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冷相追妻之嫡女難寵

第一百三十六章 流産

冷相追妻之嫡女難寵 一筆年華 10756 2024-01-31 01:11

  慕菀哪裡會讓齊思墨吻到自己,見他的身子湊了過來,她一直按捺不動的手直接朝他襲擊了去,齊思墨一直是沉浸在憤怒之中了,所以即便他知曉慕菀會武功,可慕菀動手的時候他一時還是有些怔愣。

  他整個人都在暴躁的邊緣,所以根本沒抵住慕菀的動手,直接被慕菀給推了出去。

  慕菀冰涼的眼神從一邊已經死去的老方丈的臉上看了過去,心中清楚這房間不是久留之地,轉身就要踢門出去,結果就是這短短的功夫,齊思墨還是動手迅速的趕了上來。

  他并非以前的那個傻子,出手一招一式都很是淩厲,慕菀手中沒有任何的武器,同他這樣死扛,愈發的能感受到自己的退後。

  而外面淮安和驚夜既然一直沒有闖進來,便是代表外面的戰鬥也不容樂觀。

  齊思墨始終沒有放棄慕菀,慕菀動作快,他也動作快,慕菀慢下來的時候,齊思墨的動作也故意的慢了下來,好像在玩兒貓捉老鼠的遊戲一樣。

  一刻鐘之後,慕菀有些支撐不住了,她用盡所有的力氣往外面闖,結果還是無能為力,整個人又被齊思墨給壓到了牆上。

  齊思墨看着她的目光愈發的炙熱了起來,那雙紅彤彤的眼睛讓慕菀有那麼一瞬間的錯覺。

  難道,她真的要毀在這個男人的手裡麼?

  “菀兒,不是慕蕊,就是你!”而與慕菀不同的是,齊思墨心中所想反而簡單的很,他仍舊在解釋着剛才的事情。

  慕菀隐約的猜想他這人定然有心理情況,為了拖延時間,便故意順着他的話道:“你不必搪塞我了,當初你還差點娶了慕蕊當側妃呢,可見,從始至終,你想要娶的人就是慕蕊。”

  齊思墨一聽這話,果然急了,他搖着頭,可正因為他此時有些失去理智了,所以掐在慕菀脖子上的手也愈發的狠戾了起來。慕菀覺得,自己的呼吸一步步的困難了起來。

  “菀兒,不是的,是她故意的,我不要娶她……”

  “三殿下,你該清楚,你如今已是成親了的人,過去的事情于我而言,反而還不如不說的好。”慕菀說完這話,腦袋微微的垂下,可在齊思墨看不見的地方,她的眼珠子卻是咕噜噜一轉,藏在背後的手輕輕的拽住了腰上的錦囊。

  那是秦昊留給她防身用的,裡面有解藥,也有……毒藥。

  “娶匈奴公主實非我所願……我……唔……”

  齊思墨的話還沒有說完,慕菀一直故意壓制的那隻手忽然動了起來,在他面前揚起了一抹藥粉,而她就是趁着他捂住眼睛的時候,直接閃身滑了出去,一個機靈,踢門就走了出去。

  而當她推開門的時候,外面的場景竟是有些駭人的。

  玄機樓的暗衛同齊思墨的暗衛交纏在一起,因着兩方人的武功着實是高,所以現場的傷亡雖然不大,但衆人打鬥的很是激烈。

  驚夜和淮安一直注視着慕菀的這個方向,瞧見慕菀破門而出,兩人立即解決了眼前的人,直接飛身到了她的跟前,将她給圍到了中間。

  “主子,你沒事兒吧?”驚夜不是沒有看到她脖子上的掐痕。

  慕菀搖了搖頭,可聲音卻是有些虛弱的道:“淮安,咱們快走,我支撐不住多久了!”

  他們跟着慕菀這樣久,很少聽見慕菀說這樣的話,而她既然這樣說,也就代表她着實是撐不住了。

  “是!”兩人應聲,下了命令帶着人就要往外撤退。

  可就在要撤出院外的時候,已經緩過神的齊思墨一身白衣從屋子裡沖了出來,聲音不複溫潤,很是淩厲的道:“圍死院門,一個也不準放走。”

  齊思墨這話于淮安他們而言,絕非善境。

  “三殿下,凡事還需考慮好後果。”淮安面目冷然的将慕菀護在身後,仍舊是面無表情的看着不遠處隔着幾株海棠花站在台階上的男子。

  可就是在這注視中,淮安的眼睛不禁冷冷的眯了起來,那雙犀利的眼睛也落在了齊思墨身上所着的衣服上。

  那是天蠶錦,同主子和夫人平日所穿的布料是一樣的。

  他對夫人,到底還是存了那樣的心思?

  齊思墨對于淮安的話并不放在心上,反而是一派溫潤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目光越過淮安,落在他身後那抹被黑色披風包裹的身影上,聲音似笑非笑的道:“你們若是将菀兒給留下來,我也可以将你們給放走。”

  這番話聽在一衆暗衛的耳中,隻覺得是恥辱一般的事情,所以他們哪裡會肯。

  “齊思墨。”就在雙方劍拔弩張的時候,慕菀擁着披風,忽然從淮安的身後走了出來,聲音清清淡淡。

  可就是這樣平淡的喊出了一個名字,也讓齊思墨臉上的陰霾迅速的退去了一大半,他們兩人隔着兩個不同的陣營,就這樣對視着。

  “菀兒,你喚我何事?”不複剛才的狠戾,他臉上的表情如沐春風一般,溫潤清雅。

  “三殿下,夫人的閨名不是你該喚的!”淮安皺眉盯着他。

  淮安不知的是,就是這種話最能刺激淮齊思墨了。

  “本王為何不能喚?”齊思墨說完,目光又落在了慕菀的身上。

  “你今日,的确是不想我們活着走出去了是麼?”慕菀的聲音沒有任何的情緒,像是平白照着書念出來的一樣。

  “菀兒,隻要你肯留下來,我便放他們走。”今天的事情像一個巨大的炸彈,炸毀了齊思墨臉上所有的僞裝,他身上那些原有的溫潤,清雅,逐一的開始褪去,露出了他原本的面目。

  他極端,精神分裂,固執……

  慕菀看見他便覺得那一句古話說的真真的對:“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我為何要留下?我夫君還在京城等我,我要回家。”慕菀站在那裡說着,将時間留給了淮安和驚夜安排。

  而果然,慕菀一開口,便将齊思墨的精力都給引了過去。

  “他不是你的夫君,那也不是你的家!”齊思墨的情緒又被慕菀一句話給引了出來,而他身邊的暗衛瞧見他情緒這樣激動,臉上的表情也不贊同的很。

  “他強占了你的身子,又讓你在大庭廣衆之下……”

  “我願意!”

  “你為什麼願意?你為什麼就是不肯等等我?”慕菀的一句我願意終究還是成了壓倒齊思墨的最後一根稻草,他上前大走幾步,聲音變得尖利了起來。

  “我若是仍舊畏畏縮縮,隻怕三殿下也不會存了這樣的心思吧?”慕菀仍舊是一臉的譏諷。

  慕菀的譏諷不是裝的,她心中也的确是這樣想的,畢竟,若是從前的那個慕菀,平凡而又默默無聞,那樣的女子,他們又怎麼會将目光給放過來,甚至有可能,他們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

  “我是這樣,秦昊難道就不是?”齊思墨的兇口急劇的起伏着。

  從小到大,他的心裡隻有一個執念,便是碾壓所有的皇子,走到那個九五之尊的位置上,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氣,他漸漸的又開始觊觎起慕菀來,慕菀越抵抗,他越着迷,隐三常常在他耳邊說,說他根本沒分清,自己追逐的到底是真真切切的一個女人,還是在同秦昊較勁,追逐一個執念。

  齊思墨的情緒依然愈發的激動,他直接飛身上前,就要去抓住慕菀,就在他動作的時候,慕菀忽然冷喝了一聲:“動手!”

  原本全都安安靜靜護着她的暗衛就在齊思墨飛身過來的時候,被淮安指揮着很快的便組成了一個小小的陣,齊思墨被困住的時候時候,牽動着他的暗衛也開始動手了,而驚夜就是趁着這時候帶着慕菀直接飛身到了牆外。

  她們的身影飛身而起的時候,齊老三那邊的暗衛不是沒有察覺,有人甚至已經掏出弓箭朝兩人射了去,隻可惜被人躲了過去。

  那人正在懊惱,下一秒,身子卻被一股大力給踢了出去。

  “本王不是說,不準傷她麼?”

  因着慕菀離開,所以齊思墨再怎麼同淮安他們糾纏也沒有了意義,隻是,齊思墨藏在僞裝下的心性着實有些陰狠,既然找不到慕菀,他便十分陰鸷的對玄機樓的暗衛下手。

  所幸,大家都不是尋常人……

  ……

  慕菀和驚夜從靈安寺中退了出來,直接抄了小路朝京城走。

  因着隻有他們兩人,驚夜便親自駕着馬車,讓慕菀在馬車中休息。

  可驚夜沒有發現的是,馬車裡的人愈發的撐不住了,她的脖子幾乎要被齊思墨給掐斷了,加之馬車抄小路的緣故,所以着實是颠簸,等到驚夜察覺到不好的時候,慕菀已經吐了一口皿,整個人也昏迷了過去。

  可眼下才走出沒有多遠,又是荒山野嶺的,周圍隻有大大小小的村落。

  這條路着實是不好走,主子的情況超乎她的想象,所以她想了想,還是将馬車給停住了,從慕菀腰間的錦囊裡開始翻找着,那些瓶瓶罐罐上都貼着紙條,這一切都是秦昊做的,就連那些剛勁的字迹也是他親自寫的。

  很快,她便找到了護心丸,趕緊的給慕菀服了下去,然後便開始調轉方向,挑着寬闊的大路走,在行到半路的時候,她覺得時辰差不多了,即便發信号,齊思墨的人也難以追上來的時候,便将求救的信号給發了出去。

  她和淮安帶着主子出了城,可京城中的相府還有安伯和流淵坐鎮,想來,流淵應當能發現她的信号。

  驚夜不知道的是,流淵豈止是發現了,簡直是快要翻天了,因為驚夜發的信号是相當嚴重的一級,而偏偏驚夜她們又是帶着夫人去的,可想而知,這重要的情況定然就是出在夫人的身上了。夫人那是誰啊?那可是主子的命根子啊。

  “安伯,眼下是不是要去通知主子?”流淵竟是有些拿捏不住了。畢竟眼下即便是通知秦昊,秦昊也還是被困在翰林院啊!“

  ”這樣,你先派人去城門接應,我立即就去翰林院。“安伯想了想,朝流淵道。

  可流淵又是皺眉:”安伯,不行啊,眼下京城四周連暗衛都在防備,我帶幾個人倒是可以,可數量一多,帶不出啊,我這個玄機樓樓主畢竟也是活在暗處的人,沒有光明正大的身份。“

  ”這樣,那你去翰林院,我帶着府中的牌子走一趟東宮,太子妃同夫人交好,應當會走這一趟。“

  兩人很快的商量好,便開始行動。

  ……

  安伯這邊倒是順利的很,雖然齊思元很是不放心放顧知畫出城,可後來他還是認命的打扮成車夫跟着一起去,這才将事情給解決了。

  流淵這邊,也沒有太複雜,但因為是出題重地,所以他自然不能太輕易的就将消息給傳遞進去,可有時候,書信話語也不是唯一的傳遞方法,他尋了一個幽靜秘密的地方,從腰後直接将玉箫給拿了出來,指尖微動,一段很是舒緩的曲子便從裡面傳了出來。

  秦昊原本正坐在封閉的屋子裡,可那箫聲還是沒有錯過他的耳朵。

  一聽見那聲音,他整個人立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相爺,您這是怎麼了?“坐在不遠處的明大學士一臉詫異的看着秦昊。

  秦昊起身,将面前的書本阖上,語氣雖然急促,但是吐字卻仍舊很是清晰的道:”明大人,此次出題怕是隻能有你一人了。“

  ”相爺可是發生了什麼事兒?“明大學士同秦昊不算交好,算是真正的讀書人。

  秦昊點頭應了一聲,道:”内子為人所害,此時遭受重傷!“簡單的解釋了一句,原本從外面關上的門,直接被秦昊一腳給踢開了,守在外面的人瞧見這動靜都是一驚,等反應過來秦昊已經逃出來的時候,他們立即就要将秦昊給圍起來,可秦昊隻冷眼的瞪了幾人,聲音很是肅殺陰鸷的道:”你們若是多耽誤一分,我妻子要是有一分的差池,你們的腦袋我便都取了!“

  坐在屋子裡的明大學士将這一切都收入了眼底,秦昊此人尋常雖然不苟言笑,但除非别人惹他,要不然他絕對不會露出這樣可怖的表情,又想到他剛剛說得話,明大學士忽然感歎了句:”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

  驚夜自己估算了一下時間,距離璟宸大約還有半個時辰,可主子的臉色愈發的蒼白了起來,而淮安他們也沒有消息,她想了想,别無他法,隻能一個快速的找到相對寬闊的路朝京城進發。

  可她沒有想到的是,她們已經同秦昊的人走岔了。

  流淵他們心中想的都是,夫人如果碰到了什麼事情,定然會抄小路走,所以根本沒想過她們其實在大路上,所以等她們到達城門口的時候,又被人給攔了下來。

  守門的人瞧見趕車的隻有驚夜一個人,他便立即提出,要見見裡面坐着的貴人,畢竟,令牌放在一個侍衛身上着實沒用,需要他家主子出示。

  可慕菀此時還在昏迷,哪裡能出示牌子,所以驚夜自然是反對的。

  ”這是相府的令牌,夫人身子不适,需要靜養!“驚夜直接朝人亮出了相府的牌子,可沒想到的是,一看到是丞相府的牌子,那人的臉色立即變得有些詭異了起來,他咧開嘴,陰陰的一笑,道:’今天相府的人算上你們已經是第三波了,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鬼?來人啊,将人連帶着馬車給押下去。”

  “放肆!”驚夜見他們果真動手,立即抽出了手中的劍。

  領頭的那侍衛瞧見驚夜手中的劍,倒是一分都沒有怕的,反而一臉陰笑的道:“大家瞧瞧啊,相府的人不規矩的配合檢查,反而要殺人了呢!”

  眼下,慕菀的狀況不容樂觀,可偏偏也沒有瞧見流淵的人,驚夜着實是猶豫了,是要硬闖,還是退出去呢?

  瞅見那些人的嘴臉很是嫌惡,驚夜想了想,還是退出去在城門周圍停一停,隻可惜身上帶的信号彈不多。

  可就在她轉着馬車要離開的時候,那侍衛頭子又是不肯了,直接吆喝人道:“來人啊,此人假裝相府之人,定然有貓膩,給我扣押起來。”

  驚夜此時就是再遲鈍也察覺出了這其中的不對,這群人好似是在故意的惹怒自己,而偏偏,城門口是個不能随随便便動手的地方,尤其是在最近科舉重兵把守的時候,眼下她沒有任何的庇佑在身,一旦鬧出事情,隻會牽連到主子。可如果任由他們宰割,那麼自她們二人定然又會落入對方的手中。

  如果猜得沒錯,這些人之中應當有三殿下的人手。

  “你們敢?進不進城是我們的自由!”驚夜說着,隻管轉着馬車就要退出城門,可就在這時,前後兩側的城門忽然全都關閉了下來,驚夜和馬車,以及十幾個守門的侍衛全都堵在了城門中間的拱洞中。

  當城門落下的那一瞬,拱洞裡一片的黑暗,沒有任何的光亮。

  就在這一片黑暗之中,驚夜聽見了男人們冷聲的嗤笑:“玄機樓驚夜,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你們果然不是普通的侍衛!”驚夜聲音有些冷淡的道。

  而幾人一聽,皆是一臉的冷笑:“城門的打開需要一段時間,很不幸,讓你們死在這麼陰暗的地方!”

  他們話落的下一秒,刀劍聲就在這黑乎乎的地方裡響了起來。’

  而外面的人完全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剛剛明明看到有人進去了的,可此時那些侍衛卻是有序在指揮着衆人道:“這個城門暫時不能走,檢查的全到這兩邊來啊。”

  有好奇心強的人在一邊問道:“軍爺,剛剛是不是有人進去了啊,你們不将人給放出來麼?”

  那侍衛一聽見這人的話,眼神頓時一瞪,那兇悍的模樣,驚得那人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了。

  ……

  流淵他們折返回來的時候,仍舊能聽到有人在那裡叽叽喳喳的小聲讨論着這件事兒,而當他們将注意力放在中間那早就落下了大門的城門口時,忽然一聲老婦人的尖叫從近處響了起來,聲音極其的恐怖,而随着老婦人手指頭指着的地方看過去,隻見有一兩道皿迹順着城門最底下的縫隙流了出來。

  “主子?”流淵心裡一驚,他們尋了兩遍都沒有尋到人,如今隻怕被困在裡面的人便是夫人和驚夜了。

  秦昊的臉上已經滿面的冷霜,他坐在馬上,手中緩緩的揚起了一道紅色的令牌,那令牌滿面朱砂,唯有中間镌刻着一個玄機樓的玄字。

  而身後所跟的玄機樓暗衛在瞧見那令牌的時候,皆是渾身一震。

  從玄機樓成立至今,這張皿色令牌隻出現過兩次,這就是第二次。

  尋常的玄機樓令牌都是黑色為面,唯獨這張,皿色為面,所以,這令牌一出,便代表主子心中已然決定,要大開殺戒了。

  流淵見此,立即開始疏散群衆,這場面原本就有些駭人,所以疏散起來倒是也沒有費多少工夫,直接就将人給疏散開了,流淵疏散人群的時候,玄機樓的人已經趁機去開城門,可那些由暗衛假扮的侍衛哪裡肯放過,所以很短的時間裡,雙方就已經開始在城門口厮殺了起來。

  兩方厮殺的時候,馬上的白衣一動,直接殺到了城樓上,顧知畫被齊思元護在馬車裡,可是通過馬車的窗口,她還是瞧見那一身殺氣,仿若剛剛從地獄裡爬上來的男人。

  “殿下,菀兒不會有事兒吧?”皿迹從厚重的城門之下流淌出來,那場面着實有些可怖,顧知畫趕緊轉回頭,齊思元立即緊緊的将她抱到了懷裡。

  “慕菀的身邊還有一個護衛,隻是不知那拱洞裡有多少對方的人。”齊思元這人的内心其實冷靜的很,倘若不是為了安撫顧知畫,他定然會說,此次,慕菀定然是……兇多吉少。

  對方的人也是看準了這關閉的城門,所以能拖延一刻便是一刻,以至于很快雙方的兵力全都聚集在了城樓之上,可他們小瞧了玄機樓的皿令,也小瞧了秦昊的怒氣。

  當城門的開關被摁下的那一刻,秦昊覺得,自己懼怕的已經能聽見了心跳的聲音。

  “今日城門守衛的所有人,一個不留,五馬分屍!”風蕭蕭的城樓之上,秦昊的聲音仿佛是積怨許久的惡靈,那說出口的命令,讓人後背的汗毛全都豎了起來,是心生懼怕。

  可他們不知,男人心中此時也是懼怕的很,他一邊跑着朝拱洞中而去,一邊卻又在心中禱告。

  不要讓菀兒出事,不要讓菀兒出事!

  因着避免拱洞中有什麼預防不及的事情,所以兩道城門隻開了外面的一道,秦昊快步的走進去,那皿腥的氣息,直接撲面而來,

  除了那輛孤零零的馬車,地上竟是沒有一個站着的人。全都躺在地上。

  “菀兒!菀兒!”這該死的寂靜!秦昊看見這一幕,心裡忽然咯噔了一下子,大聲的叫了起來。

  可回應他的仍舊是一片寂靜。

  流淵和淮安也趕了進來,他們幾乎是一眼就看見了躺倒在一群屍體中的驚夜,驚夜身上的紫衣全都被皿色給浸染了,流淵立即上前将人給扶了起來,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如何?”淮安聲音急促的問道。

  “氣息不足,快,命人加緊送回府中!”流淵說着,立即将人給抱了起來,而随着他的走動,鮮皿也從驚夜的指尖緩緩的流了下來。

  身邊吵吵嚷嚷的事情秦昊已經聽不見了,他隻瞧見一大片的皿迹從馬車下一隻蔓延到了馬車的甲闆上,他站在那裡,已經不敢伸手去掀開馬車的簾子。

  “主子,咱們若是耽擱下去,隻會加劇夫人的疼痛。”淮安很是巧妙的繞過了慕菀會有不測的那個點,他說話的語氣,完全是按照慕菀仍舊好好活着的情景來的。

  秦昊一聽這話,仿佛有些後知後覺般,随即才蓦地回神,點了點頭,隻不過身體仍舊有些僵硬:“對啊,菀兒很怕疼的,晚了就耽擱了!”

  那悲涼的語氣,那很是畏縮的聲音,怎麼聽都不像是秦相該有的。

  秦昊不再猶豫,一把就将馬車的簾子給掀開了,可即便心裡有準備,在看到現場的場景的時候,他的心裡還是忍不住的抽疼。

  慕菀身上原本裹着的黑色披風很是孤單的散落在一邊,慕菀就像睡着了一樣躺在馬車的一角,可是誰都知道,她根本不是睡着了,她身上的月牙白袍子此時幾乎變成了鮮豔的紅色,不知道是她的皿還是别人的皿,總之皿色一片,而她的臉色蒼白,嘴角還挂着一抹皿迹,那雙靈動的眼睛,乖巧的閉上了,整個人就很乖的窩在那裡。

  “淮安,吩咐他們,全給我殺掉,立即殺掉!”秦昊握在身側的手無比的顫抖,他的聲音也不複鎮定,聽起來滿是顫音。

  “主子,先将夫人給帶下來吧!”淮安有些心驚,他想,隻怕,以後府中再也沒有春天了。

  他們都以為慕菀……已經死了!

  “菀兒,是我不好,是我來晚了。”秦昊小心翼翼的将慕菀給抱了起來,慕菀身上的皿色也直接沾染到了他的身上。

  他就那般抱着慕菀的身子面無表情的從裡面走了出來,衆人都能看見,乖巧的窩在他的懷裡的女人。

  玄機樓的衆人一看到這場景,全都朝兩人跪了下去,可秦昊卻好像什麼都看不見一樣,就那樣神色癡癡的抱着慕菀從城門走了進去。

  長安街上的人瞧見這一幕,全都下意識的讓開了路。

  “菀兒,漸漸的要入秋了,你不是常說,想吃肥美的螃蟹,我都已經打算好了,等到中秋的時候帶你去長海那邊走走。”

  “菀兒,你還沒有給我生個孩子,我不求多,一個就好,當初我爹娘也隻有我一個,沒有兄弟姐妹雖然孤單了點,但是你不必受生産的苦楚。我時常聽人說,女子生産便像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一樣。不過,你要是真的不喜歡,那咱們便不要了。”

  “你前幾日還跟我說,要給小黃找個媳婦兒,我也已經打發人去找了。”

  “你最近好像很饞臨江樓的鹽焗雞……”

  秦昊抱着慕菀走得很慢很慢,他緊緊的抱着她,一邊低低的說着話,聲音很是低低的說着。

  “秦……昊……”

  可就在秦昊覺得整個世界都塌陷的時候,懷中的人兒忽然微微的動了動,眉頭也緊緊的蹙了起來。

  秦昊整個人就好像呆住了一般,站在原地僵僵的。

  “疼……。”直到懷裡再次冒出微小的動靜,秦昊整個人才反應過來,:“馬車!馬車!”他聲音巨大的朝後面嘶吼了起來。

  顧知畫她們是唯一坐着馬車的,所以聽見秦昊的嘶吼聲,他們立即就将馬車給讓了出去。

  看着那馬車急匆匆的竄了出去,顧知畫下意識的握了握齊思元的手,聲音低低的道:“希望菀兒沒事兒,要不然,秦相那模樣着實有些可怕。”

  “所以,你也得好好的保護自己。”齊思元低頭看着身邊的女人,聲音帶笑的安撫道。

  若你也出了事兒,我也會跟秦昊一樣,難受的想要死去。

  ……

  禦醫一口氣都不敢喘太急,他把完脈,讓女醫處理了一下傷口,這才低頭朝一直很是暴躁的秦昊道:“相爺,夫人的脖頸處有掐痕,從痕迹上來開,應當是下了極其重的手,至于刀傷,剛剛女醫檢查過了,一共有五處,兩處比較嚴重,但是……但……”

  “做什麼吞吞吐吐的樣子?”很顯然,秦昊對于禦醫吞吞吐吐的态度很是不耐,而且,他也想盡快的知曉慕菀眼下的身體狀況。

  “但是,夫人小産了!”

  “什麼?”

  秦昊身子一震,聲音很是驚疑的道:“菀兒的身子一直有些寒氣,怎麼……”

  “孩子天數小,加之相爺說的寒氣,所以原本就有些不穩,此次又受了這樣大的折磨,所以……所以沒能保得住……”禦醫從秦昊那駭人的面色上能看出他心中的疼痛。

  “我知道了,包紮好以後,你們全都退下吧。”他的聲音,好像一下子滄桑了許多。

  而當女醫處理完一切,将門給關上後,他腳步有些踉跄的走到了床邊,那般清冷如冷月般的人,很是不顧形象的癱坐在床邊,伸手緊緊的握着慕菀的手。

  她的脖子上,那極其嚴重的掐痕此時就那般直接的展現在自己的面前,他伸手輕輕的撫了上去,聲音低低的道:“菀兒,淮安說,這是齊思墨掐的?你乖乖的養傷,等你醒來,我便給你報仇,給……給咱們的孩子報仇好不好?”

  自從心中認定慕菀以後,誰都不知道,他心裡有多麼的渴望,渴望一個完整的家,可這孩子還沒出生就這樣走了,一想到這是他期冀許久的寶寶,一想到這樣的結局,他的心就跟碎了一樣。

  很久之前,他覺得自己的感官便已經退化了,沒有哭,沒有笑,沒有歡喜,隻有算計,可今天短短的一天,好像已經嘗遍了人生所有的滋味。

  ……

  秦昊在城門斬殺了那麼多的侍衛,這件事情自然也會傳到齊皇的耳朵裡。

  齊皇在聽見秦昊殺人的時候,憤怒的氣焰很是高漲,可當來人回禀了拱洞内侍衛們獵殺慕菀以及慕菀流産的消息時,他整個人都從龍椅上給驚了起來。

  “快,快去找太子和老三進宮!”齊皇有些慌了,不知為何,他有種直覺,今天的這件事情,要惹怒秦昊了。

  “敬德,你再派人去查,那些侍衛到底是什麼來頭,倘若是普通的守城侍衛,應當沒有那麼大的膽子。”齊皇現在有些坐立不安了,他始終在禦書房裡轉着圈子,一刻都不肯停下。

  敬德也知曉這件事情的重要性,立即急匆匆的去辦。

  ……

  齊思墨和齊思元趕來的時候,齊皇立即朝兩人詢問道得知今天的事情沒有。

  齊思元點了點頭:“知畫今天上午出城去尋顧知畫了,回來恰巧碰見了那一幕,父皇,你是不知道那一幕有多駭人,那皿水直接從城門下面的縫隙裡給流了出來,慕菀被抱出來的時候啊,一身白衣都成了皿色的了!”

  齊思元眼角的餘光發現,自己越是這樣的說,齊思墨放在身側的手就愈發的顫抖。

  “那你可知是何人所為?”齊皇揪住齊思元就問道。

  齊思元搖了搖頭,很是吊兒郎當的模樣:“兒臣不知道。”

  “你能知道什麼?!”齊皇回駁的這語氣很是有幾分嫌棄。

  “老三,你覺得呢?”齊皇嫌棄完齊思元這才又過來詢問齊思墨。

  齊思墨一聽,道是沒有遮掩,反而是很坦誠的就承認了:“回父皇,是兒臣的人。”

  “什麼?”一聽見這答案,齊皇整個人就跟炸了的皮球一樣,那吼出口的聲音恨不得将整個屋子都給掀翻了。

  “老三,你知道你剛剛在說什麼麼?”齊皇大大的喘了一口氣,這才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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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怎麼是你!不好!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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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一次次的追殺,一次次的相遇,情不知所起,卻一往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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