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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重生手記 禦井烹香 6976 2024-01-31 01:11

  不論良國公存了什麼心思,既然把這樁差事應承了下來,那就沒有不辦的道理。雖說蕙娘現在身子沉重,又有許多俗務要忙,隻能和幾個掌櫃略為攀談幾句,互相認識過了,那幾個掌櫃便告辭了出去,都道,“近日要在沖粹園叨擾了,少夫人有空,盡管傳我們來,我們别無他事,隻供您的驅策。”

  蕙娘自然也笑着一一招呼過了,令幾個随身大丫環将他們送走,自己這裡留下張奶公來說話。卻不忙步入正題,先讓歪哥出來給張奶公看看,張奶公自然也是喜愛無極,把他誇了又誇,隻唯有一個遺憾,“可惜,孔雀和甘草去了南邊,不能做二郎的養娘了,不然,我們張家幾代都服侍二少爺,那是何等的緣分和福氣。”

  蕙娘深知張奶公的意思,便微笑道,“奶公隻管安心,少不得他們的前程,我看,他們也快回來了。二郎趕不上,還有三郎嘛。”

  輕輕巧巧一句話,便把張奶公哄得眉開眼笑,給蕙娘說起這些掌櫃的出身,自然就更盡心盡力了。他是權仲白生母陪嫁裡唯一一個如今還在外院做事的管事,管的又一直是同和堂、昌盛隆等諸般藥草生意,對同和堂的人事自然極為熟悉,這時候給蕙娘說起那十餘人,頭頭是道,比花名冊上那幹巴巴的幾句話要仔細得多了。“這個董三,是昔年老太夫人的陪嫁出身,如今繁衍到第三代了,自然早失卻了主子的歡心,他也算是有些能耐,在同和堂蘇州分号,先從幫閑做起,後因伶俐,轉了管事,這二十多年來勤勤懇懇,現在也是蘇州分号的二掌櫃了。”

  一個蘇州分号的二掌櫃,在蕙娘眼裡自然無足輕重,但在一般蟻民眼中,已是可堪誇口的富貴了,一年的進項,也有近五百兩銀子,當然,這和同和堂一年創造的利潤比,又是個極小的數字。别的不說,隻說同和堂這幾次失去的藥材,因全是南方運來的奇珍,已有數萬金了。他就從中分潤一成,那也是七八年的進項,并且還隻需要動動嘴皮,再沒一點風險。蕙娘嗯了一聲,道,“他看着倒是挺老實的。”

  剛才一群掌櫃的圍觀蕙娘,唯獨董三并其餘兩人很是謹小慎微,對同伴們的傲氣有不以為然之态。蕙娘心裡自然有些計較,她又細細地問了張奶公那些掌櫃的出身,卻是各自不一,有些是東北老家随來的族人,在京城繁衍出來的,雖然已經出了五服,但還算是個親戚,投入同和堂中做事,也因為自身勤勉,便做到了高層。還有些是賣身進來投靠的,因粗通鑽營之道,經過十多二十年的琢磨,也就成功上位,放出去做了管事,更有些是外頭禮聘回來沒有契約的掌櫃,出身、年紀、性格都各自不一,最好笑是還有綠松的新婚夫婿當歸在,他是京城三分号的四掌櫃:此事雖然按說隻和南邊分号有關,但良國公倒是也不管這個,一股腦把南北掌櫃都給調集過來了。好在南邊都調的是二掌櫃、三掌櫃,大掌櫃便不去動,免得蕙娘這裡身子有變,耽誤了生意,又白折騰。

  要從這些張三李四之輩裡,揣摩出兩個真正的内奸,自然并不太容易――這兩撥人,南邊的那一群,品級都不高,三掌櫃、四掌櫃,甚至是寫賬的都有,想來那個溝通強人的小内賊,估計就在裡面了。北方的官比較大,都是二掌櫃為主,京城東城最老的那個鋪面,幾個掌櫃竟全都來了。這也不算太出奇,因為東城鋪面,如今已經不做零售了,發賣往北方各地藥房的材料,都在他們家集散,昌盛隆自然也不例外。

  這一樁差事,要如何才能辦得漂亮?自然是借查小,不動神色地查了大,把權季青在同和堂内部的這條線神不知鬼不覺、完完整整地挖出來,人證物證俱全地送到良國公跟前去,由他來發落。而後再把那小内奸也當個添頭查出,順帶着震懾蟄伏了這些管事,順理成章,在同和堂裡安插下自己的人手。但如今權季青起了警戒,他又不是傻的,哪還不知道抹去證據?這物證,也隻能從人證手裡來找了。蕙娘一時,有幾分頭疼,撐着腦袋想了半日,才把張奶公給打發了,又喊綠松過來,“這些管事,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有些倚老賣老,倒有點看不起我的意思,我們年前沒工夫管這些事,我身子漸漸沉重,也不便再和他們相見。你要好生照管,細心聽他們私下的抱怨,别讓人覺得自己在沖粹園,連年都過不好。”

  綠松心領神會――這沖粹園上上下下,被蕙娘經營得水都潑不進來,沒有哪一個下人和她是不貼心的,全都盼着她好。隻要綠松眼色,不出三天,這些先生們平時誰放屁多些,蕙娘都一清二楚,縱然這些先生們,私底下也有幾分小心,不敢随意勾搭,就有話說,也要尋了背人的去處,但沖粹園裡的每一雙眼睛,幾乎都是蕙娘的眼睛。綠松又加意選了機靈聰慧的仆婦進去,面上裝着憨傻,私底下耳朵卻豎得老高,有時實在聽不到,也要告訴綠松、石英,某先生和某先生老湊在一起說話雲雲。

  至于蕙娘,每天抱着歪哥玩耍的時候,玩笑般聽兩個大丫頭說着這些人的故事,半個月下來,心裡對個人的為人多少也都有數了。要知道任何一個人,躲得過一雙眼睛的探看,那也很自然,但若能躲得過十個人、二十個人的探看――那他也就不會來圖這麼幾千兩銀子的富貴了,早都裡應外合,做一筆大的走人。哪裡要這樣小打小鬧?

  自然,這針對的是南邊來的那些小雜魚們,蕙娘心裡其實已經暗暗地疑了幾個人,隻是這件事在她看來,實在不大,就是要借它的遮掩來查權季青而已。再說,桂家那支私兵,到手不過幾個月,差事也才辦了一趟,就是要收攏人心,也要給她一點時日去布置。因此在過年之前,她根本就沒提這查案的事,一面養胎,一面照管宜春的生意,終于在大年二十七,宜春衆人也都回家過年去了。喬大爺自去城裡和他親眷一道,沖粹園内,便隻剩下這一群心思各異的掌櫃、管事們。

  這天已是大年三十,蕙娘自然無暇照管他們,權仲白素性潇灑,對這樣節日也不大看重,反正他素來也不需要新年大朝。園内過年的氣氛并不大濃,幾個管事們至此,終于有些思鄉了,比較最不老實的耿管事嘀咕道,“一年也就那些假,今年過來京城,住了一個月,拘束得很,等閑也不許出去。我家裡就老婆孩子幾個人,少了我,也不知今年怎麼措辦的年貨!”

  這話手出來,本來定當惹來一片贊同聲,可在座的也都是老江湖了,俱都淡淡地不多搭理。衆人枯坐無聊,因怕給東家留了壞印象,也不能賭錢取樂,這起人有些便說生意,“今年南邊生意不大好,北邊生意如何?”“那年生意最好時,忙得團團亂轉。”有的便在呆坐,總之各自就是個無聊。

  這麼挨到了中午,沒想到二少爺身邊最有體面的小厮桂皮、陳皮這兩層皮,伴了少夫人身邊最有體面的焦梅大管事、姜福管事,并廖養娘的丈夫廖奶公等一道進來,俱都笑容滿面,拱手道了新禧,互相邀着去到花廳裡,那裡已預備了酒菜,都是上等好菜,用料與外頭不同,格外名貴不說,就是擺盤也都好看。焦梅笑道,“少夫人這一陣子,實在是忙,再說,也是保胎要緊,今日少爺難得有空,便不放他出來了。請各位管事切莫責怪,倒是特地請她随身的大師傅給預備了好酒菜,親自調養的小戲班子預備了昆曲,大家吃酒做耍,也熱熱鬧鬧地過個新年。”

  宰相門前七品官,這五人别看都有賣身契,算是奴藉,可平日裡結交的那都是大掌櫃同總賬房一流人物,如今都來陪客,衆人還能多求什麼?全都露出笑來,好來好去,連聲說,“理會得、理會得。倒是耽誤了你們回家團聚。”

  “越是新春日子,主子哪裡離得開我們。”焦梅和桂皮兩翁婿,都是必要時很會交際的人,兩人一搭一唱,酒過三巡後,衆人已都是意興湍飛,靠在花廳中看小唱歌舞,那些南邊來的管事,哪個不是目眩神迷,隻恨不得把這見識到的富貴描摹成一幅圖,回去也好向人誇耀。

  焦梅乃是海量,幾鐘酒醉不倒他,反而使他更為精神,因平時出來交際的也都是他們這幾個,大家早就混得熟了,此時便沖南邊來的小管事們笑道,“别看我們平日裡似乎也有些威風,其實這都不作數的,主子一個眼色,膝蓋骨說沒就沒,跪下來磕頭人家都嫌你磕得太響,吵着清靜。倒還是在鋪子裡做管事好,雖說也難免受氣,但總是比我們這些奴仆尊重些。”

  他這麼一說,管事們口中雖然謙讓,但心底自然是開心的,彼此望了一眼,各自都有些赧然,董三說,“一樣是為了掙錢受氣,這樣直接舔吃主子們手縫裡漏下來的,那是要比我們還好得多了。”

  他也是多吃了幾杯,不免就問,“焦總管一年,進項不少吧?”

  焦梅歎息道,“也是我們家少夫人手松,又寵愛我女兒石英,我們家一年進項,多半還是仗着她在主子跟前賣巧,得來的那些賞賜。再有,便是我們家一家數口,都在府中做事,沒什麼閑人。”

  他終究也是面有得色,指着桂皮笑道,“他這小厮,平時也得貴人賞賜。一家幾口,一年抛開主子賞的貴重物事不算,單是現銀,也能見到四千兩吧。”

  就連北邊的大掌櫃,都有幾個嘶了一口氣,董三聽得目瞪口呆的,涎水都要流下來,就和焦梅算,“我家裡也是有人在府裡服侍過的,當時在老太夫人跟前,也算是得意呢。一年能有個一百兩,都是主子開恩了!”

  焦梅笑而不語,倒是石墨父親姜福道,“焦總管怎麼一樣呢,他管着宜春票号的事呢!進項那是多的,我們一般管事,也沒那樣多。”

  董三吃多了酒,便又去糾纏姜福,問他一般管事年入幾何,姜管事還沒說話,桂皮已道,“董大哥你是看着錢的好,沒看着掙的難。我們家家法最嚴厲了,别看少夫人天人也似,脾氣又似乎很慈悲,可惹了她一個皺眉,轉天便再見不到了!”

  他沖廖奶公道,“就像奶公你那大姑娘孔雀……”

  提到孔雀,不免有人露出關注神色,衆人都似乎未看見,廖奶公隻皺眉道,“大節下的,再别說了,孔雀和甘草,幾乎丢進了我們兩個養娘家的臉面。好在少夫人還念點舊情,不然,幾乎全家都要被發賣到海外去了!”

  發賣到海外,在當時來說,是何等可怕的前程?衆管事都有幾分色變,便覺得焦梅那話,也不是說假了。一個是少爺的奶兄弟,一個是少夫人的奶姐妹,少夫人一個不悅,也就發賣出去了。真是做人奴仆,命都不是自己的!

  隻有董三并另兩三個小管事,倒都不以為然,董三平時多麼謹慎小心的人,話也不多說一句,吃了酒就和換了個人似的,因笑道,“隻是發賣海外罷了麼,富貴險中求嘛!少夫人金仙般尊貴的身份,脾氣大點,也不算什麼!”

  陳皮也笑着說,“就是,就是。少夫人什麼身份,能看得上我們服侍,是我們的福分呢。”

  北邊幾個管事也是久聞蕙娘名聲了,此時酒多了,話也多,京城分号的大掌櫃不免笑道,“我們平時私底下也想,少夫人嬌滴滴一個小姑娘,如何能把那上億的資财給操弄于股掌之間。說句大話,似她這把年紀,多的是主母,連個沖粹園都管不過來,凡事都聽仆人的擺布呢。怎麼聽幾位管家說法,少夫人竟是洞明燭照,天生的英才,從沖粹園到國公府、票号,都沒人敢和她說個不字。”

  話已是套出來了,焦梅便不肯多提蕙娘,他矜持地一笑,悄悄改換了态度。“唉,這就是本事了,她有這個本事,我們做下人的隻有欽佩,私底下卻議論不得。”

  大掌櫃還不死心,又随指些家裡瑣事來問焦梅等人,“就說這家中處處妥當,真是皇宮後院也不過如此了。老朽前些年來到沖粹園見二少爺,還遠不是這樣的景象呢。這都是出于少夫人的點撥?”

  桂皮嗤了一聲,指着當歸懶洋洋地道,“他的媳婦就是少夫人身邊得力的綠松,讓他來說吧。”

  當歸面皮白淨,看着溫文爾雅,他出身權仲白小厮,又娶了綠松,對沖粹園人事當然熟悉,因便含笑道,“這些起居瑣事,哪裡消得少夫人費神,自然有人為她安排好了。若要她自己費心安排,那還叫什麼富貴呢。這些為她安排的人,有心腹丫頭婆子管着,好比大總管、姜管事手底下,便有許多人,内院幾個心腹丫頭手底下也有許多人。少夫人隻将這些心腹管緊了,不時抽查提點,沖粹園自然事事分明,她也隻好花這點心思了。票号、商鋪、還有朝中好些事,都在少夫人自己心腹之中,無人為她分擔的,隻将這形形□的人管好,便是一門學問呢。”

  當歸說這麼仔細,倒是出乎桂皮的意料,他望了當歸一眼,見當歸沖他擠眼睛,這才明白過來:南邊小角色不說,北邊這些大佬,個個都有一定的威風,雖說也奈何不了少夫人,但能順一點,自然更好。

  他也不必為蕙娘吹噓,隻如實道,“少夫人學問,何止禦人了,隻是她懂得的,我們多半都并不懂。我們也算是精靈角色,平時看世間人都覺粗笨,可在二少爺跟前,有時往往覺得自己思緒不夠敏捷,二少爺除卻一身風度外,那腦袋真不知是如何轉得那樣快。――可在少夫人跟前,少爺有時也被比得粗笨了呢。”

  他是權仲白小厮,肯這麼說,那是顯見二房以蕙娘為尊,他不必擔心得罪了少爺。幾個掌櫃對視了幾眼,都有些感慨,大掌櫃呵呵笑道,“也是,聽說少夫人門下許多丫鬟,都是蘭心蕙質,各自分管一塊,倒和燕雲衛似的,彼此也不許私下打探,把個家風治理得極是嚴格呢。”

  焦梅淡笑道,“宜春票号,那是何等生意,少夫人也是小心從事。”

  他不肯再說蕙娘,沖廖奶公一使眼色,便又和衆人談些生意經,談談說說,吃吃喝喝,很快便到了新年,大家放了幾挂小小的鞭炮――怕聲響太大,驚到少夫人。又互相道了新禧,便各自散回家休息。

  第二日早上起來,焦梅等人自然要給蕙娘拜年,焦梅有心人,去得早,到得屋裡,卻見昨晚在花廳内服侍的幾個丫頭,已給蕙娘拜年出來了。幾人都有說有笑,雙頰喜得通紅,一眼望見,就知道是得了彩頭。焦梅忙道,“仔細得意不可外露。”

  那幾個丫頭也是機靈人物,都将神色掩飾過去了,給焦梅行了禮,這才散去,焦梅進屋給蕙娘磕了頭,猶道,“雖說少夫人不便勞動,可少爺也應該出來受我們全體下人一拜。”

  “我也和他說了,他不喜歡,便随他去吧。”蕙娘一邊撫着肚子,一邊若有所思,“就覺得董三有鬼,沒想到還真就是他。這件事是權家家事,也不便動用我們自己的勢力,你下回進城,給雲管事帶個話,讓他派人起起這董三的底吧。酒後吐真言,這個人的本性,哪有表現出來這麼老實。”

  焦梅自然恭敬應了,也少不得捧蕙娘幾句,“倒都以為我們是去套話的,見我們隻望着酒菜,一個個就都放松下來。倒不把那些鋸嘴葫蘆的侍女們當回事了。少夫人雖未見過此幾人,但算得真準。”

  以蕙娘手段,若還要耐着性子和這幾人周旋,那她有什麼本事和喬家人鬥?這對她來說根本就不值一提,隻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托着腮想了想,又說,“算啦,進了二月,再給雲管事送信好了。梅叔,我這裡有兩個名字,都是京城分号的掌櫃,你和張奶公打聲招呼,幫我在家裡起起他們的底,辦得隐秘一點,主要是看看,他們誰和四少爺有過往來,若都有,和誰往來得頻密,若無,便盤盤他們的親戚家譜。”

  焦梅身為大管事,隐隐約約也從石英那裡聽了一點口風來:孔雀失蹤,背後肯定是有文章的。但一個丫頭是死是活,關同和堂那些掌櫃什麼事?恐怕連孔雀是誰,他們都不會知道。他雖未特别留意衆人神色,但眼風一掃,也察覺到自己提到孔雀時,有兩人神色有異,關心雖細微,可瞞不了人――這一幕,看來也沒逃過那幾個小丫頭的雙眼。

  “這是出過人命的事。”焦梅想了想,字斟句酌地向蕙娘進言,“又已經四年前了,若是聰明人,什麼人證物證都給毀了去。您新得那一路人馬,都是江湖漢子,想必也慣有些刑訊逼供的手段……”

  這上刑的事,焦家倒不大親自為之,蕙娘身邊的确缺少這樣的人才,她沉吟片刻,便道,“唉,其實這種事,還是衙門裡的人最順手,且先去辦這事,餘下的事,過了年節再說吧。”

  把焦梅打發出去了,她自己坐了一會,歪哥便來尋母親玩耍,一邊說:“新年大喜,長壽如意。”一邊笑嘻嘻地伸手要壓歲錢,蕙娘道,“我不是給過你了?你那時自己要睡,隻看了一眼就睡過去了。”

  她從歪哥身上果然摸出一封壓歲錢來,歪哥玩了玩裡頭的小銀镙子,便覺無味,跑開了又來聽蕙娘的肚子,“弟弟,弟弟。”

  蕙娘垂下頭看見兒子神色,不禁微微一笑,她摸了摸歪哥的頭,笑道,“鄉下小子,把你野得都沒規矩了,明年你也得好好學點兒規矩,起碼這個禮,不能這麼行了――我們就要回城裡過年了啦,别人無所謂,到時候,你祖母未必不挑剔你呢。”

  歪哥眨着大眼睛,哪裡懂得母親話裡的意思,隻是見母親唇畔含笑,他也不禁傻乎乎地一笑,喊道,“挑剔,挑剔!”

  說着,便又扳着母親的肩膀,要和母親說悄悄話,“今早,養娘拿錢,我,我舍不得,藏起來了!”

  這個小歪種!

  蕙娘不禁啼笑皆非,忙命人去給廖養娘傳話,果然,廖養娘怕銀镙子失落在地上,因小而可愛,被歪哥無意間撿起來吞吃了,正在那裡翻箱倒櫃呢。大年下還折騰了一身汗,蕙娘要罰歪哥,又被她給護住了。倒是晚上權仲白聽說了,把歪哥說了一頓,歪哥似聽非聽,把玩着手指,明顯心不在焉。這麼小,又打不得,又舍不得餓,他爹娘都拿他沒辦法。

  離開國公府,這個年過得清淨,頭幾天都沒人過來,蕙娘沒回去拜年,城裡幾戶親眷也沒過來給她問好,倒是過了初

  作者有話要說:蕙娘終于要開始在大家的支持下查案了。

  ……好可憐,千頭萬緒都要她一個人忙,何時能歇一下呢

  謝謝大家的關系,我感冒好點了,反正慢慢地恢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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