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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詩會伊始

中原策 硯席 2802 2024-01-31 01:11

  對于詩會,柳池完全是沒什麼興趣的。對于參加詩會的那群人,他打心眼裡抵觸。比如徐謙林朝郁之流,多是沽名釣譽珍惜名聲。又如李渚平周洺昭之流,又是持身如玉的正人君子。夾在這兩種人中間渾身不自在。可唯獨白無瑕的這種風流灑脫,對上了他的胃口!

  誰能走出半生,回來還是少年?白無瑕還未接觸過社會的陰暗面,現在這種純真的性子還能保持多久?他說不準,因為見過太多複雜的人性。若是能不去面對柳家,若是今後沒什麼身不由己,他甯可呆在那間小小的茶館。面對這樣的白無瑕,他心裡是愧疚的,他自認做不到白無瑕那麼潇灑。

  兩人回到楚州城,萬人空巷。清靜的街道反而讓柳池有些不習慣。可當他來到江邊,卻也被眼前的場面給震撼了!

  楚州淮水碼頭,大大小小的船隻數不清楚,江上密密麻麻皆是船隻畫舫,每一艘畫舫上至少都有三四個長衫舞扇的書生仕子談笑風生,作陪的還有一兩個青伶官人。

  “小白,就不去請一兩個青伶作陪了?這樣似乎算不上什麼書生風流!”柳池調笑道。

  “你敢?”白無瑕白他一眼,“小妻子巴巴追到楚州都被你趕走了,你怕是連這畫舫都不敢去才躲着我吧!”

  柳池知道他是開玩笑,也就沒去争論,白無瑕又道:“要不然叫上葉姑娘如何?”

  “要去你去,我可沒那膽子!”他心裡還是覺得尴尬,可這會兒卻多了些期待。

  “行,我去!你去租一艘畫舫,詩會離此地還有一段路程。”白無瑕轉身便走,好在碼頭離茶館不遠。

  見他離開,柳池來到碼頭邊上。連問了幾艘畫舫,柳池都覺得肉疼。這些畫舫,往日租個一兩天約摸也就七八兩的樣子,今日船家卻喊到了四五十兩,而且還是有市無價。他剛問過的幾艘,這會已經被人給租走了。無奈,柳池隻得花了四十兩租了一艘。

  不一會兒,白無瑕來了,葉彤也被他叫來了。葉彤還是一如既往地身着一身男裝,隻是今日明顯要利落許多。

  “上船吧!”他有些尴尬,上了船後自顧自的泡起茶來。船家今日都準備了不少好東西,茶水點心蔬果一應俱全,葉彤冷清慣了,這種氣氛柳池還真不知道怎麼讓她融進來。

  “小白,往年的詩會都是什麼樣子,端午詩會不在楚州麼,怎滴還要坐船過去?”

  “你沒去過?”白無瑕一臉好奇道:“不應該呀,傳聞壽州的柳三少爺常年流連青樓畫舫,怎滴到楚州就轉了性子?”

  柳池瞪他一眼,“信不信我立馬下船?”

  白無瑕懶得理他,船都開了,你跳下去呀!“端午詩會自古流傳,說是詩會,實則是一幫文人書生賣弄風騷罷了!大齊文武皆備,自太宗開國以來,詩會就有了很大的改變。古時的詩會是文人的天地,大齊的詩會卻留給了武夫一條路。”

  “怎麼說?”詩會還有武夫?柳池可是第一次聽說。

  “文人鬥文,武夫會武,若是文武皆備,也可兩者皆參與。”

  “還有武夫會武?”柳池驚訝道。

  “當然,要不然我拉着你來幹嘛!我和葉姑娘都身居一流,而你卻初入武道,對二三流的較武見識不深,今日大可看個明白!”白無瑕解釋道。

  “白兄費心了!”

  “知道就好,你這人不給些好處真不會說人話,若是待會到了清水灣十連舫,你還叫我小白我定會把你踢下船去!”白無瑕深深白了他一眼。

  “清水灣十連舫?那是什麼地方!”

  “别好奇,待會你到了便知道了!”

  船悠悠在江面劃過……

  清水灣十連舫,其實要分開來。清水灣是楚州下遊七八裡外的一處水灣,因為水流平靜,周邊風景宜人,于江上而言,着實是個舉辦詩會的好去處,楚州隻要不遇到大雨,每年的詩會皆在在此處舉辦。

  而十連舫,卻是另外一層含義。

  此刻的清水灣,大大小小泊着上千艘畫舫!居中的,卻是十艘如江上小島一般大小的大船。這十艘船連成一列,前九艘大小一緻,每一艘都有十餘丈長,三四丈寬,船上皆統一的雕梁畫棟、琉璃翡翠,俱是無比豪華。

  而第十艘,完全是獨樹一幟,豔蓋群芳。

  這艘船,宛若一座小島,隻是島上有人建起了豪華的閣樓。閣樓共有三層,每一層皆比其他九艘船要豪華許多,也寬敞許多!此刻這艘大船上除了船頭上客套寒暄的幾個人,再無他人。

  “璞王殿下,範大人,薛樓主,儒旭有失遠迎,還望恕罪!”李存元,字儒旭。代信丞錯後半個身位一并躬身相迎。

  隻見前方一艘極為奢華的畫舫上走出三人,居中的正是璞王曹景絢,其餘二人文左武右,左邊是淮南巡撫範希仁,一個四五十歲的藍袍官員,右邊卻是個青衫長袍的佩劍老者。

  “李大人代大人不必客氣,前些日子楚州水患嚴重,二位不僅能将水患治理得井井有條,還能把端午詩會辦得有聲有色,景絢代楚州百姓謝過二位大人!”璞王曹景絢年紀不大,約摸三十出頭的樣子。他一身淡藍蟒袍,自懷一股皇家氣勢,俱是風度翩翩。

  “殿下說笑,這都是儒旭和仁行的分内之事!”代信丞,字仁行。

  “非也,你那治水籌案可不是分内之事那麼簡單。這籌案預防,應急,善後都極為清楚,其中應變措施十分完善,而且經楚州一事已得到檢驗,以後各地水患便可照着執行便是。李大人有此才華,呆在楚州卻是委屈了!”說話的卻是一旁的範希仁,他一身正氣,說話頗具威信。

  李存元聞言一臉尴尬,那籌案是柳池所寫,當着這幾人的面他怎敢居功。一旁的曹景絢見他沉默不語,卻笑道:“範大人,這你可誤會了,聽說那籌案是楚州的一位說書先生所書,因為與李大人的公子交好才呈與李大人,你這般恭維,可折煞了李大人!”

  “說書先生?”範希仁皺眉道:“李大人治下有此人才怎不上書舉薦?”

  李存元一臉漲成豬肝色,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一旁的代信丞才道:“範大人有所不知,這說書的小先生來曆可不簡單,若是我等貿然舉薦怕是會害了他。”

  “代大人,此話怎講?”範希仁疑惑道。

  “聽說這說書的小柳掌櫃乃是為了避婚才逃到楚州,若不是因緣巧合我等也不會識得他的身份。四月楚州水患,小柳掌櫃随我等一同視察瘟疫,我和李大人也是見過了他家人才确認他的身份!”代信丞道:“同他一起來的人範大人不清楚,想必難不了薛樓主,來人正是身居三甲末尾的陳九玄!”

  “壽州柳家的陳九玄?”那青衫老者面露疑惑道。

  代信丞點頭應是,對面的範希仁低頭沉思,一時間安靜下來。李存元微微側目看了眼身後的代信丞,心思莫名。

  璞王曹景絢見氣氛有些尴尬,哈哈笑道:“範大人不必擔心,這柳家小子據說不僅這治案籌抒寫得好,就連詩詞文才也冠絕楚州,李大人的公子與之交好,定會邀他前來,說不定等會我等就會見到他。如此良辰美景,我等也應該抒懷一番才是。”

  幾位點頭應是,才客套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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