領,我派人去看看吧。”
“暫時不必。趙谷與那親兵很在意我們,剛才他已經有所懷疑,萬一我們動作,給人抓住把柄,會更麻煩。天快要亮了,等天亮他還不會來,我們再去找。”
衛昭盯着東方的天空,一直等到第一縷陽光照在臉上,方子義仍舊沒有回來。
趙谷等人的巡查已接近尾聲,抓了幾個可疑人員,再無任何發現。
太陽出來,章泰道:“大頭領,我派人去找找吧。”
“好!”
衛昭終于答應了章泰的要求,方子義這麼久不回來,絕對出事了。
以他的身手,軍營這些人想危及他的性命是不可能的,怕就怕藏在趙谷身邊,那群身份神秘的高手太多。
章泰走進短兵劍士中間,找了兩人,吩咐了一通。
兩人正要離開,遠處趙谷一行人走了過來。
衛昭心一沉,連最後的尋找機會也錯過了。
到了衛昭跟前,趙谷道:“還是沒有找到那名刺客,走吧,讓你們手下的人跟着,挨個兒指認自己的營帳。就從你們自己的開始。”
衛昭聽命,帶着趙谷向營帳中走去。
他走的很慢,前面是馮子祥的營帳,他一個人住,不會有什麼問題。
接下來就是他的營帳,方子義也住在裡面。
到了馮子祥營帳門口,他掀開帳簾,“趙大人,進去看看吧。”
趙普身邊,一名侍衛探頭一看,很快便道:“大人,沒有異常。”
往旁邊走,是衛昭的營帳。
他一步一步,每一腳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上。
“咚,咚!”
衆人都是一驚,這是鼓聲。
“大人,發現刺客了!”
為了尋找刺客,趙谷将為數不多的侍衛分散在營中各地,一旦發現異常,就敲鼓聯系。
鼓聲響起,便意味着有人找到了刺客。
趙谷下令道:“我們走!”
...
......
衛昭三人彼此相視,刺客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這個時候出現,多半就是方子義。
他應該是躲在某個可以看到衛昭等人的地方,隻是不知道他為何不早些出來與他們彙合。
趙谷并沒有衆人留在原地的命令,衛昭與章泰跟了上去。
他們要看看,究竟是不是方子義。
從營帳東邊,一直跑到大帳中央,遠遠地,衛昭便看見一衆侍衛圍攻一人。
偶爾閃過的衣服顔色,正是方子義所穿的黑色。
侍衛圍成的圈緩慢向西邊移動,兩人加快步伐趕了過去。
方子義不知在何處找到了一塊白布,将自己的半邊臉蒙了起來。這麼做,顯然是怕有人認出自己。
等兩人靠近了些,方子義也看到了他們。
看到衛昭,方子義防守的同時,趁隙給了他一個微笑。
這微笑出現了三次。
三次之後,方子義猛然發力,瞬間沖出了包圍圈,向着營帳更深處逃去。
笑容的意思衛昭明白,是不用為我擔心。
衛昭向西邊望了一眼,那裡是趙谷等人栓馬的地方。
趙谷與身邊的一衆侍衛,都是騎馬而來。
先前方子義并沒有全力出手,侍衛們還覺得有可能殺死他,現在他突然發力,衆人才知道根本不可能攔住方子義。
圍攻之人中,趙谷地那名親兵赫然在列,他也是距離方子義最近之人。
被甩開後,他氣急敗壞道:“給我攔住他,他要奪馬!”
然而他還是慢了,方子義已經到了馬棚。
進去第一眼,他便相中趙谷的坐騎。
跨上駿馬,方子義一路頭也不回的沖出了營帳。
留下一衆侍衛望着馬屁股。
...
......
方子義逃出去後,趙谷以方子義同夥的罪名殺了十三人。
衛昭與馮子祥并沒有被懷疑。
衛昭知道這都是方子義的功勞,隻是他不明白,方子義究竟是怎麼被追殺,成了刺客。
他出去的那一段時間,究竟遇到了什麼事。
方子義離開大軍,短時間之内應該不會再回來,好在也不會有危險。
因為趙谷殺了十三個無辜的人,認識這十三人的新兵中多有微詞。
僅僅過了兩日,趙谷下了傳令,大軍開往廣陵郡。
接到這個命令,衛昭與章泰都是驚愕萬分。
任他們想破腦袋,也不明白這命令是什麼意思。
廣陵郡十三萬大軍就駐紮在前方,他們要開往廣陵郡?
起初,他二人還以為是要去迎戰,可走了兩日後,快要出豐都郡地界時,他們才意識到,這命令是真的。
一路暢通無阻,别說十三萬大軍,一個人影子都沒有看見。
軍中得不到任何消息。
整個大軍十分沉默,衛昭的疑問幾乎變成了所有人的疑問。
衛昭讓馮子祥以校尉的身份向趙谷詢問軍情,隻得到一個“軍中機密,不可外洩”的回答。
兩萬人帶着糧草走了十多天後,終于接到了紮營的命令。
此時,已是十一月,秋至冬來。
而這兩萬人,已經到了廣陵郡邊境,斜陽關。
這裡,是廣陵郡與定襄郡交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