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腳步聲在薊城之内響起,百名頭戴璎盔,藍衣藍甲的禁軍将士直奔榮陽候府。
“站住、侯府重地不可擅闖“。幾名侯府侍衛當即伸手對着前方的迎面而來的百名禁軍阻攔。
腳步聲停止,百名禁軍讓開一條道路,一名身披铠甲,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奉大王旨意,将五公子身邊侍女,青依、藍依押入大牢聽後發落“。
“傳令下去,立即進府搜查“。男子說完當即對着身後百名禁軍下令。
百名禁軍躬身一禮:“諾“。
話音還未消散,當即齊齊上前,就要往裡面沖去。
“且慢“。府内傳出一道聲音,緊接着從裡面湧出數十名侍衛。
一名體型微胖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來,滿臉堆着笑容:“中朗将一回來,便聲稱要搜查榮陽候府,可是在針對侯爺?“。
“不敢,吳管家多慮了。榮陽候手握兩萬虎衛軍,主持薊城防務,本将怎麼敢針對侯爺。隻是大王旨意,不得不來“。屠申話雖然這麼說,可卻露出截然相反的目光。
吳福臉上的笑意更加濃厚了幾分:“敢問中朗将,大王旨意究竟是如何說的“。
“将五公子身邊侍女押入大牢聽候發落“。屠申不假思索的對着吳福回複,同時目光卻盯着他。
吳福故意露出疑惑的目光,不解的皺起眉頭:“如此說來,大王并沒有說要搜查榮陽候府?“。
“但五公子身邊侍女卻在貴府之中,此事然否“。屠申目光漸漸變冷,他隐隐約約感覺此人在拖延時間。雖然他不知道等的是誰,但對自己絕對沒有好處。
吳福突然一笑:“前段時間确實在府中“。
“既然吳管家已經确認此事,那本将就隻能不客氣了“。屠申當即對着轉身,看向百名禁軍。
吳福當即伸手對着屠申阻攔:“但此時卻并不在府中,恐怕要麻煩中朗将走一趟五公子府“。
“本将正是從五公子府而來,看來吳管家是誠心想要包庇這兩名侍女了?“。屠申嘴角閃過一絲寒意。
于是不在理會吳福,當即對着百名禁軍吩咐:“奉大王旨意,将五公子身邊侍女青依、藍依押入大牢,爾等即刻進榮陽候府搜查“。
“諾“。百名禁軍當即往裡面沖去。
吳福不假思索的對着府門數十名侍衛大喝:“攔住他們“。
數十名榮陽候府侍衛當即齊齊上前兩步,站在台階之上,把大門堵得嚴嚴實實。
百名禁軍既沖不進去,又不敢拔劍,隻能和數十名侍衛僵持。
“爾等榮陽候府,難道想抗旨不成“。屠申當即暴怒,對着前方數十名榮陽候府侍衛呵斥。
這些侍衛都是跟随榮陽候方虎征戰半生的敢死之士,故此對于中朗将屠申之言并未理睬.
吳福看向屠申,當即冷冷的回複:“我看中朗将是想對我榮陽候府意圖不軌,故此栽贓陷害“。
“找死“。屠申當即大怒,随即拔劍之聲響起,用劍尖指向吳福。
吳福不退反進:“我等跟随侯爺在戰場上大小數百戰,難道還懼你這把利劍不成?“。
“冥頑不靈,傳本将軍令,若有人敢阻攔盡皆殺之“。屠申怒火中燒,随即又想到了什麼,當即對着百名禁軍下令。
百名禁軍皆是一愣,但見中朗将下令,隻能齊刷刷抽出佩劍。
數十名榮陽候府侍衛并沒有拔劍相迎,而是冷冷的看着他們,如同看跳梁小醜一般。
“放肆“。一聲怒斥傳來,緊接着是一陣更加密集的腳步聲。百餘名紅衣紅甲的将士蜂擁而至。
一名中年女子在百餘名将士的簇擁下緩緩而來。
此人雖身穿一身華麗服飾,但卻給人一種英姿飒爽的感覺。
按理說衣服雍容華貴應該和這種氣質格格不入,但在此人身上,卻感覺無比的協調。
“見過榮陽候夫人“。屠申立即轉身,對着女子躬身一禮。
女子目光環視,語氣逐漸變為嚴厲:“站在爾等面前的不僅是燕國榮陽候夫人,更是魏國長公主魏舒“。
“見過魏國長公主“。百名禁軍當即轉身,快速将手中的佩劍歸鞘,對着魏舒躬身一禮。
一名紅衣紅甲的将士上前一步,此時定睛一看才發現這些将士全是女子:“燕國中朗将如此欺辱長公主,我等必将此事告知燕王。若燕王不給予答複,我等将會寫信回國請王兄做主“。
魏國長公主魏舒自小喜歡軍旅之事,又備受魏國先王和兄長當代魏王的溺愛。故此在魏國宮中挑選宮女,編練了這一百餘名女兵。出嫁之後,這些女兵也做了陪嫁之物。
屠申當即在心中泛起為難的神色,當然這也僅僅隻是有點為難而已。
雖然魏國、國力遠強于燕國,但畢竟兩國并不直接接壤。
方蓉緩緩走來,恭恭敬敬站在魏舒身後并未出聲。
“本将奉大王旨意,前來将五公子身邊侍女青依、藍依押入大牢,但魏國長公主府上侍衛阻攔故此拔劍“。屠申當即對着魏舒解釋。
方蓉聽到要将青依、藍依押入大牢,當即一愣。下意識的就要出言,可卻想到了什麼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魏舒雙目中泛起寒意:“敢問中朗将,大王可下旨讓中朗将查抄榮陽候府?“。
“大王并無這道旨意“。屠申當即對着魏舒回複,心中隐隐約約感覺有些棘手。
魏舒目光逐漸變為平淡:“前幾日王兄來信,聽聞齊國以在北線增兵。若燕王敢為難榮陽候府,王兄或會和齊王聯手“。
“末将明白,必會将此事原原本本告知大王,給魏王一個交代“。屠申突然想到二十餘年前,一則關于榮陽候和魏國的傳聞,如此看來那或許是一個事實。
魏舒目光看向吳福,當即對着他吩咐:“去府中把青依和藍依請出去,交由中朗将,燕王應該知道會如何做的“。
“諾“。吳福當即躬身一禮,爾後轉身往府中走去。
魏舒看着離去的吳福,心中五味俱全。此次大變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又何嘗不是在幫父王。
父兄當年看重夫君才華,隻可惜夫君卻并沒有選擇留在魏國。此時薊城再無他容身之地,返回大梁已成定局,而父王的遺願也終于完成了。
王兄、你若得知這個消息,會高興的徹夜難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