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都督的意思是那張钰在其他地方還藏有實力？”錢固言有些明白秦俞安在擔心什麼了。
“不止如此，事實上那兩名還未知姓名的戰将雖然讓涼國水軍損失慘重，但種種迹象表明他們也與鞑陀人同歸于盡了。”秦俞安臉色愈加凝重。“而當本督那日去突襲張钰等人的時候卻駭然發現張钰手下的戰将非但沒有減少，反而大大增加了許多！”
錢固言點點頭道：“老夫算是明白秦都督的擔心在哪裡了。對方實力強勁，卻不知虛實，的确難以處理。”
“錢相能夠理解就好。而且涼都事件發生以後，在其中配合協調的錦繡營密探第一時間給本督發來密函，參與涼都事件的戰将，謀士估計有二十人左右，而士卒差不多三四千人。這與本督之前所了解的張钰的實力相差實在太大！”秦俞安揉了揉眉心，張钰的實力發展速度讓他實在是揪心不已。
“如此說來，這張钰一夥對于大威來說還是頗有威脅的？”錢固言捋了下白須換換說道。“隻是這夥人藏的太深，秦督公即使下手也未見得能建全功。所以剿不如撫，讓他們為朝廷效力自然就沒有威脅了。”
“哈哈哈，不愧是錢相，一語中的，本督的确就是這個想法。”秦俞安點頭笑道。
“那如何能确定那幫人就能接受诏安？”郭元振也明白過來厲害關系，倒是沒有之前那麼強硬了。
“據本督觀察，那張钰商賈之習氣極其濃重，凡事都很講利益得失。而為人卻野心不大，至少沒什麼政治上的野心。”秦俞安緩緩說道。“而且對方似乎也擔心朝廷會擔心他實力過強而派兵剿滅。所以主動要與朝廷合作，進行那棉布生意。”
“那棉布生意所得幾何？朝廷有必要參與其中嗎？”說道收入問題戶部尚書趙端不由得插嘴發問。
秦俞安看了看坐在暖閣中央的皇帝隋莊道：“具體收入幾何本督也不太清楚。但對方将份子分成了三份。”秦俞安當然知道棉布的收益是多少，但他怎麼會對這些老狐狸和盤推出，這些收益可都有他繡樓一份呀。
“三份？哪三份？”趙端不禁發問。
“張钰一份，官家一份，繡樓一份。”秦俞安慢條斯理的說道。
“繡樓單獨一份？官家一份是什麼意思？”作為大威朝的财政部長趙端對于這些還是很敏感的，立馬察覺到了秦俞安話語裡的不對勁。“官家那一份什麼意思？莫非是走官家内庫，而不是戶部賬上？”
秦俞安眨了眨眼睛道：“正是。”
“荒唐！”趙端頓時就怒了，他們這些内閣相公哪個不是人精，秦俞安這麼一說幾人立時就明白過來，這棉布的收益恐怕不小，否則官家和秦俞安也不會等吃幹抹淨後才說這事。趙端作為戶部尚書對于這些更是明白極了，這大威朝每年稅賦就那麼多，可軍費年年上漲，處處都要戶部撥銀子，國庫早已經是捉襟見肘了。這眼看突然天上掉餡餅，居然還不是掉進自己的嘴裡，這可忍耐不了了。“戶部掌管天下财富，居然與朝廷合作不走戶部賬上，讓朝廷如何承認？張钰此子賄賂君上，其心可誅！”
切……不就是你們戶部沒撈到好處嘛，這又是賄賂又是異心的，分明是眼紅好吧。
“趙尚書，人家是要和皇室做生意，也一樣是忠君報國，怎麼就居心叵測了呢？”秦俞安嗤笑道。
趙端向來在銀錢之事上從不退讓，立刻抨擊道：“官家富有四海，宮中用度也自有戶部劃撥。怎可與民争利，這分明是蠱惑官家。”
“哼！趙尚書這話過了吧！”皇帝聽到這裡不禁冷哼一聲，這些文臣就是這點麻煩。凡是皇室有一點過界他們就總是盯着不放。“皇家多一些用度有何不可？這錢來的光明正大，而且又不是皇家直接參與經營，隻是占點份額罷了，何必大驚小怪！我看張钰挺好，知道體貼君上！”
财帛動人心，連皇帝也不例外。
“官家。”見皇帝發怒，趙端隻好向隋莊躬身行禮道：“不是微臣盯着這些許财帛，實在是這個口子開不得。如果人人都打皇家的插邊球，那戶部如何管理天下财富？”
“這個……”趙端說的也是在理啊，要是人人都和皇家合作，人人都是皇商那戶部還管理個屁啊。隋莊心下有些猶豫。
“趙尚書此言差矣。”見皇帝有些頂不住了，秦俞安趕緊接口道。“就算是皇商也不會人人都能當的了的。這皇商也不是花幾個錢就能買到的，最多下不為例，宮中内庫如果能自給自足，不再拖累國庫，不是也是一件挺好的事情嗎？”
“哼，本官可不這麼認為。除非我戶部也占一份份額。”
“哈哈哈哈，趙尚書倒是快人快語的真君子。”秦俞安笑了起來，這老東西還是忍不住想占點便宜。“如果隻是剛才本督說的那些，本督也不會這麼早就回來。”
錢固言道：“那秦都督的意思是什麼？”
秦俞安也不賣關子，直接說道：“我急着回來，主要有三件事不得不讓官家知曉。第一，此次我去豚州找那張钰算得上有意外驚喜，張钰的那家客棧不過月于便大肆擴張，新的客棧隻用了月餘時間就建起了一座龐大了原先十倍的新客棧。”
“這麼快？秦督公沒有言過其實吧？”工部尚書鄭行簡對秦俞安的話嗤之以鼻，怎麼可能月餘就蓋成一家奢華之極的新房呢？難道是有黃巾力士相助？簡直是個笑話……
“本督沒有一絲誇張，能完成這個奇迹的是張钰給本督提供的另一個驚喜――水泥！”秦俞安一點也不着急，仍然不慌不忙的說道。還把張钰說過的水泥的效果又和在場的人都重複說了一遍。“所以這水泥簡直可以讓我們大威改頭換面了，而且再也不用怕北方的蠻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