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響起,柏皓走了過來,對着孤竹鞅躬身一禮:“拜見君子“。
“這是剛剛傳來的緊急軍情,還請家宰一觀“。孤竹鞅将那些不快壓了下去,随後把手中的竹簡遞給柏皓。
柏皓接過竹簡,緩緩将其打開,眉頭随即皺起:“前方多處糧草囤積之地被焚“。
“如此看來,軍中要缺糧了“。柏皓将竹簡合上,露出一絲擔憂。大王究竟是如何,得知這些糧草囤積之地的?難道……。
看着柏皓陷入沉思,孤竹鞅并沒有打擾,而是安安靜靜的等着。
“啟禀君子、君上急令“。一名士兵快速的跑了過來,對着孤竹鞅躬身一禮,慌忙回複。
孤竹鞅和柏皓兩人聽見急令兩個字,不由得一驚,立即看了過去。
士兵将手中的竹簡恭恭敬敬遞向孤竹鞅。
孤竹鞅連忙接過,随後将其打開。
士兵識趣的轉身快速走了出去。
“戰事對君父不利,看來我孤竹有麻煩了“。孤竹鞅看着竹簡上的軍令,心情也變得沉重了起來。
柏皓見孤竹鞅臉上滿是沉重,于是對着他詢問:“不知君上在軍令中,究竟說了些什麼?“。
“水軍失利,灤河有失守之危,在加之糧食不足更是雪上加霜。故此君父決心分兵五千奇襲安平府,一舉斷了大王的糧道。但唯恐兵力不足,故此讓本君子點兵兩千,派遣大将馳援。與此同時本君子應當立即率領一千兵馬,護送糧食前往孤北縣。至于孤竹城中防務,當交由孤竹沖,政務方面則是讓家宰協助嘉弟處理“。孤竹鞅将這道軍令之上的内容,對着柏皓說了出來。
說完不等柏皓回複,随即對着他催促:“形勢緊急,還請家宰立即安排糧食事宜,同時将此事告知嘉弟。而本君子則去集結兵馬,安排出征之事“。
“諾“。柏皓深知其中利害,于是不在多言,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孤竹鞅暗自咬牙,放下竹簡大步向前。
……
“咚、咚……“。
一連串的鼓聲在孤竹城以北逐漸蔓延開來,無數藍衣藍甲的将士從城中邁着密集的腳步聲蜂擁而至。
旗幟由遠及近,迎着風獵獵作響。
霎時間三個巨大的千人方陣出現在眼前,孤竹鞅一馬當先出現在最前方。
調轉馬頭,看着前方三個千人方陣,心中頓生豪氣。
“曹淩何在“。孤竹鞅對着前方一聲暴呵,聲音逐漸蔓延開來。
“踏踏……“。
戰馬疾馳而來,帶起一路灰塵。
嘶鳴之聲響起,戰馬出現在孤竹鞅的面前。曹淩翻身下馬,對着孤竹鞅躬身一禮:“屬下在“。
“君父有令,立即點兵兩千奇襲安平府“。孤竹鞅對着曹淩吩咐。
曹淩聽到奇襲安平府這三個字不由得一愣,但想到這畢竟是軍令,于是連忙對着孤竹鞅回複:“領命“。
“君父以分兵五千,你隻需帶着兵馬前去彙合即可“。孤竹鞅小聲對着曹淩解釋。
曹淩在心中大舒一口氣,微微點了下頭,随即翻身上馬。
目光看向左右兩個千人方陣,對着他們暴呵:“出征“。
鼓聲在起,一聲比一聲急促。兩個千人方陣聽到軍令,邁着整齊的腳步,在曹淩的帶領下化為一道洪流往前方撲去。
三匹戰馬快速跑來,其後便是成群的車馬,拖着滿車的糧食。如一條長龍,一眼望不到盡頭。
“大哥“。孤竹嘉看着身披盔甲的孤竹鞅,在馬背上喊了一聲。
孤竹鞅的目光逐漸緩和,對着孤竹嘉叮囑:“此次為兄出征,你在城中處理政務,但凡遇見難以解決之事,都應當多詢問家宰的意見“。
“弟明白“。孤竹嘉對着孤竹鞅回複。
孤竹鞅看向一旁的柏皓,在馬背上對着他一禮:“小弟年幼,若有怠慢之處,還請家宰多多擔待“。
“鞅君子放心即可,政務方面絕對不會出現差錯“。柏皓對着孤竹鞅保證。
孤竹鞅緩緩點頭,正打算出言的時候,卻看見前方出現一輛馬車。馬車之後,有數十騎相随。
“咳、咳……“。
咳嗽聲從馬車之内傳了出來,好似其主人難受至極。
“末将身染重病無法下馬車行全禮,還請鞅君子勿怪“。虛弱至極的聲音從馬車内傳了出來。
孤竹冒一馬當先,走向馬車對着裡面,擔憂的相勸:“郎中交代,父親應該靜養,此事由孩兒代勞即可……“。
“放肆、為父沒有和君上一同出征,本以是大憾。此時鞅君子又要運送糧食,為父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也要前來送行“。孤竹沖說完,又是一陣咳嗽之聲。
馬車門簾被掀開,兩名侍女扶着顫顫巍巍的孤竹沖走了下來。
孤竹鞅心中沒由來的升起一絲感慨,慌忙翻身下馬,前去相扶。
“且慢、軍務為重,鞅君子怎麼能下馬。況且末将重病,扶之不詳,此舉萬萬不可“。見孤竹鞅相扶,孤竹沖立即拒絕。
柏皓、孤竹嘉以及盧聰三人也翻身下馬,走了過去。
“孤竹沖将軍所言在理,鞅君子、軍務為重“。柏皓對着孤竹鞅相勸。
孤竹鞅稍微思索,對着孤竹沖鄭重一禮:“望叔父保重“。
“豈敢、末将何德何能,敢讓君子稱呼為叔父“。孤竹沖露出惶恐的目光。
孤竹鞅緩緩搖頭,在心中将孤竹沖和姬钰做了下對比,于是對着他解釋:“拖着重病之軀前來,自然當得起這聲叔父,不想某些人……“。
“軍務為重,鞅告辭“。差點說出口,孤竹鞅立即打斷了話頭,對着孤竹沖再次一禮轉身走向戰馬。
馬蹄疾馳,千名将士在孤竹鞅的帶領下呼嘯而去。後面的車馬立即加速,緩緩的跟了上去。
見孤竹鞅帶着千餘名兵馬走遠,孤竹沖環視三人,最終将目光落到了孤竹嘉的身上:“末将身體不适,恐怕沒有多少精力主持城中防務。故此末将想讓城中戒嚴,百姓許進不許出,待君上回來之後方才解除。不知嘉君子,意下如何“。
“戒嚴?“。不等孤竹嘉出言,柏皓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孤竹沖聽見這聲疑問,随即看向柏皓:“難道家宰感覺這有些不妥?“。
“并無任何不妥“。柏皓稍微思索,有聯想到城中兵力以及孤竹沖的身體狀況随即點了點頭。
見柏皓并沒有反倒,孤竹沖的嘴角露出笑意:“既然如此,那便請諸位回城“。
“回城“。孤竹嘉調轉馬頭,對着盧聰吩咐。
馬鞭之聲響起,往城門方向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