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燈光在陰暗潮濕的空氣中晃動,幾十種翻着冰冷的刑具擺放在桌面上,這裡是極斯菲爾路9号的地下室,也是酒井依子的另一個刑訊室。
此時,刑架上綁着一個遍體鱗傷的男人,雖是奄奄一息,但慘白的臉上驚愕的眸子卻在一瞬不瞬的盯着來人。
咳咳咳……
福山雅竹深咳了幾聲,那人的臉上瞬間劃過了光線,眼眸中充滿着希望的光芒,隻聞其聲,他已知曉來人是誰。
“副機關長!求求您救救我!”
他突然的呐喊讓福山雅竹眉頭微皺,徑自和酒井依子做到桌前,一臉沉靜的看着那人問道:“你是何人?何以知道我的名字?”
“回副機關長,我是上川木,奉軍部的命令前往北平任特高課課長一職。”
福山雅竹聽言,扭頭不解的看向酒井依子:“依子,這是怎麼回事?”
“福山君,您有所不知,我得到确切的消息,此人就是共黨的王牌特工,幽靈。”
“我不是幽靈!我不是幽靈!”
上川木奮力向前掙紮着,瞪大的雙眼讓他的臉顯得又些猙獰,恐怖,歇斯底裡的辯解:“副機關長,您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幽靈!真的不是!”
“幽靈?”
福山雅竹上下打量着上川木,不可置信的問:“他真的是幽靈?”
酒井依子重重的點了點頭:“我是從羽生玄一和南野清一的手裡搶下的,絕不會有假!”
“那依子想怎麼處置他?”福山雅竹淡淡地問道。
“我一直都認為幽靈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組織。所以,我想從他的口中得到其他人的線索,可這個該死的家夥,打死都不願意透露半分。”
福山雅竹眉頭一皺:“又是一個死硬分子。”
“是的,所以,我才想請福山君幫忙撬開他的嘴!”
“其實,對付這種人有很多種方法的。”福山雅竹陰冷一笑,視線随之冷冷的落到上川木顫抖的身上。
“福山君有什麼好辦法,但說無妨。”
“男人,最在乎的無非是下面那個寶貝,我曾經聽說,在以前的大清朝有種叫太監的人,下面割掉也不會死去,可卻會永遠毫無尊嚴的活着。我想,你也可以試試,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不要!”
上川木掙紮着苦苦哀求:“副機關長,我有妻子,她正在家裡苦苦等候着我,您如果這麼做了,那她的後半生就要獨守空房了。”
“如果你不想做一個廢人,那就最好如實招來,我會讓你回到日本與妻子團聚的。”
福山雅竹‘苦苦’勸解着,臉上的帶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上川木連連搖頭:“可我真的不是幽靈啊!”
福山雅竹聽此,站起身緩緩走到他的身邊,而後看了他一眼他身上的傷,突然問道:“上川君是哪所學校畢業的?”
“陸軍學校。”
“哦?那你可認識南野太郎和羽生玄一?”
“自然認識,他們是我的學長和學弟。”
“那……你認為他們之間……誰有可能會是幽靈呢?”
聽到他的話,上川木眸色一頓,茫然的搖搖頭:“這……我還真不知道。”
福山雅竹歎聲道:“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那我真的無法救你了。”
上川木忽然從福山雅竹的口中會意了某種意思,他的心在糾結,如果自己不按照福山雅竹的心意去走,那麼他的命或許真的就葬送在這裡了。可是……如果随意栽贓他們二人,那麼他活着的機會還是渺茫啊!”
福山雅竹似乎能看透他的心事,沉聲說道:“上川君,機會隻有一次,你可要把握好,否則……你恐怕會後悔莫及。”
“我若說了,你們能保證讓我活着離開這裡,回到本土嗎?”上川木凝重的問。
“我可以保證。”酒井依子走上前,陰冷的臉上滿是焦急的意味。
然而,上川木卻是沒有理會她,隻是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向福山雅竹。
後者笑着點點頭:“隻要你所說屬實,我一定會親自送你離開。”
上川木聽此,深呼了口氣心中一橫,沉聲說道:“我招,我是幽靈,我的同黨就是羽生玄一和南野太郎。”
“真的是他們兩個?”酒井依子因涔涔的臉露出了些許晴朗,焦急的确認着。
“是。”
上川木的皿在顫抖着,他知道一旦自己承認是幽靈,那活着的機會就幾乎為零。但他相信福山雅竹的人品,他相信,隻要自己幫助福山雅竹排除異己,那他一定會兌現諾言。
福山雅竹輕咳了幾聲,沉聲說道:“依子,事實的真相已經查出,我想,你現在可以越過吉田司令還有南野清一,直接将消息轉告給土肥原機關長,相信你很快就可以高升的。”
酒井依子面色一喜,深情的看着福山雅竹:“福山君,我終于實現了對您的諾言,将幽靈抓獲了!”
“依子,謝謝你能為我着想,我真的無以為報。”福山雅竹面色凝重,然而心裡卻平靜如水。
“隻要福山君的心裡有依子一絲地位,我就足矣了。”酒井依子的臉上浮現櫻花般燦爛的笑容,甜美的一如當初那般……
霞飛路,25号。
當白蘭帶着李玉她們來到江塵的面前時,兩夫妻隻是深情的凝視着對方,此時無聲勝有聲,一切的情感都藏在了彼此的心裡。
收起心中的喜悅,李玉連忙介紹道:“老江,這是郭夏郭團長。”
江塵點點頭:“郭團長您好。”
郭夏點頭淡淡笑道:“既然我下了敵後,那以後你們就叫我老郭吧!”
“好。”
幾人落座,郭夏沉聲說道:“軍區已經将叛徒拿下,而老孟也将根據地内部清理幹淨,此次我來,就是接替上海地下黨負責人一職,并且,上面下達命令,盡可能的救出寒江同志。”
江塵聽此,一臉凝重的說道:“我們也在努力,但是需要時間。”
“還有,我想見見幽靈。”郭夏沉聲說道:“我這裡有重要指令傳達。”
“好!我馬上通知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