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斥候營,不知為何會在此地架起篝火休息,剛才兩人說要把衛昭帶回去見将軍,現在也遲遲不見行動,反倒是天南海北的侃了起來。
也不知他們的任務是什麼。
一番沉思之後,衛昭心中對如何營救短兵劍士,漸漸有了些眉目。
如今已是子時,這些斥候依舊沒有休息的意思,衛昭的計劃需要見到對方主帥,這兩斥候不帶他回去,一切将無從展開。
子時過半,遠處傳來了哒哒的馬蹄聲。
斥候們同時站起來,望着遠處。
不多時,一人一騎到了篝火旁邊。
此人還沒有下馬,便興奮道:“兄弟們,這一趟沒有白跑,探到消息了。”
“不愧是校尉大人!”
“鐘校尉,厲害!”
“校尉大人,您這回可是立下了大功,斥候營怕是留不住您了。”
衆人口中的校尉依舊在馬上,他道:“辛苦弟兄們等我到此時,走,回去見将軍。”
“大人,我們抓了一個俘虜。”有人出聲道。
“哦?是什麼人,帶上來看看。”
衛昭被看守他的斥候帶了過去。
抓衛昭的人将他的身份說了出來,鐘校尉簡單了看了看衛昭,便讓看守他的人,将他帶着一起回大營。
...
......
定襄郡的大營在山的另一邊,斥候騎馬,繞了一大圈回到大營。
衛昭被帶到了關押俘虜的營帳。
這裡面隻有他一人,将他押過來的,是那名看守他的斥候。
“小兄弟,你現在這裡委屈一晚,明天早晨,鐘校尉會帶你去見将軍。”
“沒關系的。”
次日清晨,來了兩名軍士将他帶到了定襄軍主帥面前。
這種時候,能抓到一個廣陵郡的逃兵,身為定襄軍統帥的邢昶大感興趣。
打量着面前之人,邢昶道:“聽說你是從廣陵軍中逃出來的,犯的是什麼罪?”
衛昭道:“在将軍面前,不敢隐瞞,事實上,我并非廣陵軍逃兵。”
邢昶面色一變:“那你是什麼人?”
“我是豐都郡人,廣陵軍的俘虜。”
“俘虜?”
“将軍應該知道,纏溪縣一役,廣陵軍大獲全勝,俘虜了豐都郡四萬人。”
“這麼說,你就是城西那四萬被包餃子軍中的一員?”
“是的,将軍。”
邢昶揪着為數不多的幾根胡須,眯着雙眼道:“這麼說來,你是故意逃出軍中的?”
“正是。”
“你有何目的。”
“我想要報仇。”
“怎麼個報法?”
“廣陵軍在城東擊敗的三萬人,其中有不少都是我的同鄉,我與廣陵軍有不共戴天之仇,奈何敵人勢大,我一人力量實在有限。定襄郡既然要進攻廣陵郡,那便是我的盟友。”
“盟友?倒是個有趣的詞。”
“我知道将軍覺得我沒有談‘盟友’二字的實力,‘盟友’二字,确實不妥。不過,将軍如果要進攻廣陵軍,我倒是能送給将軍一場大勝。”
邢昶的手指沒有離開胡須,他慢悠悠地說道:“怎麼,你是在懷疑我定襄軍的實力?”
衛昭抱拳道:“小人不敢,以定襄軍的實力,拿下斜陽關是早晚的事。不過你們從未與廣陵軍交手,彼此都不熟悉,若是以大勝開始這場戰争,對于定襄軍,士氣定然高漲,反觀廣陵軍,士氣則會大跌。”
“即便沒有你,我們依舊能取得大勝,結果還是同樣的,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衛昭心裡暗自好笑,邢昶此人不知帶兵如何,與人交流的水平可不怎麼樣。
他要是不動心,何必問這麼多,幾次追問,便證明他對自己的提議動了心,隻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罷了。
衛昭決定把兔子丢出去。
“将軍,我在俘虜營中,有些地位,如果能回去,發動手下之人配合将軍。那麼您便可以兵不皿刃,拿下一場大勝。誠然如您所說,沒有我,定襄郡同樣可以大勝。可畢竟你們面對的是兩萬人,而不是兩萬頭豬。況且俘虜營周圍多是山地,想要偷襲幾乎不可能,正面戰場,你們難免會有損失。”
邢昶沒有說話,他正在考慮衛昭的提議。
衛昭猜的不錯,邢昶确實動心了。
他雖是定襄軍統帥,可這位置來之不易,定襄軍可不像豐都郡,隻有一個韓家。
定襄郡内,三大家族并立,一直處于聯盟的狀态,這種狀态因為王淵篡位,變的有些微妙,此番進攻廣陵郡,這個帥位還是家族衆人争來的,要是他無法拿下,還不知道有什麼懲罰等着他。
所以,他不能犯錯。
能以最小的代價取得第一場勝利,不僅能提升己方士氣,也能堵上另外兩大家族的嘴。
心中做了決定,邢昶道:“年輕人,我就信你一回。你是俘虜,要報仇,我給你機會。但是你最好不要動什麼歪心思,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你的實力在我面前不算什麼。”
“是,我明白。”
接下來的時間,衛昭将自己早就想好的計劃和盤托出,隻等邢昶同意。
邢昶仔細斟酌了衛昭的計劃,發現大為可行,而且,他也沒油發現衛昭能動歪心思的地方。他當即點頭同意,并命人配合衛昭。
對于這個計劃,他顯得比衛昭還着急些,當天下午,便讓衛昭返回俘虜營。
跟着押解他來的斥候營,衛昭踏上了回去的路。
第一步,他要重新回到俘虜營。
以趙谷的警惕之心,衛昭想要輕松溜進去,基本是不可能的。
這一隊斥候,除了送他,還有另外一個任務,配合衛昭回營。
深夜,到了俘虜營大帳附近,衛昭離開斥候,繞到了與他們想反的方位。
一個時辰後,斥候營衆人驅馬接近趙谷的營地。
這些人“不小心”地被營地守衛察覺,整個營帳頓時亂了起來。
趁着夜色與混亂,衛昭小心翼翼的潛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