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三急,尿急,便急,屁急,有時候是憋不住的,不分場合,所以李缙去上個廁所,這很正常。
可是朱厚熜聽說李缙去如廁了,反應卻很大:“什麼,去如廁了,他就不能憋一會兒,待會兒再去嗎,這個時候去如什麼廁啊,真是的!”
“……”黃錦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才好。
“……”蔣太後、張太後和夏皇後等人對此也感到很無語,你可以管天管地,但總不能連人拉屎放屁都管吧,再說李缙是抽空去如廁的,這本身就無可厚非,朱厚熜責怪他,實在是沒道理。
朱厚熜批評完李缙,吩咐黃錦說:“既然李缙不在,那你過去問問,這神究竟什麼時候能請來,要是還要幾個時辰,那朕就和太後等人回殿内去等了!”
“是,奴婢這就去問。”黃錦答應了一聲,随即步下台階,向前面不遠處的醮壇快步走了過去。
等走到醮壇處,黃錦沒有闖進壇場,去打擾正在‘做法’的蔡滔,而是招手喚出站立在壇場邊緣處的蔡月鳳,向她問了問情況,跟着他又折返,快步走了回來。
待回到朱厚熜近前,黃錦回說:“啟禀皇上,那半仙兒的女兒說,這神已經請來了…”
朱厚熜聽聞之後,一驚一乍地說:“已經請來了!在哪呢?是上了那個半仙兒的身嗎?”
“非也,是正在壇場中遊蕩。”
“在壇場中遊蕩!?”
“正是,但還不能問事情。”
“為什麼?”
“因為聖物還沒有被喚醒。”
“聖物?什麼聖物啊?”
“就是那個半仙兒在做法之前,放在壇桌上的那個黑乎乎,樣子十分奇怪的東西。”
“哦,那就是聖物啊,那聖物有何用啊?”
“那聖物被喚醒以後,可以用之與神說話。”
朱厚熜訝異地說:“與神說話?這倒是很新奇啊!”
其實不光是朱厚熜感到訝異,蔣太後、張太後和夏皇後等人聽黃錦如此說,均感到很訝異,因為一般請神問事情,這‘神’請來以後,都會上做法者的身,借做法者之口來回答問題,告知人一些事情,從沒聽說過能與人直接說話之事,盡管需要聖物做媒介,但依舊讓人覺得極度的不可思議。
不過朱厚熜感到訝異,和蔣太後、張太後等人感到訝異,還是有本質上的不同的,因為蔣太後、張太後等人是真的感到訝異,而朱厚熜則是裝出來的。
黃錦附和說:“皇上說的沒錯,确實是很新奇。”
朱厚熜急不可待地問黃錦:“那現在那個半仙兒,他是在…?”
“他是在喚醒聖物。”
“哦,那還要多久,才能将那聖物喚醒啊,你問了沒有?”
“問了,說是很快…”黃錦的話剛說到半截,就看見一直端坐在醮壇中蔡滔忽然站了起來。
蔡滔起身以後,向前走了兩步,用雙手将供奉在壇桌的對講機捧了起來,然後帶着蔡月鳳出了醮壇,快步來到殿前的台階下,跪倒叩首說:“草民蔡滔,攜小女月鳳,叩見皇上和兩位太後,以及…”
朱厚熜不等蔡滔說完就擺了擺手:“行了,起來說話吧。”
“謝皇上。”蔡滔又磕了個頭,完事兒才站了起來。
朱厚熜在蔡滔起身之時,向他詢問說:“你捧着的那個東西,也就是聖物,可被喚醒了?”
“回皇上的話,草民已将聖物喚醒了。”
“也就是說,可以跟你請來的神說話了?”
“是的,不過隻有小女跟那神說話,那神才會回話。”
“……”
“皇上想問什麼事情,不妨告知小女,讓小女代皇上來問便可以了。”蔡滔說完轉身,将他捧着的對講機交到了蔡月鳳的手中。
“也好。”朱厚熜點了點頭,而後朝蔡月鳳招了招手,“那你到朕這裡來吧。”
“是。”蔡月鳳答應了一聲,她一手拿着對講機,一手提着白色的衣裙,不慌不忙地上了台階,走到了朱厚熜的面前,也是衆人的面前。
等蔡月鳳來到近前,朱厚熜問蔡月鳳:“你能與之說話的那個神,是什麼神啊?”
蔡月鳳回答說:“不知其名,隻知是真神。”
“真神?何謂真神啊?”
“真神即是真正的神,這真正的神是不會附身于人體的,那些辄附人語者,均是邪魔外道,例如說民間的一些自稱有神通者,他們可以請神上身,就算是不假,那請來的也是妖邪,這妖邪是侵害人的東西,而真神則不是。”
“哦,那這真神可否是無所不知啊?朕問什麼事情,他都能夠回答嗎?”
“是的,這真神什麼事情都知曉…”
“很好,那你代朕問一下這真神,這紫禁城内的清甯宮,到底是怎麼失的火。”
“是。”蔡月鳳施了個禮,然後擺弄了一下手中的對講機,将開關擰開,音量調到最大,跟着便呼叫了起來:“動腰動腰,我是動兩,我是動兩,聽到請回答,聽到請回答,動腰動腰…”
動腰?動兩?這都是什麼稱呼啊,也太滑稽了吧!
蔣太後、張太後和夏皇後等人不禁都笑了,可是在一秒,也就是那個真神,即動腰的聲音,從對講機中傳出來的那一瞬間,她們都驚愕住了!
本來她們都沒拿今天的事兒當回事兒,認為朱厚熜是受了李缙的蠱惑在瞎胡鬧,哪成想竟然真的将神給請來了,并與之說上了話!
在蔡月鳳呼叫了幾遍那個真神動腰之後,動腰壓着嗓子,不算太慢地回話了,其實這個動腰就是借口去如廁,故意躲了起來的李缙:“動兩動兩,本神已經聽到你說話了,你們這次請本神降臨,有何事想要勞煩本神啊,over。”
“動腰動腰,我等凡人今日請真神下凡,是想問真神一些事情,敢問真神這紫禁城内的清甯宮,因何會失火,over。”
“是,有,人,故,意,縱,火,over。”
蔡月鳳收到這條回答,沒有再繼續跟李缙通話,轉而對朱厚熜說:“皇上,您要問的事情,民女已經代您問過了,真神回答說,是有人故意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