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之外三人緩步而行,孤竹鞅在心中不知思索着什麼,目光看向姬钰十分鄭重的一禮。
“好端端的,兄長為何行禮?“。姬钰見孤竹鞅突然行禮,心中不由得一愣,連忙對着他詢問。
孤竹嘉也露出不解的目光,對着孤竹鞅詢問:“大哥、這究竟是為何?“。
“當初在山海鎮,君父為表弟之事突然離去,其後又下令收兵使得三萬将士大半年的苦戰化為烏有。故此為兄對表弟心生怨念,在才處處針對,以至于險些釀成大禍“。孤竹鋒對着姬钰解釋着。
話音一落不等兩人出聲,再次往下說着:“若非表弟挺身而出,隻怕後果不堪設想“。
“我等男兒恩怨分明,故此以這一禮作為賠罪,以後但凡有需要為兄相幫之處盡管開口。隻要不傷我孤竹根本,隻要力所能及,斷無不從“。孤竹鞅十分嚴肅的對着姬钰許下這一諾。
聽着這番話,姬钰心中升起一絲感動,于是對着孤竹鞅也一禮:“我等本來就是皿脈至親,那些磕磕絆絆便讓他散了吧“。
“好“。孤竹鞅本來還想說點什麼,但話在嘴邊卻化為了這一個字。
見兩人冰釋前嫌孤竹嘉不由得大笑了起來:“好、好、好,從今天開始,我等兄弟三人當再無隔閡“。
“我等三人再無隔閡“。孤竹鞅好似受到了孤竹嘉的感染,大聲說着。
姬钰嘴角泛起笑意,也重複了一遍,音調不由自主的高了幾分:“我等三人在無隔閡“。
話音一落,三人同時笑了起來。
笑聲散去,孤竹鞅稍微思索,泛起一絲擔憂的目光:“薊城對着姬弟而言,就如同虎穴兇險萬分,還請你多多保重“。
“姬钰明白“。姬钰對着孤竹鞅回複,一絲鬥志彌漫開來。此次回薊城,真的可以拿到一片封地嗎?。畢竟分析是一回事,而事實卻又是另一回事。
聽見姬钰的回複,孤竹鞅将目光看向了西方,逐漸變得深邃:“此次遼西山戎來犯,隻怕又要開始一番苦戰“。
“苦戰?“。姬钰順着孤竹鞅的話詢問着。
孤竹鞅緩緩點頭,對着姬钰解釋:“遼西山戎本來是一個又一個松散的部族,相互間攻伐不斷。隻是這幾年其中一部崛起,一統遼西山戎。被遼西山戎各部族,将其族長尊為遼西山戎王“。
“從遼西山戎王一統遼西的過程,以及這大半年的交戰來看。此人是一個強勁的對手,更何況……“。孤竹鞅說到這裡,好像想到了什麼,打住了話頭。
聽到孤竹鞅欲言又止,姬钰露出疑惑的目光,但又不好多問隻能看向一旁站着的孤竹嘉。
孤竹嘉好似知道孤竹鞅心中所想,于是對着他詢問:“難道大哥是在擔憂此次和大王議和,會起波瀾“。
“并非如此“。孤竹鞅緩緩搖頭。
随後不等兩人出言,對着姬钰詢問:“你可還記得你的四兄長,大王的四公子姬卿“。
“四公子姬卿?“。姬钰聽到這個名字,不由得一愣。他不明白,好端端的孤竹鞅會在此時專門說出這番話。
然而就在此時,身體之中的記憶在腦海中浮現。姬卿此人是燕王四子,自己名義上的四哥,隻不過此人好像對自己并不怎麼友好。
見姬钰陷入沉思,孤竹鞅對着兩人詢問:“姬卿之母“。
“桑夫人?“。姬钰對着孤竹鞅脫口而出。
孤竹鞅上前走了兩步,對着姬钰提示:“遼西山戎王所在的部族駐地,就在叫做桑地“。
“桑地、桑夫人?聽聞姬卿之母為山戎,難道……“。姬钰回憶着剛剛從腦海中浮現出的那些消息,對着孤竹鞅詢問。
孤竹鞅緩緩點頭:“遼西山戎王之女,就是姬卿之母,大王的桑夫人。此事隐秘,哪怕薊城之中,知道這個秘密的也極少。故此你回去之後,要小心防備姬卿“。
“如此說來,遼西山戎王和我那父王其實早有聯系,此次出兵他所依仗的并非孤竹沖而是遼西山戎“。姬钰在這些消息梳理了一番,對着孤竹鞅詢問。
孤竹鞅再次搖了搖頭:“不知、但此時燕國在東線的糧食已然化為灰燼,大王他不得不退“。
“既然兄長說桑夫人之事十分隐秘,那不知兄長又是如何得知這個消息的“。姬钰對着孤竹鞅追問。
孤竹鞅對着姬钰一笑:“因為當年是君父将桑夫人護送到薊城的。隻不過那個時候他們葉氏部落,在遼西僅僅隻是一個中型部落,有兵一千餘人而已“。
孤竹、遼西,姬钰、姬卿。看來自己回去,當真是不會孤單。
想到此處姬钰對着孤竹鞅躬身一禮:“此次回薊城,弟會倍加小心他姬卿的“。
“既然決定踏上王者之路,那你便注定了四面皆敵。為兄告訴你這條消息的原因就是,哪怕你在右北平謀劃到了一片封地。我孤竹能幫你的,其實并不多。畢竟遼西虎視眈眈,無暇他顧,望你體諒“。孤竹鞅對着姬钰叮囑着。
姬钰點了點頭:“姬钰明白“。
“缪忠為九卿之一,你下午既然要和他一同離去,那你就去見他一面。但願能給你,帶來一點幫助“。孤竹鞅稍微思索,對着姬钰說着。
姬钰對着孤竹鞅回複:“弟這便去見缪忠,然後立即前往令支府“。
“恩“。孤竹鞅對着姬钰點了點頭。
目光環視看向孤竹嘉:“如今表弟時間緊迫,你和我便不要在打擾了“。
“兄長保重“。孤竹嘉對着姬钰鄭重一禮,雙目中露出一絲不舍的目光。
孤竹鞅也對着姬钰一禮:“山高水遠,望你一路保重。為兄和君父以及嘉弟在孤竹,靜候你獲得君位一統右北平山戎之時“。
“望兄長、嘉弟以及君父保重“。姬钰也對着孤竹鞅和孤竹嘉兩人回複着。
一禮畢,孤竹嘉和孤竹鞅互望一眼随後大步往前走去。
姬钰看着走遠的兩人,不知為何卻升起了一絲離别的傷感。想到薊城,一道倩影悄然浮現,那是這具身體前主人的未婚妻。
稍微驅散了這道倩影,不由得又想到現在端坐在令支城中的燕王姬恒,不知當自己和他相見之時又會是何場景。既然要走鋼絲,那便走一次大的,測試一下他的底線究竟在何處。
目光看向一處方向,轉身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