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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錦 明月珰 6564 2024-01-31 01:11

  相思人雖然回去了,但是嫁妝卻留在了祈王府。那位燕大奶奶道:“如今二叔去了,弟妹膝下又沒有孩子,弟妹憂慮她獨木難撐也是應該的。既然她的嫁妝已經拉了回來,不如就寄放在王府,三年後不管是弟妹北歸還是過繼子侄,這些嫁妝再做議論也不遲。”

  相思待要說什麼,卻又聽那位燕大奶奶道:“弟妹的嫁妝放在郝嬷嬷這裡,想來是再穩妥不過的了,對吧,弟妹?”

  相思被燕大奶奶拿話堵了,再說不出話來。郝嬷嬷卻也擔心這三年裡萬一真如相思說的,白家人來哄她的嫁妝,她一個人在外,底氣多少弱了些,便也默認了燕氏的話,畢竟相思的嫁妝可不是少數。

  末了,郝嬷嬷又送了兩個媽媽給相思使喚,這才送了相思離開。

  楚懋回來時,不過略問了問相思的情況,便放下不提,問道:“過幾天是老師的生辰,你把送禮的單子拟出來我看看。”

  阿霧驚訝于楚懋怎麼記得她爹生日的,不過嘴裡卻道:“殿下是怕我把王府搬空了麼?”

  楚懋看了看阿霧,“這幾天你說話怎麼總這樣酸不溜丢的?”

  阿霧的嘴一抿,“誰說話酸不溜丢了?以往的人情來往,殿下也不曾過問,怎麼就專過問這一單?”阿霧怒道,喚了紫扇進來,取了單子給楚懋看。

  楚懋酌情在上頭加了一對青花八仙過海葫蘆瓶并一對五彩耕織圖舂碓和分箔棒槌瓶。

  “怎麼這麼大的氣性兒,不過是怕你做女兒的不好搬空夫家的東西,為夫這不是幫你忙嗎?”楚懋笑着捏了捏阿霧的鼻子。

  阿霧“哼”了一聲,卻也知道楚懋這是在給她撐臉面,她心裡頭雖然歡喜,可依然不得勁兒,轉身進了淨室。

  楚懋跟着走了進去,阿霧回頭嗔了他一眼,冷冷道:“殿下快出去,我要沐浴了。”

  “我也正要沐浴。”楚懋上來攬住阿霧的腰。

  阿霧身子一扭,躲了開去,“那殿下先洗吧。”阿霧扭頭走了出去。

  楚懋洗過澡,神清氣爽地走了出去,見阿霧正坐在榻上看書,走過去摟着她道:“看什麼書?”

  阿霧起身将書塞到楚懋的手裡,重新進了淨室,出來時穿了件半舊的淡紫襦裙,坐在妝台前抹香膏,頭也不回地問楚懋道:“殿下,玉瀾堂那邊何時能修好,也不過就是個淨室,何至于費了這兩個月?”

  楚懋擱下手裡的書卷,皺了皺眉頭,又用手揉了開去,這才走過來站在阿霧的身後,從打磨得光可鑒人的銅鏡裡望着阿霧,“你這幾日怎麼陰陽怪氣的?”

  阿霧被氣了個倒仰,“誰陰陽怪氣了,殿下說這話好沒意思。”阿霧起身往床上躺去,合上眼不理會楚懋。

  楚懋倚在床頭,自上而下地俯視阿霧,阿霧本以為合上眼睛就能來個眼不見心不煩,可是祈王殿下的眼睛就跟帶了火似的,灼得人眼皮痛。

  阿霧“嚯”地坐起身,擡眼冷冷地一掃楚懋,“殿下既然站着,就幫我倒杯水吧。”

  楚懋二話沒說地轉身替阿霧倒了水,将杯子遞到她手中。阿霧仰頭喝了一大口,又遞回給楚懋,然後就見祈王殿下一點兒不嫌棄地就着她喝過的杯子把剩下的水一飲而盡。

  這多少有點兒暗示的動作,讓阿霧心頭火越發冒得高。這位祈王殿下,也就在這件事上能低下、身段來俯就她,平日裡眼裡就隻有那位老妖婆。

  阿霧不知道自己緣何對郝嬷嬷這麼大的怨恨勁兒,甚至已經到了勢不兩立的境地,反正她心裡有一股邪、火,見人就想咬。

  可是阿霧這樣高貴的淑女是絕對不能幹出這種有損教養的事情的,她再次躺下,将薄被拉到腋下,合上眼睛,睡覺。

  但是祈王殿下居然還陰魂不散地立在她床頭,阿霧簡直忍無可忍,坐起身滿是憐惜地看了楚懋一眼,嬌柔地捏着嗓子道:“殿下今日是怎麼了,整個人陰陽怪氣的?”

  楚懋哂然一笑,在床沿上坐了下來,“心裡頭沒氣的人可不會一會兒躺下一會兒又坐起來。”

  阿霧冷冷一笑,“殿下既然看得這樣透徹,那你覺得我心裡能有什麼氣?”

  楚懋看了阿霧良久,就得阿霧都要打瞌睡了,才聽見他金貴的口裡吐出了一個字,“你。”然後祈王殿下就掀開被子睡覺了。

  阿霧小小的糾結了一下,“你”是個什麼意思,總覺得應該不會是自己想的那個意思,也就懶得去思考。祈王殿下的周邊熱烘烘的,在炎熱的七月裡,讓人難以忍受,阿霧翻過身去,又翻過身來,恨不能一腳把這人踢下床。

  可是在阿霧還來不及把人踢下去的時候,對方的手已經探到了她的腹部,阿霧心裡頭暗自得意,今夜忍着睡覺的不适,選了一條襦裙,果然是明智之舉。

  祈王殿下的手來到阿霧的領口,微微用力掂量了掂量,憑單手的力量撕也能撕開,但是可能會勒住阿霧的脖子,遂驟然往下,從阿霧的腳踝處往上撩。

  阿霧猛地蹬腿,踢打楚懋的手。

  “呵,還真扭起勁兒了。”楚懋輕笑出聲,翻身壓在阿霧身上。

  阿霧不敵楚懋的蠻力,被他壓在下面狂喘氣兒,有一點兒澀澀的疼痛,這時候祈王殿下卻不動了,嘴裡發出諷刺的噴氣聲,“就為了那麼一句話,你就賭氣到今天?!”

  阿霧悶哼一聲,不語。

  “你以為我會锉到讓你和姑姑同時落水?”楚懋繼續噴氣兒。

  阿霧把這話在心裡咀嚼一番後,驟然笑開顔,原來剛才沒頭沒腦的“你”字還真被她猜對了,可惜祈王妃矯情到家了,遂道:“怎麼不可能,萬一咱們一同出遊,一個巨浪打來,殿下又不是神仙,難道能鎮住河伯?”

  楚懋想了想,“呵呵,你倒是提醒我了,總之絕不讓你們一塊兒出行就對了。”

  阿霧讨厭楚懋跟她玩這一手敷衍,躬身向前道:“你到底站我這邊兒,還是她那邊兒?”阿霧的醋勁兒上來,可是不分男女老少的,誰也不能排在她前頭。

  楚懋默了默,擡起手覆在阿霧的左兇上,“你若是把心給我,我自然鐵定站在你這邊。”

  阿霧愣了愣,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樣的話,便縮了縮身子,“祈王殿下好狠的心腸,不過是讓你選個邊兒,你就要人家的命。”阿霧作假地嘤嘤哭着,還不忘牽起被角擦那不存在的眼淚。

  “就是要你的命。”楚懋低頭含住阿霧的耳垂,“快叫救命。”楚懋往下一壓。

  阿霧因為兇腔被擠得吸不了氣,而發出一聲悶哼,她本以為楚懋逗她玩,可哪裡知道祈王殿下是來真的,阿霧不得不“哼哼”了兩句“救命”,這才稍微緩了緩。

  天大亮時,阿霧才試着伸了伸酸疼的腿,走路都是一種折磨。

  回柳樹胡同的時候,是楚懋陪着阿霧去的,沒有擺親王的儀仗,十分低調地從榮府的側門進去的。雖說榮吉昌是楚懋的老師,可是因為朝裡的事情還有隆慶帝去西苑避暑的事情,彼此已經好幾個月沒有坐下來說過話了。

  因此祝過壽之後,楚懋便被榮吉昌請去了他的書房,榮玠和榮珢也一起去了,阿霧則逗弄了一下自己的大侄子,歡哥兒,小家夥已經學會了走路,可是走起來搖搖晃晃的,樣子憨态可掬,便是阿霧這樣有潔癖的人,都忍不住香了香他白嫩嫩、肉呼呼的小臉蛋兒。

  不過阿霧還是很嫌棄地不允許歡哥兒用他那揉過鼻子的肥爪子摸自己的裙子。

  唐音對阿霧的态度有些冷淡,在阿霧刻意地對她笑的時候,她隻會撇開頭。

  阿霧的朋友不多,而唐音既是她的朋友,又是她的嫂子,阿霧那撥得叮叮當當響的算盤,是絕不容許她當個蠢蛋的。

  “音姐姐還在生我氣。”阿霧逮住和唐音獨處的機會問道。

  “不敢。”唐音淡淡地道。

  阿霧走到唐音的身邊坐下,“上回是我說錯了話,還請音姐姐大人有大量,饒了小的犯的錯。”阿霧可憐兮兮地抱拳道。

  唐音被阿霧逗得“噗嗤”一笑,“哼哼,沒那麼容易。”

  阿霧歎息一聲,“哎,你不是宰相,的确難為你了。”

  唐音想了片刻,才領悟過來,阿霧這是諷刺她度量小呢,冷哼一聲不再理會阿霧。

  倒是阿霧又探過身去,靠唐音近了些,以她們兩個人才聽得見的聲音道:“音姐姐,上回那個畫冊,你再拿出來我看看吧。”

  唐音猛地回過頭看着阿霧,“你不是說,咱們這樣人家的女子不用那樣低賤麼?”

  阿霧的臉一紅,當初的确是她太自以為是了,“好姐姐,你就饒了我吧,我當初那是腦子不清醒。”

  唐音抿嘴一笑,起身道:“走吧。”

  阿霧也笑着跟在她身後,去了她屋裡。

  “說吧。”唐音依然端着架子,但是臉上已經帶了忍也忍不住的笑容。

  阿霧還是不太明白唐音的意思,她提出那畫冊也不過是因為上次的吵架是因為畫冊而起,阿霧為了解除唐音的心結,隻得重新提及,以表示看那種畫冊的女兒家也不是不清貴的。

  唐音看着阿霧懵懵懂懂的樣子,簡直是怒其不争,她婆婆沒少在她耳邊歎息阿霧的事情,這都成親兩年多了,肚子裡頭還沒個響動,不僅崔氏擔心,便是唐音也替阿霧擔憂不已。

  “你的肚子怎麼還沒動靜?”唐音直言道,有時候太過委婉反而傷人。

  阿霧正喝着茶,卻被唐音的話勾起了心事,可是依然嘴硬得很,“你不是也沒動靜兒嘛。”

  “誰說我沒有了?”唐音反問。

  阿霧眼睛一睜,“你有了,幾個月了?”

  唐音撫摸着肚皮輕笑道:“一個多月,剛診出來,連婆婆也不知道呢。你要是不頂我這一句,我也不會告訴你,這月份還太輕了。”

  阿霧是由衷的為唐音高興,可是一想起自己,又難免有些郁郁。

  “阿霧。”唐音鄭重地喚了阿霧的名字,遣退了屋裡伺候的心腹丫頭,降低了聲音道:“你和祈王殿下須得有個孩子。聽我爹爹說,如今聖上龍體欠安,滿朝文武都在建議立儲,可是卻有人說祈王殿下成親這麼多年,膝下仍然一無所出……”

  唐音的意思阿霧都懂,隻是她奇怪的是,祈王殿下本尊似乎從沒重視過這個問題。

  “便是不提這些,若萬一今後祈王殿下能……”唐音越發壓低了聲音,“無後的中宮時時都有被廢的可能,可是即使最後成了太後,又哪裡比得過皇帝的親生母親。”

  這種事情曾在阿霧的腦子裡演過千遍,否則她也不至于為了孩子的事情心煩意亂,才區區三個月不到的時間,就已經有些坐不住了。

  阿霧望着唐音,相信她的話應該還有其他意思。

  果然,唐音在鋪墊完畢之後,吸了口氣問道:“你和祈王殿下圓房了嗎?”唐音比起崔氏來說,可算得上是聰明許多,她本又是阿霧的好友,平日從崔氏的隻言片語裡已經拼湊出了大概,因此對阿霧才有此一問。

  阿霧的臉一紅,“你問這個做什麼,哪個,哪個夫妻不,不圓房的?”阿霧羞得有些結巴起來。

  唐音顯然像是不信阿霧的話一般,盯着她的眼睛一點兒不放,“可是婆婆卻說……”

  阿霧皺了皺眉頭,崔氏就是容易被人套話,“你别聽太太瞎說。”阿霧紅着臉,用手絹挨了挨發燙的臉。

  “那你怎麼會?”唐音突兀地問道,可旋即又想起有些婦人就是不容易懷上,她怕自己是不是踩到了阿霧的痛腳,連忙補充道:“呃,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你難道沒有找大夫調理身子骨嗎?”

  唐音頓了頓,震驚地道:“難道是祈王殿下他?!”

  阿霧頭痛地撫了撫額頭,如果她不說清楚,估計唐音的胡思亂想就不可能結束了,不過好在這些說說與唐音聽,比說給崔氏聽,容易太多了。

  “你别亂想,我,我同殿下其實也是四月裡才,才住在一塊兒的。”阿霧艱難地吐字道。

  唐音就跟看怪物似的,阿霧因為害羞而低垂的睫毛,濃密、彎翹,唐音從沒見過有比她的睫毛更美的人。再看着阿霧閉月羞花的容貌,吹彈可破的肌膚,祈王殿下同她成親兩年多倒底是怎麼忍住的?

  “你和殿下他……”唐音遲疑地問出。

  阿霧點了點頭,“是有些問題,不過已經解決了。”阿霧努力地假作淡然。

  唐音是個聰明人,自然不會再往下追問這樣難堪的話題。“那也才三個月,這樣看來就不着急了,你心裡頭也别急,這件事強求不來,你越是想,有時候越不來。”

  阿霧點點頭,她也聽說這樣的話。

  “不過……”唐音話才說了一半,又去她床上的夾層裡将當初那本小冊子拿了出來,遞到阿霧的手裡,“這個我如今是用不着了,你卻還得看看。”

  阿霧覺得這冊子就跟燙手山芋似的,想吃卻又怕燙。

  “看吧,對你好處可大着呢。咱們女人甭管你長得多美,家世多好,有時候還比不過一個窮家小戶長得又一般的女人,你知道為什麼?那些爺們為啥就容易被丫頭爬床,你知道為什麼?”唐音問得好似她知道答案一般。

  阿霧沒研究過這些問題,可是唐音這樣問,她也想聽聽答案。

  “關了燈,什麼女人不一樣?”唐音越發壓低了聲音。

  阿霧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唐音的意思,啐了她一口道:“音姐姐,你可什麼都敢說。”

  “那你到底要不要聽?”唐音白了阿霧一眼。

  阿霧便不再說話。

  “要不是這本冊子,我可收不服你二哥。”唐音道。

  阿霧有些驚訝,榮珢對唐音可謂是百依百順,怎麼會收不服,“你哄我呢。”

  唐音搖搖頭道:“我哄你做甚。你二哥是練武的人,本身又長得虎背熊腰的,剛成親那會兒可這勁兒的折騰我,害我被婆婆和大嫂私下笑了好多回。”

  阿霧的臉一紅,她基本上能想象出唐音當時的情形。

  “那你怎麼辦?”阿霧問道。

  唐音翻開冊子給阿霧指了一頁,“你仔細瞧瞧,隻要這樣……”唐音舉起拳頭,一松一握的,“别害臊,跟你說正經兒的呢。敬氏女子都這樣練,聽說今後生孩子時也能少受好些罪,不容易難産。”

  阿霧一聽,不由認了真,“你說真的?”

  唐音點點頭,“自然。我娘就親自試過,她生我哥哥時就特别順利。”

  “而且啊。”唐音幾乎快要觸着阿霧的耳垂了,這才道:“而且你們那什麼時,你若是實在熬不住了,這樣幾下,就能迫使男人快些,你也少受些罪。”

  阿霧的眼睛亮了亮,唐音碰了碰她的肩膀道:“祈王殿下沒少欺負你吧?”

  阿霧一看唐音促狹的笑,忍不住打了她一下,“你真是,你羞也不羞。”

  唐音笑出聲,“可是你别男人先頭圖你新鮮,就以為一輩子都會這樣,如果這樣,我爹還有公爹便不會納妾了。”

  阿霧點點頭。

  “你二哥本來就要得厲害。我小日子的時候,便把香雲開了臉伺候他,可你二哥卻不愛碰她,實在不行了,才讓她伺候一回。”唐音歎息一聲。

  阿霧有些驚訝,本來這在她心裡應該是最正常的事情,可如今聽着卻有些不是滋味兒了,“二哥他怎麼可以這樣。”

  唐音道:“便是不開臉,現在我有了身孕,還不是要給香雲開臉,也省得她杵在那兒惹爺們兒惦記,還不如給了。你二哥心裡頭的确有我,可是你不知道他那個狠勁兒,我可受不了他,有香雲在,我也好受些。”

  阿霧想了想也是,唐音的話沒有錯,做主母的就該如她這般,反而能拴住男人的心。

  “雖然香雲是我的人,可是也要防着她的今後心大,趁我有身孕的時候,把你二哥的心勾去。”唐音道。

  “才不會呢,二哥不是那樣的人,他心裡頭隻有你。”阿霧道。

  唐音笑了笑,“不過便是香雲心大,我也不怕,你細細讀讀這冊子,裡頭叫咱們學的可多着呢,這可不是那些沒臉沒皮的下三濫冊子,你回頭細細看了就明白我的意思。”

  唐音便是再大方,也不能和阿霧談閨房裡頭的細節,而且據她看,阿霧明顯就還在懵懂階段,便隻給了她冊子,又道:“每回你和祈王完事兒時,你記得把軟枕墊在腰下頭,腿高腳底,更容易受孕。”

  阿霧點了點頭,紅着臉偷偷地将唐音給的冊子藏到了束腰裡,這才又同唐音一起,去了前頭。

  楚懋已經馬車旁等着阿霧,見她來,伸手扶了她上馬車,自己也坐了進去。

  “同你二嫂說什麼呢,這麼半天工夫的?”楚懋随意地問道。

  結果正中紅心,阿霧支吾地道:“就是些瑣碎的雜事兒。殿下同我爹爹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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