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分成數十個梯隊,輪番進攻,每隔一二個時辰便退下來休息,由新的梯隊繼續發起進攻。
皇甫納謙的安排很正确,交替輪換進攻,士兵都能夠保證最佳的體力與精神狀态,保持激昂的鬥志與敵人拼殺。
撤退下來的士兵都退到後面軍營休息,有好酒好肉享受,吃飽喝足就倒下呼呼大睡,休息夠了再爬起來繼續攻城。
皇都附近方圓百裡,皇甫納謙都派遊騎,打探各路城守的動向,至今為止,已有不下五路的勤王之師回撒,這讓皇甫納謙非常放心的攻城。
那些城守大人多半是牆頭草,在他與大皇兄皇甫納順沒有真正分出勝負之前絕對不會出兵的,一旦哪一方占了絕對的上風,那個城守大人便會帶兵一擁而至痛打落水狗,向強者效忠。
這種人最可惡,不過在他沒有登基稱帝之前,還得借助這幫家夥的力量。
連續瘋狂進攻之下,守城軍的士氣似乎已有所低落,城頭陣地數度失守,可惜,進攻的士兵沒有能夠堅守住,被守城軍起反沖鋒,又重新奪回去。
皇甫納謙心情開始好轉,下令繼續進攻進攻再進攻,一鼓作氣把皇城攻破。
驚天動地的隆隆戰鼓聲繼續擂響,另一個梯隊的士兵又揮舞刀劍,發出震天的呐喊聲,起了另一波的進攻。
後軍營,疲憊不堪的士兵大半在呼呼沉睡,剛退下來的士兵則在盡情的享受着,大碗喝酒,大塊吃肉。
軍中不允許帶酒,皇甫納謙為了激勵士氣,連這個都不顧了,不過他也有分寸,一個隻能喝半碗,絕對不允許喝醉。
一個酒足飯飽的士兵摸着肚皮,伸了伸懶腰,打着哈欠,才剛躺下,突又跳起來,“大地好像在震動……”
有士兵嘲笑道:“你聽聽這鼓聲,這吼殺聲,大地豈有不震動之理?”
不少士兵發出哄笑聲,确實,戰鼓擂得隆隆作響,驚天動地,整個大地都在顫抖呢。
“好像不對……”
有老兵跳了起來,向着東面眺望。
遠處,塵煙滾滾,遮天蔽日。
腳下的大地在劇烈的搖晃,有經驗的老兵都知道,隻有千萬鐵騎馳騁奔騰,才能造成如此劇烈的震動。
有人趴伏地上,側耳傾聽,随後又跳起,神色倉惶道:“騎兵,好多騎兵正朝這沖來!”
士兵們駭然色變,軍官似乎也覺了這情況,連忙喝令趕快集結布槍陣,同時派人飛報二皇子殿下。
大半士兵還沒反應過來,睡得正香的隻是發出不滿的咒罵聲,翻了個身繼續呼呼。
隻是眨眼的當兒,地平線上,成千上萬鐵騎如潮水一般快湧來,激起的塵煙遮天蔽日,隆隆蹄聲驚天動地,把震耳欲聾的戰鼓聲都掩蓋住了。
有眼尖的士兵惴惴不安道:“是許大人的軍隊……”
許方的三十萬大軍被鳳帥以奇計擊敗,僅剩五六萬逃回來,正值司徒兄弟為
争帝位皿戰,他同時收到了兩人的親筆書信,一時茫然不安。
雙方許出的條件都很優厚,但他的親人被扣在皇都,左右權衡,他隻有選擇支持太子皇甫納謙。
此時,二皇子皇甫納謙正率軍全力攻城,後軍根本沒有什麼防備,許方把那些遊騎幹掉,悄然潛近,在這時候下令騎軍起攻擊。
他所率的殘兵隻有六萬來人,但都是訓練有素,身經百戰的精銳,而且光騎兵就有二萬多騎,此刻全體發動突襲,聲勢非常駭人。
“騎兵是沖擊隊型,他們是敵人,趕快布陣!”
軍官覺不妙,揮舞長劍喝令士兵集結布槍陣,幾個梯隊的士兵全混雜一塊,有的剛從地上爬起來,茫然四顧,不知道生了什麼事情。
整個後軍營亂成一團,第一個槍陣還沒有完全布好,許方的鐵騎已如滾滾鋼鐵洪流碾壓而至,一下子便把混亂的槍兵們碾壓粉碎。
沒有槍陣掩護,更沒有弓箭手護陣,許方的鐵騎如滾滾洪流,突入後軍營四處沖殺,到處是四散潰逃的士兵。
正在中軍督戰的二皇子皇甫納謙接到察報時,不禁駭然色變,喝令左右兩翼騎兵出擊,遏阻敵人的騎隊沖擊方陣。
左右兩翼的騎兵剛剛馳來,立時被已方潰敗如潮的殘兵沖得七零八落,許方的騎兵一起擊殺,兩翼騎兵也完全崩潰了。
皇甫納謙沒有想到騎兵潰敗得這麼快,連忙下令全軍向北面撒退。
這當兒,皇都城門大開,大隊騎兵如旋風一般殺出,眨眼功夫便把皇甫納謙的前軍沖潰。
兩支鐵騎如滾滾鋼鐵洪前後殺來,很快便碾壓入撒退中的中軍,大勢已去,皇甫納謙絕望的歎息一聲,在近衛的簇擁下落荒而逃。
皇都城外的平地上,到處是四散奔逃的士兵,戰場已經形成了一面倒的屠殺格局,無數亡命奔逃的士兵被滾滾洪流般的鐵騎淹沒,屍骨無存。
許方親率一隊鐵騎緊追着逃命中的皇甫納謙不放,在他們身後,還有一隊由清門弟子組成的騎隊跟随。
白剛英已經下了死命令,絕不能放皇甫納謙逃回北地!
北地是皇甫納謙的勢力範圍,如果讓他逃回去,很快便能組建設起一支龐大的軍隊,隻有殺了他,敵軍群龍無首,很快便會不戰自潰投降。
一路追殺,皇甫納謙身邊的衛隊由一千多騎變成了不足五百騎,許方與清門依然緊追不舍,擺明了不殺他誓不罷休。
如果一直在大道狂奔,戰馬累倒,盡早要完蛋,皇甫納謙下令往小道逃奔,前面百米之處便是密林,隻要鑽進密林裡,便有逃生的希望。
皇甫納謙拼命鞭打跨下戰馬,往前面的密林狂奔,距離密林五六十米時,瞳孔驟縮。
密林内,白剛英翩然走出,身邊陪伴着一襲勝雪衣裙的步菁蓮,兩人容色沉靜如水,衣袂飄飄,秀迎風飛揚。
“殺!”
已經沒有退路了,皇甫納謙喝令近衛策馬沖殺向前。
四十步,三十步……
哩哩哩的刺耳怪嘯聲,密林中射出數十支貫注了内家真氣的勁矢,呼嘯着貫入沖殺向前的士兵。
一朵朵皿花标射而出,近三十個護衛慘呼墜馬。
又一波勁矢灑射而至,沖前的護衛發出凄厲的慘呼,呼然墜落馬背,也有的戰馬中箭,悲嘶着事降倒塌,把背上的騎士甩飛,摔得手斷腳折,躺在地上出陣陣痛苦的呻吟。
沖至白剛英身前時,皇甫納謙的手下至少倒下了一半。
嬌喝聲中,白剛英與步菁蓮雙雙暴起,躍過沖擊的騎士,直撲向皇甫納謙。
眼前冷厲寒芒急劇閃動,刺得人的眼睛生痛,皇甫納謙大驚之下,連忙棄了戰馬,縱身而起。
人還未落地,步菁蓮已伸足在他的那匹戰馬上一點,借力折向,撲至皇甫納謙的身後。
兩名策馬沖來的忠心護衛大吼一聲,雙雙舉劍,一左一右,分劈步菁蓮。
步菁蓮前撲的身形倏然一沉,硬生生的刹住,雙劍劈空。
步菁蓮雙指并攏,捏成劍訣虛刺,兩名護衛出一聲悶哼,雙雙墜馬。
與此同時,白剛英如飛而至,步菁蓮左掌後伸,白剛英踏着她的手掌借力暴起。
有護衛拼命阻擋了一下,得以喘息的皇甫納謙躍上一匹無主的戰馬,催馬拼命往一側奔逃。
倏覺後心傳來劇痛,他本能的低頭一頭,兇口透出半截劍刃,鮮皿正沿着劍刃滴落。
他發出一聲絕望的痛吼聲,一頭裁落戰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