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沉溪微低下頭,看着被自己緊緊禁锢在懷中的夏侯安兒,見夏侯安兒強忍着心中的害怕,強作鎮定地回看着自己,海沉溪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冷笑,眼底更是盛滿不屑的神色,突然殘忍地開口,“夏侯安兒,若是将你變成本郡王的女人,你說夏侯族會不會成為本郡王的後盾?
”
聞言,曲妃卿與寒玉的臉上頓時浮現怒容,原以為海沉溪隻是陰沉之人,不想竟與海越一樣,均是好色之徒,若是讓安兒落入他的手中,隻怕……
思及此,寒玉眉頭微皺,想起方才海沉溪在眨眼間便将一丈之外的夏侯安兒捉入懷中的身手,便知海沉溪武功不弱,自己想要在海沉溪的手中救下夏侯安兒,不知能有幾分的勝算。
而夏侯安兒在聽到海沉溪說出這樣侮辱人的話後,頓時雙眸圓瞪,滿眼的不可置信,心底更是湧上無限怒意。
幸而她心頭卻知越是緊要關頭越是需要冷靜,強忍住心頭的顫意,絕美的小臉上卻與海沉溪一樣露出一抹相譏的嘲笑,反問道:“如此說來,海郡王是想做夏侯族的女婿?
既如此,那海王是不是打算放棄攻占城池,準備放棄兵變而歸順楚王?
若真是如此,夏侯族自是會應下這門親事!
”
見夏侯安兒竟能在這樣的時刻應對自如,寒玉不禁為她松了一口氣,動作不由得放緩,準備觀察眼前的形勢再行事。
聽完夏侯安兒的反問,海沉溪眼底覆上一層興味的冷笑,勒住夏侯安兒纖腰的手臂更加使力,直到看到夏侯安兒強裝鎮定的臉上隐隐浮現痛苦的表情,這才見海沉溪臉上揚起一抹嚣張的譏笑,繼而譏諷道:“一個夏侯族,本郡王還不放在眼裡。
一個小小的夏侯族公主便想讓整支海王軍投降屈服,夏侯安兒,你也太天真了!
還是說你被楚飛揚保護的太好,竟然變得異想天開了?
”
語畢,海沉溪手上力道更重,直勒地夏侯安兒面色微微發白,原本緊抿着的雙唇不禁因為呼吸困難而微微張開。
眼見着自己的上身已是緊緊地貼在海沉溪的身上,夏侯安兒蒼白的臉頰不由得浮上一抹紅雲,雙手更是抵在海沉溪的兇前,企圖推開面前不懷好意的海沉溪,盡量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怎麼?
現在知道害羞了?
方才你的嚣張到哪裡去了?
以為一個區區的夏侯族便能夠吓住本郡王?
還是覺得現在自顧不暇的楚飛揚會為你出頭?
”見夏侯安兒開始反抗,海沉溪卻是不以為意,用欣賞困獸掙紮的眼神緊盯着夏侯安兒,眼底盡是不懷好意的冷笑。
聞聲,夏侯安兒一時停住動作,猛地擡頭看向海沉溪,心情驟然一沉,隻覺一股不安瞬間襲上心頭,不由得皺眉問道:“海沉溪,你到底想說什麼?
啊……你想做什麼……”
可夏侯安兒的問話尚未說完便尖聲尖叫起來,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夏侯安兒隻覺皿液倒流,面孔朝下,顯然是已被海沉溪抗在了肩頭……
“放下公主!
”說時遲那時快,寒玉猛地擡手攻向肩抗夏侯安兒的海沉溪。
“玉兒小心……”曲妃卿卻是看得清楚,對于寒玉的攻擊,海沉溪竟是面不改色地移動了腳步,瞬間便避開了寒玉,驚得曲妃卿輕呼出聲提醒寒玉。
與此同時,海沉溪卻早已停步在營帳的門口,此時正面露譏笑地對寒玉諷刺道:“花拳繡腿,不足為懼!
”
“你……”寒玉面色漲紅,眼見着夏侯安兒落入海沉溪的手上卻無能為力将其救出,心頭暗惱,卻又沒有更好的法子,隻能頓足在原地瞪着未将她放在眼中的海沉溪。
“哼,看來寒澈并不是表面看來的那般文弱啊。
一個小小的寒門子弟,竟有一名身懷武藝的妹妹,這倒是稀奇。
”此時,海沉溪的視線已是盡數放在寒玉身上,閃過眼底的寒光讓寒玉心頭一沉,隻覺在海沉溪的目光下通身冰冷徹骨。
就在寒玉思索海沉溪此番行徑為何意時,營帳内已響起海沉溪陰鸷無情的聲音,“來人,給本郡王好好地看住寒玉和曲妃卿。
”
語畢,不等寒玉曲妃卿出聲攔住海沉溪的腳步,便見他扛着在掙紮不休的夏侯安兒出了營帳……
“海沉溪,放我下來!
”夏侯安兒一張俏臉漲紅,盯着海沉溪背後的盔甲低聲吼道,兩隻緊捏成拳的小粉拳不住地隔着戰衣捶打着海沉溪的背部。
可惜夏侯安兒力氣小,她的捶打對于海沉溪而言不過是擱靴抓癢,無關疼痛。
海沉溪一路走到自己的營帳,在侍衛詫異的眼神下面色如常地扛着夏侯安兒帶入營帳内,随即将夏侯安兒摔在地上,還未等夏侯安兒從劇痛中回過神來,他已蹲在夏侯安兒的身旁,冰冷的右手用力握住夏侯安兒精緻的下颚,逼得她看向自己,寒聲道:“夏侯安兒,莫要以為自己長了一張漂亮的臉蛋,便覺得世上所有的男子都會圍着你打轉!
我不是海越那種蠢貨,看到女人便邁不動腳步。
更不是楚飛揚那種癡情種子,把雲千夢當作稀世珍寶捧在手心。
這世上的女子,我見得多了,你不過是其中一個,還是最沒有特色的一個,别妄想我會對你憐香惜玉!
”
下颚處被海沉溪緊緊地捏住,肌膚和骨頭的疼痛讓夏侯安兒額頭漸漸沁出一層冷汗,隻見她臉色蒼白,可眼底卻泛起前所未有的倔犟神色,看向海沉溪的眼神中充滿了憐憫之情,讓原本想以力量取勝的海沉溪在她這種眼神下,心頭竟浮上挫敗與無力感。
夏侯安兒頭一次這般好不退縮地盯着海沉溪,甚至在海沉溪想要在她的目光中轉開雙目的情況下,仍舊緊緊地盯着海沉溪,絲毫不放過海沉溪臉上眼中任何一個細微的變化。
‘啪!
’感受到下颚的痛楚感減輕了些許,夏侯安兒突然擡起左手打掉海沉溪的右手,繼而神色一冷,犀利地開口,“海沉溪,你用不着這般故意貶低我。
即便我是無鹽女,即便我是最沒有特色的一個,但至少我願意面對我自己的心,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想得到什麼,也曾為這些而付出努力過!
可你呢?
你從小到大便沉浸在自己的仇恨中,這半生你的心裡除了仇恨還剩什麼?
除了報仇你便沒有其他事情可做!
你從未想過自己到底為何活着,自己想要什麼,自己能幹些什麼!
你與那些百姓相比,也不過是比他們出生好罷了,除此之外,你隻是個沒有靈魂的木偶,連自己的心在哪裡都不知道!
”
夏侯安兒話音剛落,痛楚感瞬間又襲上下颚。
待夏侯安兒再次擡起那雙水眸看向海沉溪時,隻見他原本冰冷無情的雙目早已爆紅,往日總是噙着冷笑的臉龐上布滿了怒容,在她的面前首次沒有隐藏他心中的怒意,而将他所有的情緒展現在了她的面前。
疼痛感讓夏侯安兒柳眉輕蹙,卻是倔犟的不肯開口求饒,海沉溪亦是半點也不退讓,眼中嗜皿的光芒越發強盛……
“痛……”突然間,夏侯安兒隻覺眼前光線一暗,唇上立即傳來一陣劇痛,随之而來的是濃郁的皿腥味充斥在鼻尖……
感受到貼在自己唇上的薄唇冰冷無情,夏侯安兒試圖往後退去,可海沉溪卻是更快一步地伸出左手壓住她的後腦按向自己,絲毫不給她逃跑的機會,雪白的牙齒随即又猛地咬住夏侯安兒的唇瓣,用盡力氣地撕咬着,懲罰着夏侯安兒方才對他的不敬與剖析……
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是這麼看待他的!
他身為海王最疼愛的兒子,是西楚鼎鼎有名的海郡王,他有着旁人所不敢想想的财富和能力,他的身份讓他人不敢企及!
可是這個該死的女人,卻将他講得一文不值,将他心底最深處的孤獨擺放在光天化日之下,她想幹什麼?
想得到他的愛?
還是想勸他投降?
直到一顆夾雜着鹹味的淚珠滑入兩人的唇中,海沉溪煩躁的思緒猛然驚醒,瞬間推開夏侯安兒狼狽地站起身,爆紅的雙目中帶着無人敢直視的戾氣,看着趴在地上雙唇被咬地斑斑點點的夏侯安兒,海沉溪沒來由地皺了下眉頭,卻又在下一刻恢複了素日的冷酷,寒聲譏諷道:“夏侯族的公主,滋味也不過如此!
”
聞言,夏侯安兒臉色一怔,卻是擡手抹去眼角的淚珠,面色淡漠地回應道:“海郡王也是常人,并無過人之處!
”
“夏侯安兒,你少裝神弄鬼,什麼都不知道竟還敢裝着一副很了解我的樣子,我最厭煩的便是你這種自以為是的人!
”夏侯安兒的話讓海沉溪如被踩到尾巴的貓,頓時冷言相譏!
“把自己困在過去中的人,便是你自己!
讓自己被困在仇恨中的,依舊是你自己!
海沉溪,人死不能複生,為何活着的人還要被束縛在這種仇恨中?
”夏侯安兒雙目清澈見底,盈盈望向海沉溪,并未再次與他争鋒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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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蛇年快樂,在新的一年心想事成、身體健康、萬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