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當班了。”常湖眼裡閃過一絲不屑，在他眼裡，她已經淪落到禍害他主上的紅顔禍水了。

　　這小子還是太嫩了，根本就不懂鐘離越的比海還深的心思。

　　“我知道，我就想問問你，姜竹國已經攻打了過來？”昨天見面為的是防守，今日就領兵打仗了？

　　“是。”

　　晚上，左青言又來到青墨齋，為了制造鐘離越荒淫無度的作風，鳳落現在是堂堂正正地站在鐘離越身旁聽着他們談論公事。

　　“今日總算揪到了那個奸細，果真是皇後派來的，隻是沒有十足的證據，不能把皇後一夥一鍋端，實乃遺憾！”

　　“沒什麼遺憾，我們正好可以反将一軍，”鐘離越修長的手指捏着瓷白的茶杯，優雅地啜了一口：“讓皇後下的這步棋成為我們的棋，為我們所用。”

　　左青言沉吟道：“越王，你的意思是，策反奸細，讓他們一如往常，為皇後傳播假信息，麻痹敵人。”

　　“這好嗎？他們畢竟是皇後那邊的人。”曾經效忠過他人，又怎麼會輕易來效忠原主子的敵人？鳳落覺得這招棋太險了，忍不住提醒。

　　鐘離越冷冷的眸光掃了過來，鳳落立刻低下頭，又做回了啞巴。

　　“越王這招實乃妙招，”左青言悟出了道理：“這幾個奸細已經暴露了身份，如果被皇後知道會被當棄子，也隻有死路一條。現如今越王兇襟開闊，願不計前嫌，收留他們，他們自當為自戴罪立功，謀求生路。”

　　果然是妙招！這幾個本來是奸細的守将為了活命，少不了會棄明投暗，一方面可以給皇後送假消息，一方面可以從皇後那邊得到真消息傳給鐘離越。

　　左青言領了命令出了書房，外面的鼓咚咚咚響了三下，鐘離越這才回月華軒。

　　“常姑娘，讓奴婢為你洗漱吧。”鳳落随着鐘離越進入屋内，丫鬟秀妍走了過來。

　　“不用，我已經洗漱過了，”笑話，怎麼可能讓她洗漱，萬一在臉上摸摸擦擦穿幫了，還能愉快地玩耍嗎？

　　依靠在羅漢榻上的鐘離越投了一記目光，鳳落低下頭了，昨晚也沒讓丫鬟洗漱，今晚又沒讓，是不是讓他産生了懷疑？

　　“那個，主上，屬下一直獨來獨往慣了，還不适應丫鬟伺候，這幾天屬下都是回自己屋裡洗漱再過來的。”

　　聲音細如蚊子，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好在他沒有說什麼，低着頭看自己手中的竹簡。

　　燭台就在他身旁的小茶幾上，此時他披散下的墨發如最上好的綢緞泛着柔和的光。身子微微傾靠在紫色靠墊上，一手拿着竹簡，一手随意地放在支起的膝蓋上。

　　即便夜晚看書，他散發出的氣息如隐藏在黑暗中嗜皿兇猛的夜行動物，隻要被他盯上的獵物，必會被他悄悄地跟進，趁其不備突然襲擊。

　　他絕對是個危險的人物。

　　想到鳳揚說的，他在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勢單力薄，卻能完好的活到現在，受到的艱難心酸不是常人能想像出來的。其隐忍不發，就是為了等待突擊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