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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0章擡不動

亂入南宋 冷氏子興 2299 2024-01-31 01:11

  趙擴想着拉趙汝愚一把,然而趙汝愚似乎很不配合地來了一句,您自己看着辦吧。着實讓趙擴心有不悅,這是在報複朕?

  “謝卿,你來說說,朕該如何封賞此次赈災有功的守臣呢?”趙擴接到山芋,又連忙将燙手的山芋抛給了謝子肅,這位年過花甲的老相公,反正已經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簡直就像是包龍圖二代,一是一,二是二,認得就是死理。

  謝深甫還在想着趙子直此番進京,到底是什麼意思,就被趙擴點了名,心中暗自叫苦,這你|妹的,官家這不是将我往火上靠麼?

  他擡頭望了一看趙擴,見到這位明主的眼睛看着餘端禮,便明白什麼意思了。“老臣建議,趙子直既有大才,能善理政務,不如擢為尚書左丞,遷參知政事。”

  大宋的官職,那絕對是将複雜玩到了極緻。官稱與實職,那完全是兩碼是,所以有些皇帝看不順眼,又在朝中位高權重的,怎麼辦,就升官稱,然後外調,稱之明升暗降。這尚書左丞,便是位同副宰相,然而就是個空頭宰相,參知政事,才是真正的實職。

  謝子肅雖然剛正不阿,但也不是愣頭青,這一下子從緻仕的布衣,直接拔擢為左丞相,位極人臣,那不僅他要被這些言官噴,恐怕趙子直都要被一頓狂噴。說完這話,謝深甫委屈地瞅了一眼趙擴,意思就是老臣盡力了,官家莫要再苦苦相逼了。

  對于這個答複,趙擴倒是還挺滿意的,參知政事就參知政事吧,一口吃成個大胖子,朝臣也不樂意,慢慢來就好。

  “恩,謝卿建議倒是中肯,不知衆卿家有何疑議?”

  “臣,有疑議。”

  趙擴眼睛撇過去,見到是禦史中丞陳自強,便問道:“陳卿認為有何不妥?”

  “老臣認為,此次赈災,乃湘潭守臣之功,與趙子直無關,若論功行賞,官家也因封賞湘潭守臣,而非趙子直,這樣有失公正,請官家三思。”

  趙擴笑道:“愛卿所言倒是也在理,不過湘潭守臣的奏章中,皆是提到永州東風之功績,而這永州東風,又是子直公的門人所立,試問朝中哪位卿家,可以站出來,拍着兇脯告訴朕,換做是自己,能有如此治災之效?”

  滿朝文臣皆啞火。這特麼的要命了,湘潭洪災,死了才幾百人,還是失蹤下落不明的,比之以往,那是一個天一個地,誰的臉皮這麼厚,敢拍兇脯?估計敢拍兇脯的,就要直接被調出行在,下放實踐去了……

  韓侂胄也是暗歎一聲,怪隻怪趙子直收了個好門生呐。好在隻是個賈人,不然将來,還不逆天了!這次看來是阻止不了趙子直入中樞了。

  “還有其他卿家有疑議的沒?”

  “罪臣,有疑議。”

  一聲罪臣,可把滿朝文臣吓壞了,紛紛回頭,看向出列的布衣趙汝愚。怎麼,獅子大開口啊,尚書左丞,遷參知政事,難道還堵不住你趙子直的胃口,非得居左相才甘心?

  就連餘端禮也搖頭皺眉,心說,子直這一回太過冒進了。他跟京镗兩人,年事已高,在這位子上也待不了多久了,這又是何必呢。

  就連原本依舊有些失望的沈繼祖,都因為趙汝愚這一聲有疑議,目露喜色。有疑議好啊,一個左丞不滿足是吧,你要當左相,那對不起了,同姓居相位,謝子肅都保不了你!

  想到此,沈繼祖喜形于色地站出來,道:“聖上,以同姓居相位,必不利于社稷。趙子直所圖甚大,還請官家三思啊!”

  趙擴也是眉頭一皺,之前叫你吹牛皮你不吹,現在謝子肅替你吹了,你反倒自己得意忘形起來了?這還是朕認識的那個子直公嗎?!

  “趙卿既有疑議,直講。”

  趙汝愚叉手一拜,目光迥然地說道:“罪臣,已決心緻仕。”

  緻……緻仕不授?

  沈繼祖感覺自己被重重地打了個耳光,我勒個去,趙子直你特麼早說啊,害得他們幾個幾宿沒睡好覺,你特麼不想入中樞,還上屁個朝啊!

  滿朝嘩然。

  就連餘端禮、韓侂胄,嘴巴都是跟含着鴿子蛋似的,瞠目結舌地看着趙汝愚。他們……居然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趙擴深吸一口氣,閉目稍息,繼而道:“趙卿可想好了,朕,允許你重說。”

  重說,不代表他想聽同樣的話。

  “罪臣老臣,已決心緻仕。”

  然而聽到的,依舊還是同樣的話,趙擴的眼睛變得犀利起來了。

  “好!趙卿真是風骨依舊!你說說,朕該如何賞賜像你這樣的風骨重臣呢?朕記起來了,你也是朕的同室宗親,幹脆封你個王侯,如何?”

  這回,沒有人去駁斥趙擴這話,趙子直死後封個王倒是情理之中,但是現在……純屬趙擴的氣話罷了。誰現在把氣話當真話,那誰就是二百五。

  “聖上,朱元晦、蔡西山已逝,臣隻求聖上可以法外開恩,解除僞學之禁,還天下士人一個自由。”

  趙擴氣得已經在發顫了,怒極反笑道:“哈哈,朕……朕……悉聞趙卿門生在永州有個瘋子的綽号,是不是收了個瘋子,趙卿也跟着瘋了?”

  滿朝文臣同樣認為趙汝愚已經瘋了。解除僞學之禁?你那好門生剛剛怼是朱熹,怼死蔡元定,你這會兒要解除僞學之禁了?這不是自己打自己臉麼?

  韓侂胄也是目露笑意,說道:“聖上,臣可是聽聞,嶽麓之會,李議遜白絹所書十六字,還親筆手書讨僞檄文。”

  趙擴撫額,說道:“不準。”

  這兩字,說得是那麼的不耐煩。趙汝愚面色略顯失落,退回到右末。接下去的朝議,趙汝愚充耳未聞,直到臨近下朝,趙擴才緩緩道:“趙卿留一下,朕還想見卿家最後一面。”

  這個最後一面,讓朝上之人樂開了花。

  趙子直啊,趙子直,官家有意擡你,可是你就是個扶不起的劉阿鬥,擡都擡不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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