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船頭的花樓主趁機附和,畢竟有金子誰不喜歡,于是目光看向孤竹嘉:“規矩早已更改,還請嘉君子自重,莫要逼得我百歡樓動粗“。
随着花樓主之言,花船下站立的兩排體闊腰圓的打手齊齊上前一步。若換成鞅君子他們自然不敢,可眼前這位嘉君子,他們反倒更喜歡以勢相欺。
“孤竹冒“。看着衆人齊齊相逼,孤竹嘉的膽氣不由得一洩,語氣中帶着一絲懼意。
姬钰看的直搖頭,當初那天大雨之下,舅父如此威武。可表弟孤竹嘉作為他的幼子,為何會如此膽怯,讓人心中感慨不已。
孤竹冒見孤竹嘉又變成了自己熟悉的模樣,當即得意的一笑:“看在君上的面上,嘉君子你就轉身回去吧,我們保證會好好疼疼阮沁小姐的“。
說完孤竹冒還在阮沁兩個字上,加重了不少的音調,顯然在提示他某些美妙的事情。
站在船頭上的顧阮沁臉色瞬間慘白,雖身在此處卻如同九幽一般。
孤竹嘉感受到了輕視,當即大怒,可語氣中卻夾雜着一絲恐懼:“爾敢“。
“敢?我等為何不敢?這是百歡樓,尋歡作樂之所。嘉君子、還請你自重“。孤竹冒心裡越發的有了底氣,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孤竹嘉的拳頭死死的握着,可看着這一群虎視眈眈的百歡樓打手以及孤竹冒的爪牙還是忍了下來。
孤竹冒臉上的笑意更加濃厚了幾分,目光看向圍着孤竹嘉的十名壯漢遞給他們一個眼神。
十名壯漢目光中露出兇光,對着孤竹嘉齊聲暴呵:“嘉君子請自重“。
“嘉君子請自重“。百歡樓衆打手也齊聲附和。
一聲輕笑傳來,瞬間蓋過了衆人的聲音:“好一個以勢壓人的孤竹冒,好一個百歡樓。以孤之見,這孤竹之主應該是爾等,不知此言是否?“。
姬钰見他們咄咄逼人在也忍不住上前一步,臉上雖然帶着笑意,可滿身的寒意卻不加掩飾的蔓延開來。
“一而再再而三,可是在欺辱我孤竹冒?“。孤竹冒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向姬钰。雙目中泛起怒火,自己還沒有找他清算,卻不想他倒是跳了出來。
站在船頭的花樓主柳眉倒豎,立即勃然大怒:“放肆、我百歡樓豈是爾所能非議的“。
“來啊、将此人亂拳打走“。花樓主雌威赫赫,對着站在岸邊的打手吩咐。
衆體闊腰圓的百歡樓打手齊聲高呼:“諾“。
一個個捏着碩大的拳頭,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撲了過來。
姬钰想到那天大雨的場景,心中膽氣一壯。伸手奪過殷飛手中的佩劍,一個箭步将手中的劍放到了孤竹冒的脖子上。
面對這突然生出的變故,衆打手瞬間呆到了原地,一個個大腦一片空白。
人群嘩然紛紛往左右兩旁後撤,以免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孤手中之劍利乎?“。姬钰輕聲對着孤竹冒詢問,目光中的殺氣不加掩飾的彌漫。
孤竹冒不僅不怕,反而大笑不以,他自持身份諒此人也不敢拿他怎麼樣:“鈍、鈍之極“。
“好膽“。姬钰也不惱怒,反而将手中的長劍逼近了一分。
一條皿迹從脖子流出,孤竹冒的心中不由得一沉。
“住手、此人是孤竹沖将軍之子,你若殺了此人可想清後果“。花樓主吓得花容失色,立即對着姬钰一陣威脅。
方才由于一切發生的太快,此時花樓打手以及十名壯漢紛紛醒悟過來,想要上前卻又不敢隻能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别說區區孤竹,就算在整個燕國之中也無人敢對本公子說出威脅之言“。姬钰的聲音平常,可此話在衆人耳中卻如同奪命的箭矢,懸于心頭。
公子?短短的兩個字如同一道驚雷在衆人心中炸響。
姬钰的嘴角微微翹起,那絲笑容如同一座巨大的冰窟。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薊城發生的事情,還未徹底在孤竹傳揚開來。
“本公子、燕王第五子,孤竹君之外甥“。姬钰緩緩的說着,聲音擲地有聲。
目光再次看向孤竹冒,對着他的耳朵詢問:“若本公子殺了你,爾父可有膽量向本公子的父王讨一個說法“。
孤竹冒臉色瞬間慘白雙目露出懼意,嘴唇微動卻說不出話來。
“殷飛“。見孤竹冒不回話,姬钰對着殷飛喊了一聲。
殷飛雙目中露出一絲興奮的神色,對着姬钰躬身一禮,大聲回複:“在“。
“去拿盧聰的劍,帶着嘉弟将阮沁送去其府上,沿途若有敢阻攔之人盡皆殺之。本公子倒要看看,這區區孤竹,有誰敢向坐擁甲士數十萬的燕王讨一個說法“。一股霸氣彌漫開來,姬钰殺機盡顯。
此時無論是孤竹冒還是花樓主以及那些圍觀之人,盡皆露出一絲膽怯,唯唯諾諾大氣都不敢出。唯恐一不小心觸怒了眉頭,便身首異處。
“諾“。殷飛高聲領命,走向盧聰,在他目瞪口呆之下輕而易舉的奪過利劍。
随後對着孤竹嘉躬身一禮:“嘉君子、請……“。
孤竹嘉反應了過來,見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于是暗暗一咬牙率先往花船上走去。
腳步聲逐漸往花船方向蔓延,衆人唯唯諾諾,看了一眼殷飛手中的利劍皆不敢阻攔。
孤竹嘉不顧大庭廣衆之下一把握住顧阮沁的手,目光分外堅定:“孤帶你回府,看何人敢逼迫你“。
“恩“。顧阮沁輕輕應了一聲,除此之外她又能說點什麼。
殷飛、盧聰一左一右護着兩人轉身往孤竹城方向走去。
姬钰見四人逐漸走遠,目光看向孤竹冒:“孤之劍利乎?“。
“利“。孤竹冒隻感覺死亡氣息撲面而來,對着姬钰慌忙回複,雙目閃過恐懼的神色。
姬钰并沒有回複孤竹冒,而是環視四方全身氣勢暴漲,高聲質問:“本公子之劍利乎?“。
“利“。衆人齊聲高呼,唯恐觸怒了此人,遭到殺戮。
一個利字。把衆人逐漸回過味,升起的一絲膽氣,擊的粉碎。如同那草木皆兵的潰軍,一個個地下頭不敢直視。
姬钰轉身收劍,仰天大笑,聲音響徹此地:“跳梁小醜而已,本公子又有何懼之?“。
言罷、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