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哎喲!”
“誰呀?大清早地在這亂扔石頭,不知道這是公共道路,會砸到人嗎?”
正在村莊裡行進時,張松突然被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砸中了後背,痛得他呲牙咧嘴地叫喚了一聲。
老貨郎憤怒地朝左右張望,尋找石頭是誰砸來的,同時大聲地喝斥。
“嘻嘻,真的砸中了。”
“砸得就是壞蛋張松!”
兩個稚嫩的聲音從道路右邊傳來,右邊的土坡上有一戶人家,那戶人家居住的是一座土房子,房子前是用圍牆圍起來的院子。
院子裡有一棵很大的桃樹,桃樹上坐着兩個孩子,那倆孩子手攀樹枝,兩腳懸在半空前後蕩着。
說話之間,一個小孩又扔了一塊石頭,砸向張松,張松一躲閃,石頭便落在了路旁。
“你沒用,沒有砸中!”另一小孩立即嘲笑剛剛扔石頭的那個小孩。
張松大怒,正要訓斥那兩名小孩,院子裡傳來一聲斷喝:“小五、小六,你們又不聽話了,還跑到桃樹上去,看我不把你們的腿打斷!”
“不好,阿翁來了!”
那兩名小孩如小猴子一般,敏捷地朝地面滑去,瞬間功夫就不見了蹤影,院子裡也沒有什麼聲息了。
張松沿着小路走到那戶人家的院門前,用手叩了叩院門。
“誰呀?”院子裡剛才響起的那個聲音問道。
“是我,青松谷的張松,老丈請開門!”
“哦,是張松哪,剛才是我家孫兒調皮,不小心用石頭砸到了你,很抱歉!”沉默了片刻,那個聲音道。
“無妨,老丈,請開開門,我們有點事情想!”張松見院門未打開,繼續叩了叩院門。
“不是已經向你道過歉了嗎?你還待怎麼樣!”那個聲音不耐煩地說。
“不是小孩的問題,我是想向老丈了解一下村莊的基本情況。”張松解釋。
“沒有什麼好了解的,我一個孤老頭兒,哪知道什麼情況啊,你找錯人了!你們快點離開吧,不要再打擾我們了。”那個聲音極其不耐煩。
張松與老貨郎相對無言,隻得轉身離開。
“這是第幾個村莊了?”老貨郎問。
“第三個村莊,這是黃南村,前兩個是石富村與小溪村。”
“看來青松谷在外的名聲不好啊,幾個村莊就沒有一個村莊願意搭理我們。”
“不對啊,當初于君陪我與宋君過來時,幾個村莊都表現得很熱情啊。”張松疑惑道。
“那可能是因為主公新加入青松谷不久,村莊的人并不熟悉主公。”
張松想了想,似乎隻能如此解釋了,也就不再言語。
“老丈,這個時節,春耕還沒有結束吧?”片刻之後,張松問道。
“還沒有,春耕結束的時間還早呢。主公怎麼突然問起了這個問題?”
“我隻是覺得有點奇怪,你看,現在大概是己時,這田地裡都不見幾個青壯年勞作呢。”
經張松提醒,老貨郎發現田地裡勞作的幾乎都是婦女與老人,沒有一個青壯年。
“對哦,經你這麼一提,好像前幾個村莊也沒見青壯年。會不會是有什麼意外發生?”
“回去問問就知道了。”
張松帶着老貨郎穿過黃南村朝青松谷走去,黃南村離青松谷最近,再走上一段距離就該到青松谷了。連續趕了幾個時辰的路,老貨郎有點累了,步伐明顯地慢了下來。
“老丈,休息會兒再走吧,這麼長時間都沒有睡覺,你也累了。”
“不用,還是早點回去吧,主公昨晚沒有跟人打招呼就離開了,這麼長時間不見主公,宋君他們會很擔心的。”
出了黃南村,走了不遠,前方就有急促的馬蹄聲響起。須臾之後,幾匹馬飛奔而來,正是宋配、鐵匠、于心之、李山、陳甲與沈攸等。
“籲……”
見到了張松與老貨郎,幾人立刻勒住了缰繩,跳下馬來。
“宋配參見主公。”
“鐵匠參見主公。”
“見過張君。”
“見過老丈。”
……
大家紛紛向張松與老貨郎行禮,宋配與鐵匠朝張松大禮參拜。
“張君,你安全回來了,那真是太好了,你可讓阿姐與希子擔心壞了!”于心之甫下馬就一把抓住了張松的胳膊。
“抱歉,讓夫人與大兄擔心了。宋君,鐵匠,快快請起。昨晚與道長一起押着惡鬼出谷,來不及跟大家說。”張松用手去扶宋配與鐵匠。
“主公,那道長呢?”不等張松來扶,鐵匠一骨碌爬起來問道。
“道長要将惡鬼送往弱水安置,不再回來了。”
“哦,那老丈……”鐵匠欲言又止。
“老丈為何會跟張君在一起?”于心之驚訝地問。
“哦,昨晚起夜,遇見主公送道長出谷,便與主公一起出來了。”
“大家都别站着了,既然主公安全回來,我們還是早點回谷吧,以免衆多親友擔心。”宋配向大家建議。
“正當如此。”張松贊同道,“我們邊走邊聊。”
在青松谷口的大門處,張松見到了于敏之與希子、範父、鐘父,以及幾名少年,大家或坐或站或來回走動,不一而足,隻是臉上毫無例外的都焦躁不安。
這時見到張松安全回來,希子臉上笑容綻放,範父與鐘父則欣喜地大聲招呼,而幾名少年則飛快地沖上來圍着張松與老貨郎。于敏之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但還是責備了張松幾句,囑咐他以後不得涉險。
張松謝過了于敏之、範父、鐘父與希子的關心,安慰了因擔憂而變了臉色的幾名少年,便與大家一道回到了青松谷的家中。
勞累了一個晚上,張松也是累了,回到家中略一交待,便上床休息了。
張松是被房間外的吵鬧聲給吵醒的,他睜開眼睛,發現屋裡與屋外已是一片漆黑。他打開了房門進入了大廳裡,廳裡已是燈火通明。
廳裡坐滿了人,不但鐘父與範父、李山等人在,鐵匠與于心之也來了。張松打開房門時,他們正在激烈地讨論什麼。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大家都在啊?”見大家望着自己,張松問道。
“張君起來了正好,你上次說的那個法子不起作用。”于心之嚷嚷道。
“起作用是要一段時間的啊,你别急嘛。”張松安慰。
“不急不行啊,他們把四百米障礙全都破壞了!”于心之氣急敗壞道。
“什麼!怎麼回事?你說說。”張松極為驚訝。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今天我接你回來後,就與李山一起去了軍事訓練場,到那才發現四百米障礙全都毀壞了。我仔細問過幾名親信,他們都說當時離開了訓練場一會兒,等他們返回時,四百米障礙就被毀壞了,至于是誰毀壞的,他們也不知道。”
張松不經意地看了一眼李山,李山點了點頭,表示事實确實如此。
張松皺起了眉頭,手指輕叩幾案,頭腦不停地思考。
“主公……”
他望向臉色有點不安的鐵匠,問道:“怎麼啦?鐵匠,你那邊也有事情發生嗎?”
“禀主公,有一座高爐塌了,有一個人受傷了。”鐵匠說話的聲音小了許多。
“昨天不還好好的嗎?也沒有什麼發現高爐有什麼問題啊,怎麼會塌的?”
“我也不知,我也是如于君那樣,回去後高爐已經塌了,問過幾人,卻是誰都說不清楚。”
“劉小軍呢,他這個安全員跑哪去了?”
“我問過,高爐坍塌時,劉小軍并不在現場,而且,而且……”鐵匠吞吞吐吐的。
“而且什麼,說清楚。”
“而且劉小軍還說,冶鐵場工地上有人傳言,昨天晚上抓鬼的道長是老丈扮演的,昨天晚上根本就沒有抓到鬼。”鐵匠說這話時把眼瞄向了正在與宋配交談的老貨郎。
張松聽了,先是一愣,接着便是勃然大怒,他右手握拳,重重地擊在幾案上,幾案上的陶碗便跳了起來。
“混賬,道長的神通昨天已有許多村民都見識過了,怎麼會有假!你去把那個造謠生事的人找出來,我要生撕了他!”
廳裡衆人被張松這一擊吓得鴉雀無聲,大家都忐忑不安地看着張松。
“是,是,是。”鐵匠更是吓得冷汗都出來了。
“主公還請息怒,事情恐怕不會這麼簡單,高爐坍塌、四百米障礙毀壞都在今天發生,而且是在鐵匠、于君與李君離開後發生,這未免太巧了。”宋配為張松分析道。
“确實,依我看,這裡面一定是有人在搞鬼。”老貨郎道。
張松的臉色緩和下來,這些事情的發生,于心之也好,鐵匠也罷,都沒有過錯。從于心之與鐵匠反映的情況看,此事應該是有人故意為之。
“于君,你現在去把你的親信找來,鐵匠,你現在去把劉小軍找來,我有話要問他們兩個。大兄,麻煩你今晚去谷口,幫忙守衛。”
從張松發布的一系列命令,以及張松與宋配、老貨郎嚴肅的表情中,在座的諸人都感受到了事情的不同尋常,大家都變得嚴肅得很。
“遵命!”于心之、鐵匠與李山同時向張松行禮,轉身就出了屋子。
幾人走後,張松便與宋配、老貨郎一起商議對策。
“快進去!”
“混蛋,你不要推我!等下我打不死你。”
屋外傳來兩人的争吵。張松與宋配等人面面相觑,範父起身朝屋外走去,不一會兒與谷口的一名守衛一起推着一人進來。
那人進入廳裡後,便嚣張地大喊大叫:“張松,快把我放開,否則的話,你就死定了。”
張松仔細地看了看那人,驚訝地道:“原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