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雖冷，但是一點風也沒有，沒站多久的時候，齊菡紗就感覺有些熱了，甚至開始出汗，但是那柱香也才燃了三分之一左右。

　　“赫連翊，我有點渴，要不我去喝口水，回來再繼續？”她開始試着打商量。

　　“……”

　　“你等一等。”赫連翊還是起身進了屋，拿了水壺和杯子出來，當着她的面倒了一杯，遞到她嘴邊，微微傾斜。

　　齊菡紗大囧，就着他的手喝掉了那杯水，好在頭上的書竟然沒有掉下來。

　　赫連翊問她：“還要再來一杯麼？”

　　想要就再給她倒一杯，想喝多少就給她喂多少。

　　“……不用了，你走吧。”

　　赫連翊真走了，把東西放回了屋裡。既然說了要練，那就好好練，除非她自己說放棄，不然，他是不會讓她中途偷懶的。

　　等到香剛剛燃過二分之一的時候，齊菡紗覺得腿都在打顫了。媽的，之前看易百萬蹲的那麼輕松，沒想到這麼累，比站軍姿還累。

　　赫連翊察覺到她已經有些顫巍巍地了，主動問她，“要不然今天就先這樣？”

　　“不！”齊菡紗硬是憋着一口氣，決定堅持到底。

　　“赫連翊，你能站多久？”

　　“沒試過，不知道。”赫連翊閑散地站在旁邊。

　　“不知道？”齊菡紗的聲音立刻就拔高了，“你沒練過那你還讓我練。”

　　終于找到破綻了，想要跟他理論一番。

　　“沒試過到底能站多久，我練的時候一般隻站一天。”

　　隻站！一天！

　　奶奶的，她剛想說不站了的話，就這麼卡在了喉嚨裡。

　　最後，在她咬緊牙關的堅持下，再加上一點點微風的幫助，一炷香燒總算是完了。

　　赫連翊看她還沒動，不禁問道：“還要繼續站麼？”

　　齊菡紗動了動脖子，仿佛能聽到骨頭錯位的“咔嚓”聲，把頭上的書甩了下去，哭喪着臉。

　　“你倒是幫幫我啊，我動不了了。”

　　赫連翊失笑，彎腰将她打橫抱起，摸到她的後背已經完全浸濕了，身體太差，确實是需要練一練。

　　小心地将她放到了屋内的床上。

　　“哎，你輕點。”齊菡紗犟着脖子看着屋頂，轉不過頭來。

　　赫連翊将她放下後，出去讓人準備熱水沐浴。

　　齊菡紗就這麼躺在床上，保持着之前的那個姿勢，腿都合不攏。

　　赫連翊隻好幫她把胳膊腿兒，各個關節處都揉捏了一番，減緩她的僵硬。

　　熱水送過來以後，順帶将靈兒也叫了過來。

　　靈兒隻得了令過來伺候公主洗澡，可一進屋發現公主姿勢怪異地躺在床上。

　　“公主？”

　　“靈兒，快來扶我。”

　　“哦。”靈兒丢下衣服跑過去，以為她又怎麼了，“公主你是不是又頭暈了？”

　　“哪兒是頭暈啊，我是頭大！”齊菡紗伸手在頭上比劃了一下，“一個頭兩個大。”

　　在靈兒的攙扶下，像隻螃蟹一樣橫着走到了浴桶旁，欲哭無淚，邁不進去啊。

　　“靈兒，你幫我一下。”

　　“怎……怎麼幫？”

　　“算了，你就扶着我我行。”

　　搭在靈兒身上，繞着桶邊小碎步走了兩圈，雙腿恢複了基本功能，縮到桶裡舒舒服服地泡個熱水澡。

　　赫連翊就站在外面，聽着裡面的動靜，搖搖頭，“這丫頭，愣是沒說要放棄，看來明天還得繼續。”

　　晚上睡覺的時候，赫連翊準備去動她的腿，齊菡紗大叫出聲，“你别動我！”

　　赫連翊默然，“我隻是想把你往裡面挪一點。”

　　“那你慢點！”

　　“明天還練麼？”

　　“……明天起來再說吧。”

　　……

　　靈兒一早過來就發現她站在院子裡。

　　“公主，你在幹什麼呀？”

　　“幹什麼，看不出來麼？”

　　當然看得出來，可是靈兒不知道她這是為啥。

　　“對了，看到赫連翊了麼？”赫連翊幫她把書頂頭上就跑了，也不監督她，也不給她計時，讓她啥時候忍不住了就停下，完全是放養，

　　其實赫連翊是很糾結，他訓練人自然是毫不手軟的，但是看她難受又想要勸阻她，索性離開，由她自己把握尺度，由着她自己來。

　　靈兒把早點放到了屋内，又出來站在旁邊。

　　“赫連将軍在前面練劍，需要我去叫他麼？”

　　“不用了。”齊菡紗趕緊制止她，免得赫連翊過來盯着她，壓力大。

　　“公主，要不要先吃早點？吃完再練吧。”

　　齊菡紗确實覺得肚子餓了，有些犯難，“這樣吧，你去拿過來，喂我！”

　　“好。”

　　靈兒又去把東西搬了出來，“公主，您想先吃哪樣？”

　　“先給我撕塊饅頭吧。”

　　“來口粥……”

　　“來點鹹菜……”

　　赫連翊回來的時候看到她吃得正歡，甚是無奈，還從來沒見過這麼練功了，渴了要人喂水，餓了要人喂飯。

　　哪裡是在練功，完全是在玩鬧。

　　走過去吩咐靈兒，“你先下去吧。”

　　齊菡紗很自覺地閉了嘴，雙眼平視前方，很認真的樣子，仿佛剛才什麼也沒發生。

　　赫連翊也沒說話，就在旁邊站着。

　　按正常時間來算，大約是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按齊菡紗的感覺，應該過了有大半個小時了，她熬不住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兒，起身進屋去吃飯，也不管赫連翊吃不吃，反正她是累了。

　　赫連翊在旁邊坐了下來，問：“怎麼樣，還練麼？”

　　“練！為什麼不練，但是你能不能教我點技術性的東西？”她感覺這麼個馬步也是是勞其體膚而已，并沒有什麼用。

　　赫連翊見她急切的模樣，還是問了一句：“你想學什麼？”

　　“有沒有什麼厲害的刀法槍法，打狗棍法也行？”

　　赫連翊想了想，“行，一會兒教你練點别的。”

　　就在齊菡紗摩拳擦掌準備大展拳腳的時候，赫連翊卻帶着她到了軍營裡的一個角落裡。

　　前面放着兩個石墩子，中間是兩指寬的縫隙，赫連翊手上拿着一根長槍，随手一揚，長槍狠狠劈進了中間的縫隙，揚起一地塵土。

　　然後他把槍遞給她，“今天就練這個，練不會不準……”

　　話說了一半就打住了。

　　齊菡紗問他，“練不會怎麼樣？不準吃飯？”

　　赫連翊抿了抿唇，“先練了再說吧。”

　　不知道她到底什麼水平，這種硬性規定還是不要随便下。到時候難辦的還是他。

　　赫連翊又将一個石墩子往那旁邊挪了挪，“你才開始練，先降低難度，先來一百次，開始吧。”

　　齊菡紗沒有反駁，拿着棍子比劃了一下，然後用力揮了下去。

　　“诶，進了進了。”直接高興得蹦了起來。

　　赫連翊沒給她任何回應，隻平靜地說到：“繼續！”

　　“好！”

　　她每一次開始之前下意識地要比劃一下，有一個起勢的動作，赫連翊皺眉，“不要比劃，直接從最高處落下。”

　　“哦。”

　　棒子舉過頭頂，對準中間的縫猛地拍了下去。

　　“啪！”

　　偏了，直接打到了墩子上，齊菡紗隻覺得手臂一麻，看了看旁邊的赫連翊并沒有什麼表情，有些讪讪的，“失誤，失誤！再來。”有了上一次的教訓，她也不敢用力那麼猛了，速度也稍微放慢了一些，失敗了也不氣餒，舉起手就是下一次。倒是越來越順手了，速度也快了不少，但也不算非常準确，基本上有六七成的情況下能對準，

　　也有的是擦邊進的。

　　練得正起勁兒，赫連翊叫了停。

　　“怎麼了？”

　　“一百次，一共進了七十一次，其中有十二次碰到了石頭，休息一下，下午繼續。”

　　“好！”齊菡紗擦了擦汗，随口問着，“赫連翊，你說我什麼時候能打得過你？”

　　赫連翊瞥了她一眼，“我讓着你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