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曉靜他們很驚訝,相互對視了一下,目光有投向了眼前的吳老闆,他們很疑惑,這吳老闆始終與他們在一起,并未單獨回到旅館,他怎麼就會知道盜匪曾經來過呢?
“你們走後不久,”那旅館老闆請大家坐下,深吸了一口氣,似乎還未從驚吓中走出來,怯怯地說道,“我看天色不早,便關上了大門,你們是知道的,咱們這個鎮子最近很不太平,我不敢留門太久,我自知沒有能力跟那些沒有人性的人對抗。
??”
“這些我們理解。
”吳老闆點了點頭。
“我收拾完店内衛生,”那旅館老闆接着說道,“簡單吃了幾口飯,沏了一壺新茶,沒喝兩口便聽到了敲門聲,我以為你們回來了,笑呵呵地前去開門。
沒想到,沒想到我剛取下門闩,那幫畜生便踹開了大門,一擁而入,我欲上前阻攔,便對着我肚子踹了一腳。
我哪兒受得了那麼一腳,倒在院子大半天才站起身來。
唉,沒有死,已經謝天謝地了。
”
“他們為什麼要來這裡?
”喬曉靜目光銳利,死死盯着這位老者。
“聽他們說,”那老者咳嗽了兩聲,喝了一口水,最邊上的水都未擦幹淨,便激動地說道,“他們得到了有人入住我旅館的消息,特意前來查看到底是什麼人住了進來。
我不知道他們是真的知道我這裡來了客人,還是故意詐我?
不過,他們的确上了樓,而且一個房間挨着一個房間查看了一番,确定樓上并無客人,這才态度緩和了一些。
”
“他們走了,沒有再追問嗎?
”翠玉站在喬曉靜身邊,下巴墊在喬曉靜的肩頭。
“怎麼可能就走,”那老者說道,“其中一人将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問我到底有沒有客人在此落腳,我怕他們隻是試探我是否實誠,我便說有,但他們隻住了半天,傍黑天便離開了,至于去了哪裡,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們做的是來來去去的生意,關于客人的**不好多問,人家願意說我們就聽着,人家若是不想說,我們問多了便是自砸招牌。
”
“你的回答倒也中肯,這樣他們更容易相信。
”那吳老闆點了點頭。
“還真是這樣,”那老者臉上隐約出現了笑容,他說道,“那些家夥聽了我的話,将我從地上拽了起來,替我拍打了幾下身上的灰塵,讓我記住,若是再遇上你們或者你們再回來,讓我須以最快的度向他們報告,隻要我照做了,以後就不會有人再前來滋事。
”
“那我們現在就在你眼前,你打算怎麼辦?
”喬曉靜随口問道。
包括吳老闆在内的所有人都有着與喬曉靜相同的疑問,他們的目光如同一道道電光,同時射向了眼前這位飽經滄桑的老者。
“說實話,”這老者淡淡的笑道,“前半夜你們沒回來,我的确沒睡,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曾有多次沖動,想前去将你們住店的事實告知于他們,畢竟你們是外地人,路過此店,暫住幾日,總會離開,而那些家夥卻不同,他們天天呆在這鎮上,我惹不起他們。
若是将你們舉報了,不但能換來清靜,還能省下交保護費的前,怎麼看對我都有利。
”
“可最終你還是沒去。
”吳老闆笑着說道。
“是的,”這老者接着說道,“後來我想了想,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
“為什麼?
”阿紫不解的問道。
“難道你們想讓我去告密?
”
“不不不!
”衆人異口同聲道。
“誰又願意跟那些沒有人性的畜生打交道呢?
”這老者歎道,“那些家夥從來都不講信義和諾言,翻臉比翻衣物還快,我若是跟他們去說你們還住在我這小店,他們定然會追究我之前說謊騙他們的罪責,不但可能讓我再受一次傷害,而且還可能勒索更多的錢财,當然也會因我一時鬼迷心竅而害了你們。
不怕你們不高興,我這人就這樣,向來如此。
”
“我們相信你,”喬曉靜說道,“也相信你是個好人,這源于你很真實。
若是你一上來就說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們,為了我們這些過路之人,我們倒是心裡不踏實。
”
“對了,”這老者好像突然記起了什麼,掃視着大家道,“你們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我睡覺前曾在大門口轉悠了一會,還透過門縫向外面瞅了瞅,沒有看到你們的影子,還曾一度擔心你們碰上那些畜生,被那些畜生帶走了呢!
”
“我們……”喬曉靜欲言又止,淡淡的笑着。
“算了,”這老者倒是很識趣,他站起身來,邊向櫃台走去邊說道,“你們不願說,我也不願多打聽,隻要好好的回來就行,其他的事情跟我無關,我也不想多操心。
”
“您别誤會,”吳老闆上前幾步,笑着說道,“之所以不給您說,是不想讓您跟着我們操心。
當然也為您好,知道的越少對您越好,知道的越多對您越危險。
您隻要知道我們是跟你們一樣的好人,所幹之事都是正事好事,上不愧天,中不愧人,下不愧地就行!
”
“誰的事都不如自己的事,”這老者拎着燈向後堂走去,邊走邊說道,“誰的心都不如自己的心,操好自己的心,管好自己的事,睡好自己的覺……”
喬曉靜他們上了樓來,三男三女分别回到了各自的房間,點亮了屋内油燈,盡管已近很晚,可他們并未倒下睡覺,而是莫名的疑惑讓他們又聚在了一起。
“當下形勢複雜,”喬曉靜對衆人說道,“人心浮動,很多人為了保命早已經喪失了做人原則和道德底線,我們如果就這樣若無其事的去睡覺,很可能夢中便會遭遇毒手,再也沒有機會看到早上的太陽,抑或還有可能醒來,可那是别人的刀已經架在了脖子上。
”
“是的,”翠玉也說道,“人心隔肚皮,誰也不知道誰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有時候看着貌似老實,其實很可能已經在算計我們,隻是我們不知道而已。
小心駛得萬年船,越是在形勢複雜的情況下,越得加倍小心,千萬不能出差錯。
”
“沒錯。
”阿紫點頭道,“我們現在不僅僅隻是我們自己,凡事都得想到我們重中之重吳老闆。
我們面臨的問題很多,一方面是要為民除害,除掉那些為非作歹禍害鄉民的盜匪,還得想方設法找那封丢失的書信,另一方面是保障吳老闆周全,将他安全送至延安,這其中出任何纰漏可能都會導緻整盤計劃破産,而且還會為我們的事業帶來巨大損失。
”
大志和大個兒目瞪口呆地看着喬曉靜、翠玉和阿紫,頻頻點頭,以示對她們觀點的認可,其間雖然多次嘴唇翕動,可無奈沒有插嘴的機會,也隻得默然作罷。
“你倆怎麼不談談自己的觀點?
”那吳老闆笑着對大志和大個兒說道。
“我,”大志笑着看了大個兒一眼,但一臉的難為情,淡淡的說道,“我沒什麼可說的了,她們三個把該說的全說完了。
”
大個兒微微點了點頭,并未開口說話。
很顯然,爬山虎特别行動小組五位成員隻談了問題和觀點,卻沒有提及防範和解決問題的辦法和手段,目的就是想聽聽吳老闆的想法。
“既然,”那吳老闆還是笑呵呵的,不緊不慢的說道,“大家各自都表明了态度,我說過我們你們是一個整體,我也是這個集體中的一員,不能例外,得表明一下我個人的觀點。
依我之見,還是趕緊睡覺,再不睡天就要亮了,白天睡覺的效果可沒有晚上好啊!
”
大家聽到此言,無不大吃一驚,相互對視着,眼睛和臉上都充滿了迷茫和疑惑。
這吳老闆向來穩重,給人以有見識有主張的印象,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種不負責的話呢?
“您的意思是……”喬曉靜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睡覺啊。
”那吳老闆笑道,“難道我說得不清楚嗎?
睡覺。
”
“為什麼啊?
”翠玉皺着眉頭,甚是不解吳老闆之意。
“你們所擔心的,”那吳老闆笑道,“無非就是這旅店老闆前去高密,引來盜匪。
”
“難道你不擔心嗎?
”喬曉靜反問道。
“我不擔心,”那吳老闆笑道,“我也勸你們不用擔心。
這老闆不會去找盜匪,更不會将我們住在這兒的消息傳揚出去,為什麼呢?
原因很簡單,因為他是個明白人。
”
“不懂。
”
“這老闆此前不已經說了嘛,盜匪沒有信義和承諾可言,他若是前去告密,那些盜匪定然會追究他說謊欺騙的罪責,不但會再受一次傷害,而且還會被勒索更多的錢财。
”
“可這隻是他的一面之詞,豈能當真?
”
“為什麼不能當真呢?
這老闆說的都是實情,對盜匪的真實面目也認識得很清楚,作為一個老闆,他不可能不算這筆賬---很顯然,他出賣我們是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對他不但沒有好處,可能還會帶來一連串的損失,這樣的事情若是換成了你們,你們能去幹嗎?
”
“萬一這人一時沒有轉過腦筋,沒想這麼多……”
“喬組長多慮了,他前半夜遭遇盜匪恐吓、毆打,在我們沒回來之前已經做了長時間的思想鬥争,這些事情早已經想明白了,再說他是生意人,不會這這件事上犯糊塗的。
”
“您真是心如明鏡!
既然你這麼有把握,那我們也就安心了。
”喬曉靜笑了笑,正要轉身離開,卻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過問道,“您是怎麼知道盜匪來過?
”
衆人也有此一問,都盯着那吳老闆。
“雕蟲小技而已。
”那吳老闆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