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明将軍莫慌,賈華來也。”旋即無數披挂整齊的軍隊應聲殺來,隻在眨眼之間便将所有黑衣人團團圍住。
這時人群之中退開一條通道,賈華神色冷峻緩緩策馬上前,将手中包袱擲于地上,冷冷道“吳巨已死,爾等還不束手就擒。”
聞言,黑衣人頓時一陣慌亂,面面相觑,一時沒了主意,都将目光往黑衣大漢臉上投去,似乎在等待他的命令。
黑衣大漢不相信的望着地上怒目圓睜,死不閉眼的吳巨,猶如天塌下來一般。眼神秃廢渙散愣在當場,嘴巴一張一合不知在說些什麼。看他們的反應,已經可以确定這群黑衣人就是吳巨派來的謀害呂蒙,篡奪蒼梧兵權的人。隻不過可惜,身陷絕境的呂蒙還沒死,躲在後面的吳巨倒是先沒了頭,實在有些可笑。
賈華見吳巨人頭一出,震懾衆人,當即下令冷喝道“拿下。”
不料軍士正上前,黑衣大漢不知哪裡又來了鬥志,舉劍砍翻砍翻數人,悲痛大喊“吳太守已死,漢人殘暴不仁必不容我族。諸位當随某拼死皿戰,迎接我族美好的明天。”言罷當先一步殺入軍中,流進最後一滴皿。
受黑衣大漢的鼓舞,餘下的黑衣人同樣燃起了鬥志,嗷嗷大叫,揮舞着手中兵器作最後的抵抗。
當然結局并沒有任何改變,随着最後一個黑衣人的倒下,戰鬥才算正式結束。
呂蒙從軍十幾年,見慣了戰争的殘酷,但見這些黑衣人的不屈不撓,也不禁動容。“好好安葬他們吧。”呂蒙歎了口氣,勉強挨着駿馬歇息起來。
賈華見呂蒙受傷不輕,連忙翻身下馬扶着他,喝令旁邊軍士趕緊為其療傷,才複對呂蒙說道“這些人是誰,如此骁勇。”
呂蒙沒有立刻答他,任由軍士在卸去其上身的衣服。略微有些可惜的望了望已經氣絕多時,安靜躺在地上的黑衣大漢,才說道“他們是黎人,世代居住在這附近的化外之民。”呂蒙指了指已經沒了沒有面巾,露出死灰臉龐的黑衣大漢,接着說道“此人名叫烏托,有過幾面之緣,都是可憐人呐。”呂蒙又是幽幽長歎一聲。
“哼,吳巨這厮蠱惑人心倒是挺有一套,隻是可憐這些人忘了他也是漢人”賈華上前一腳踩着吳巨的頭顱,憤憤不平。
黎人,一個不足千人的小部落,世代居住在蒼梧山脈之中。自從吳巨被任命蒼梧太守以來,便一直極力拉攏為其所用,這個烏托也是其中一人。他是黎人中的第一勇士,武藝比之呂蒙稍遜一籌,深信吳巨能給黎人美好的未來,甘願為其爪牙。
吳巨确實圖謀不軌,一直在暗中密謀除去呂蒙,重奪兵權。但又礙于周瑜威名一直不敢輕動,恰好賈華風塵歸來,以為周瑜遇險,給他舉事下了決心。
不想舉事未成,卻讓賈華帶着吳兵,将其圍殺在府上,并剁下頭顱帶來援救呂蒙。原來賈華睡醒一覺之後,頓感腹中饑餓,便吩咐軍士去取食物。不想用飯之間,呂蒙密探回報,吳巨聚集舊部,在其家中設宴,且多有刀光劍影。多年戰場經驗的賈華頓時感到事情不妙,不等呂蒙歸來,私自帶兵前去将吳巨剿殺。
回到太守府之後,呂蒙疲憊的斜靠在公堂之上,有些無力的謂賈華說道“如無攘仲及時趕到,某隻怕已經先去見伯符将軍了。”(攘仲,賈華虛構表字)
“同為吳中将臣,何分彼此。”賈華從懷裡摸出一道令牌,遞到呂蒙面前,神色深沉說道“這是從吳巨身上搜到的。”
呂蒙接過令牌拿在手裡,但見上面刻着的大字,失色大驚,驚慌的将令牌收入懷中後。并不顧傷勢,快步走到堂外,四處張望,而後才複回公堂上,用警告的語氣說道“攘仲,此事以後不得再提,尤其是大都督,明白嗎?”
賈華深深點了點頭,話鋒一轉,說道“那将軍何時帶兵啟程。”
呂蒙沉思片刻,答道“我就不去了,吳巨之死,黎人很快就會得知,我得在這裡守着大軍的後路。”
賈華甚是不解,道“黎人助纣為虐,本應懲之,反了更好,直接把他們滅了。”
呂蒙日後能接替魯肅成為東吳大都督,見識自然要比賈華長遠的多。一個黎人部落不可怕,可怕的是,跟黎人一樣,世代居住在這蒼梧郡的大大小小部落。吳巨為了拉攏他們,壯大自己的勢力,一直對他們有求必應。此間不但吳巨身死,黎人第一勇士更是慘死蒼梧,那些部落首領知道此事,還不人人自危。若是團結起來,先發制人奪了蒼梧城,斷了周瑜的後路,屆時隻怕他們誰都别想回到吳中。
“一個黎人部落不可怕,可怕的是整個蒼梧郡的蠻人部落,我想要是大都督在,也會這麼想。”呂蒙攤開空白竹簡,拿過毛筆在上面唰唰的寫了一通。等筆墨幹了之後,卷起遞到賈華面前,接着說道“這城中加上吳巨原來的兵馬尚有七千之衆,我給你四千,現在就帶兵出城,早去早回。”
賈華不是死腦筋之人,既然呂蒙有所顧忌,他也不再多說什麼。接過竹簡,重重一抱拳,轉身大步走出。
不想呂蒙又出聲喊住“攘仲,保護好都督。”
賈華回首與呂蒙對視一眼,重重點了點頭之後,不再遲疑複身快步離去。
一直到天蒙蒙亮,賈華才帶着四千漢蠻混合的士兵,浩浩蕩蕩的出西門,望南中而去。呂蒙站在城樓之上,看着逐漸遠去的軍隊,歎息道“但願時間過得快點,好離開這蠻荒之地,回到采桑掌兵。”
呂蒙為什麼看到令牌會如此驚慌失措,令牌上究竟刻着什麼字,隻有他跟賈華知道。
古代男兒都好沙場建功,呂蒙雖然有傷在身,但絕對不可能阻擋他那顆皿染疆場的心。他選擇留下來,很有可能與令牌有關,也不排除他想獨自領兵在蒼梧大顯身手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