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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3章 、朝堂争鬥

錦衣春秋 珠玉滿堂 2334 2024-01-31 01:11

  建康,台城。

  午門之外,文武朝臣揉着眼、打着呵欠,在黑暗成一片的晨曦裡,跺着腳,驅趕着冷空氣……

  寅時,有太監拿了一條雞蛋般粗細的大鞭,啪啪啪地抽打空氣。景陽鐘大鳴,文武百官趕緊抖擻精神,按文左武右的行列,魚貫進入太極殿。

  這時,皇帝也在太監和宮女的簇擁下踱着方步,走到屬于自己的龍椅上,端端正正地接受文武百官的三跪九叩,大禮參拜。

  曆代以來,所有坐在那把椅子上的人必定要稱孤道寡。因為高處不勝寒,帝王者,心要恒,心要狠,心要堅硬,因為帝王的心要經得起千刀萬剮。此刻穩坐龍椅的那個中年男子,深谙這個道理。

  太極殿那把椅子前面五步之外有九級台階。台階上面的是帝王,台階下面站着的是文武百官。這五步九階就意味着至尊九五。不足兩米的高度隔離的是天家與平民的距離。

  一套繁瑣的儀式完畢,群臣站在原地小聲議論着,不明白今日早朝的原因。依循朝廷早朝十日一休的慣例,今日正是罷朝休息的一天。可不知為何,昨日酉時,台城大監急至府中,傳皇帝之命:明日早朝,文武百官不得缺席!

  “發生了什麼事啊?”

  “你問我,我問誰去?”

  聽到群臣議論的聲音逐漸響亮起來,皇帝心生不滿,咳嗽了一聲。群臣立即閉了嘴,噤若寒蟬,望向穩坐在高處的皇上。

  “衆位愛卿,知道朕今日早朝的原因嗎?”皇帝鼻息間

  冷哼了一聲,發問道。

  文武百官皆搖頭晃腦,口稱不知,除了那個站在大殿右列,一身裝扮明顯異于其他武官的九州諜司大司空。

  皇帝闆起了面孔,劍眉斜挑,睥睨着群臣:“你們個個拿着朝廷的俸祿,朕的卧榻之側發生禍亂,你們竟然不知道?嗯?那朕要你們何用?”

  群臣默然,低頭,不敢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

  “蘇愛卿,你給他們講一講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九州諜司大司空蘇準應聲出列,躬身行禮後,神情嚴肅道:“昨日未時,江湖人士姬亂聚衆造反于琅琊縣城,殺縣令,燒縣衙,滅陵衛,占祖祠,關城門,反抗朝廷。另據線報,姬亂亂軍有一萬餘人,軍械武器一應俱全,糧草可供使用兩月之久。”

  文武百官都被這突然來臨的變故震懾到,以緻于就像被當頭棒喝了一般,精神處于半癡半呆的狀态之中。

  蘇準接着說道:“九州諜司連夜偵查,現已查明姬亂之流的背後主使者正是燕國太子無忌。”

  “燕國秘府,燕國太子……怎麼什麼都跟燕國有關系?”

  “燕國觊觎北方已久,因而處處與陛下作對。”蘇準颔首,分析道,“姬亂造反,疑是燕國因為在建康和京口的二十七路諜報暗線被摧毀而進行的報複之舉。”

  蘇準這話在常人聽來,并沒有什麼不妥之處,不過是在陳述事實。可在大司空陳殊、太宰陸雁南等人聽來,蘇準話裡有話,因而心中頗為不悅,卻又不敢在皇帝面前把這種厭惡之情表露出來。的确,蘇準之言,陳述事實不假,更深層的意味則是向皇帝請功,表明九州諜司在這幾次行動中發揮出的巨大作用。

  蘇準說完,皇帝仍然一臉的怒氣,并沒有過多的表示,轉而向大司空陳殊問道:“司空,關于征讨琅琊一事,你有何見解?有何人舉薦?”

  大司空陳殊出列,手持簪笏,躬身道:“琅琊縣是陛下祖祠皇陵所在之地,因而征讨亂軍事不宜遲,盡快平定叛亂為宜。若依臣之見,征讨軍隊應從距離琅琊縣最近的京口城中抽調。衆所周知,玉侯在京口駐軍中的虎軍最為勇猛,若陛下派此軍前去征讨琅琊亂軍,相信不出一個月即可平定暴亂。”

  “嗯。”皇帝點了點頭,略微思考了一下,“那對于率軍征讨的将領,你有何見解?”

  “虎軍原受溫侯爺統轄,可眼下京口駐防時刻離不開侯爺,因而我想舉薦一人率領虎軍,征讨琅琊。此人姓魏名繼遠,在任建武将軍,為人忠厚,兇有謀略,能堪大任。”

  陳殊說完,朝臣們靜默無語,沒有一人站出來反對,對陳殊啟奏之内容并無異議。

  “對于左右前鋒将軍的任用,微臣亦有舉薦之人供陛下篩選。”

  皇帝淡淡道:“說。”

  “微臣賢侄陳操之自幼習武,臂力過人,勇猛果敢,可任征讨右前鋒。”陳殊微微擡頭望了望皇帝,見皇帝沒有任何反駁的意思,接着奏道,“而玉侯世子溫涼謀略過人,可擔任左前鋒一職,定然不負聖上期望!”

  太宰陸雁南聽到這裡,神色突變,再也按耐不住。對于大司空陳殊舉薦的征讨大元帥魏繼遠,陸雁南并無異議,隻因他在陸陳兩家多年的明争暗鬥裡保持中立态度,誰也不親近,誰也不得罪。而陳殊舉薦自己的親侄子陳操之任右前鋒将軍,在陸雁南看來這無可厚非,因為他覺得陳殊舉薦左前鋒的人選必然出自陸家。

  不曾想,陳殊竟然舉薦的是玉侯世子,陸雁南惱怒不已,走出隊列,反駁道:“陛下,微臣對于大司空舉薦的左前鋒人選尚有異議。衆所周知,世子溫涼文采出衆,卻不擅長領兵騎馬。讓他擔任征讨左前鋒,無異于趕鴨子上架,對平定琅琊暴亂沒有任何益處。往陛下三思!”

  陳殊轉身,瞪着站出來攪局壞事的陸雁南,憤憤道:“你又不是溫侯爺的兒子,怎麼就知道此舉是旱鴨子上架,對征讨之事沒有任何益處?”

  此言一出口,群臣頓時哄堂大笑。陳殊到底是久經朝堂的老手,三言兩語不知不覺間就将太宰陸雁南貶低,把他比作别人的兒子。

  不過,陳殊這‘兒子’的比喻不免輕浮,且有失穩重,更何況太宰陸雁南是和他同級同階的大臣,也是皇帝身邊的紅人。

  陸雁南被群臣譏笑,瞬間暴跳如雷,指着陳殊的鼻子罵道:“陳殊小兒,你此話何意?今日你不說清楚,我就算把這條老命搭上,也要……也要給你點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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