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獻祭
第669章獻祭
靈域殿内空空蕩蕩的,郝連玥見了倒是覺得痛快至極,沒了奉常令那個家夥,少了一衆對她指指點點的老臣,倒真是清淨。
想來何傅卿怕也是清靜的無事可做,長泾的事有她和謝餘墨,令岚的事有奉常令和他身邊的老臣,也不知道他在做些什麼。
扯了君攸暗的衣袖,按着記憶和路的位置,直接從側門往内苑走去。
“皇叔,你說我們的琉玥宮要不要也這樣一直變着啊?
想要進來搞破壞的人一定是進來就丢,跑都跑不了。
”
想是這樣想,但畢竟他們能力尚有不足,根本就不會讓建築這樣整天自己變換的方法。
君攸暗伸手順了順郝連玥的長發,指尖在她的額間輕點。
“等你學會了再說,先找到域主的書房才要緊。
内苑如今竟然換到了東邊,這路也不知道是怎麼巧妙的連在一起,這池塘的位置倒是沒變。
”
兩人在内苑穿梭了一陣之後才總算是找到了何傅卿的書房,雖然郝連玥看到書房裡沒人,但還是不敢貿然進去,試探性的站在門口朝裡望了望便還是和君攸暗一起站在門外等候。
不過這難得的機會,可是不能放過。
“錦貓,四處轉轉,看看有什麼可疑的。
”
“主人,這可是域主的宮内......要是被抓到我這條命可就保不住了。
”
錦貓縮着兩隻手站在君攸暗身邊,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複又看向他,在對上他的目光後,當即便隐匿身形跑遠了。
看就看,總比被凍死好一些。
君攸暗和郝連玥也是進來過多次,除了走進房間内,并不會被設下的結界阻攔或是被發現,不然也不會放心讓錦貓離開。
此刻,何傅卿還在别院内陪着郝連靜姝說話,這段時日他清閑得很,幾乎是日日都會過來,在丹藥和玄力的幫助下,郝連靜姝臉上的細微淡去不少,雖說比不上東翎初遇時,卻也找得到當初的影子。
郝連靜姝就坐在鏡前,任由何傅卿站在她身邊,為她畫眉。
“從前你總說喜歡我的眉眼,如今為我畫眉可是覺得我芳華不再,不及從前好看了?
”
“都過去近二十年了,你還指望和從前一樣?
你看看我,鬓邊都有幾根白發了。
我隻是想着......重尋畫眉之樂,當年對不住你,如今清閑了,怎能還對不住你?
”
她原本的眉就很好看,柳葉一般,隻是有些淡了,畫過之後會更好看些。
何傅卿從背後輕輕擁住她,握住她的手,垂眸看着她的眉眼。
“令岚的事已經解決,我跟你提起的那個本家孩子也很懂事,隻等時局再穩定些,我就可以帶你歸隐了。
到時候,我們就像在東翎時那般,什麼都不管,安安靜靜的和你一起生活,你若是覺得厭煩,我們就到處遊曆,赴情山水。
”
想象中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可是誰又能知道未來将會發生的事情呢。
郝連靜姝笑的淡然,像是見到了當初的那個,和她許下海誓山盟的何傅卿。
當時隻覺得他是深情之人,如今想來,虛假之餘,又有些可笑。
錯過了那麼多年,又到了如今的年紀,無論如何也不會再把一顆真心捧到他面前了。
隻是比起孤獨老去,有個熟悉的人說話,總是好的。
“等你的事情都了結後就走。
不過,臨走之前我想回東翎去看看,看看我們曾經走過的路,看過的景。
”
“好,到時候我和你一起回去。
”
其實那些曾經她都不曾忘記,她隻是想回去看看她的孩子,哪怕不讓她知道,隻是遠遠的看上一眼也好。
何傅卿離開别苑,已經是一刻鐘之後,走到書房近前就看到郝連玥身上披着君攸暗的披風,以及兩人之間不到一步的距離。
到了他的這個年紀,又怎麼不知道男女之間的真情呢,笑着走進房間後輕聲招呼道。
“快進來吧,外面冷。
雖說我的書房不是常人随便進的,但你是長泾的少主,進來也不是什麼大事,瞧瞧,手都凍紅了。
”
君攸暗站在郝連玥身後兩步的位置,不着痕迹的看向她的手後便又收回了目光。
郝連玥倒是并不在意,當即便直接說出了兇屍的事。
“叔父,您怕是還不知道兇屍的事,從朽木崗出來後襲擊了溧陽城,現下,朽木崗内也不大安生,我和君城主曾讓下人按陣法栽種桃樹,一日之内便全部枯死了。
此次前來就是想和您讨個陣法來壓制怨氣。
”
何傅卿聽了這話眉頭微皺,朽木崗的事情也不是一兩日,從前就已經費了很大的力氣控制,如今再一次出了這樣的事,也不知道從前的方法是不是還能制得住。
“玥兒,那裡從前就是個戰場,死過的人太多,極易聚集怨氣,隻是桃木和陣法自然是鎮壓不住,還需要陽氣純正的男子或嬰兒孩童......獻祭鎮壓。
”
不知道為什麼,郝連玥聽到這話後的第一個就想到了君攸暗,他是純陽之體,隻是他絕不能去做這件事。
獻祭,是不是她想到的那個意思,郝連玥頓了頓,随即擡頭對上他的目光,沉聲說道。
“叔父,獻祭是......獻出性命?
”
“是,須得九十九人獻祭才能啟動的大陣,陣法圖就在我手中,三十年前,我就是這樣做的,想不到,隻是守護了朽木崗三十年的安甯。
”
何傅卿說出這話的時候,明顯是帶着愧疚的,或許他也不想,但他還是做了,隻是郝連玥不願意。
“多謝叔父,我們還是回去另想辦法。
”
郝連玥沉着臉轉身離開,君攸暗也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轉眼間回到琉玥宮後,郝連玥便拉着君攸暗低聲問道。
“皇叔,九十九條命,換三十年的太平,值得麼?
”
或許從某種方面來講是值得的,但他并不這樣認為。
崇淮人人修習玄法,男人的命無需拼在戰場上,卻要被獻祭,這不值得。
她,也會這樣想的。
“你的心裡都已經有了答案,為什麼還要問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