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皇宮的門口,一排排身穿黑色铠甲的士兵如同密密麻麻的螞蟻一般站在那裡,還未靠近就想要退後,這些侍衛的士氣讓人忍不住想要臣服。
而在皇宮門口的正前方,站在一身铠甲的淩君冷,明明今日的士兵那麼多,将士那麼多,可是他站在那裡卻是最耀眼的一個。
霸氣、威武、高貴,這都不足以形容此時此刻的淩君冷,最準确的一個形容詞,應該是冷峻!
冷若冰霜,冷的卻又高潔清華,宛若是天上的朗月,高高在上,散發着陣陣威儀,卻又讓人無法觸碰,隻願俯首膜拜,或是擡頭仰望!
楚子安身着龍袍,親自站在皇城之上為淩君冷送行,這樣的做法對于任何一個官員來說都是莫大的榮幸,那些士兵們更是士氣高漲,無一不充滿鬥志。
“臣,定不辱使命!
”淩君冷雙手抱拳,聲音帶着铿锵有力。
然後整個人一躍跳上了馬匹之上,大手帶着風聲“出發!
”一句話,數之不盡的士兵們調動腳步,一步一步如同踏在鼓點之上,走出皇城走出京城,而送行的百姓更是充滿了整條街道。
衆人隻看到皇上和皇後站在皇城之上,看着冷侯爺看着楚國的大軍離去。
卻不知道,楚子安和霍初蘭所看的不是大軍,隻是跟随在淩君冷身邊,身穿铠甲顯的有些瘦小的一個小兵罷了,而這個小兵就是楚兮暖。
既然楚兮暖要陪淩君冷一起,那麼就必定要前去。
本來按照楚子安和淩君冷的意思,那是讓楚兮暖坐着轎子去邊疆,哪怕在邊疆也帶着婢女伺候着。
可是楚兮暖沒有答應,若是真的這樣做,楚兮暖可以肯定朝堂之上有多少人會說楚子安乃是一個昏君。
而淩君冷在軍營裡的威嚴也會受到挑釁,若是這樣,她還不如不來。
所以,楚兮暖在幾人不贊同的目光下還是穿上了有些粗糙的铠甲,褪去自己的衣裙,盤起自己的長發,故意将自己的眉毛畫粗,裝扮成一個小士兵的樣子,放棄馬車騎着馬跟在淩君冷身邊。
好在,一般的将軍身邊都有一個小兵打理生活瑣事,所以楚兮暖這幅瘦弱的樣子倒也沒有惹人懷疑。
淩君冷雖然心疼,他不在乎别人怎麼看,隻希望照顧好楚兮暖,可偏偏楚兮暖堅持,淩君冷隻能答應。
大軍當然不會走大路,走的都是一些偏僻的小路,這也代表着十分難行。
淩君冷一路上不時的目光就放在自己身邊的楚兮暖身上,心疼之色十分明顯,但因為淩君冷臉色冷漠,哪怕是心疼衆人也發現不了。
――
“停下!
”淩君冷開口,大部分的軍隊頓時都停了下來休息吃點東西。
淩君冷去了樹林後面,而楚兮暖緊随其後,看到沒有人淩君冷連忙将楚兮暖給抱了起來,卻發現楚兮暖穿的铠甲有些咯人,心疼的問道“可不舒服?
”
雖然淩君冷有心想讓軍隊走的慢一點,但是邊疆等不了,他也不能拿百萬将士的性命來玩,所以一路上的行路速度并不慢,這對于淩君冷來說并沒有什麼,但是對楚兮暖這樣嬌養着長大的女孩子來說的确有些受不了。
可是楚兮暖從始至終都沒有開口呼一句累一句疼,也從來都沒有拖淩君冷的後腿。
楚兮暖搖搖頭,其實她是不舒服的,雖然這铠甲是連夜重新制作出來的,比起淩君冷他們身上的铠甲就軟很多,但是楚兮暖肌膚嬌嫩,很多地方還是咯的難受。
淩君冷不信,不親自看看也不放心,直接就将楚兮暖的铠甲給脫了下來,果然看到手肘等地方已經開始磨的發紅,有些地方竟然磨出了紅皿絲,照這樣下去,怕是不到邊疆楚兮暖的肌膚就會磨出傷來。
淩君冷是又生氣又心疼,連忙拿出藥膏給楚兮暖抹上,這個時候,阿一站在遠處低着頭開口“主子!
”
軍隊雖然會停下來的休息,但是除了夜晚的睡覺外,白日裡都需要馬不停蹄的趕路,所以阿一開口也是提醒淩君冷,衆人已經休息的夠久了,如今需要出發。
楚兮暖連忙将放在地上的铠甲給撿起來準備穿上,可是淩君冷卻制止住了楚兮暖的動作。
楚兮暖不解,卻看到淩君冷将自己身上黑色的铠甲也脫了下來,兩人從樹林中走出來的時候,淩君冷看了一眼阿一。
阿一一臉的懵逼,不過阿一不愧跟随淩君冷這麼多年,立刻明白過來,連忙将自己身上的铠甲也給脫了下來。
所以當淩君冷等人回到軍隊的時候,雖然沒有穿铠甲有些奇怪,但是想到淩君冷的身份,衆人也就覺得沒有什麼,而楚兮暖一直都低着頭,倒也沒有讓人懷疑,或者也沒有人有時間去觀察一個小兵。
就這樣趕了多日的路程,衆人終于到了邊疆,而楚兮暖也是第一次來到邊疆,她突然明白為何有那麼多詩詞歌賦來描寫邊疆的場景,因為這都沒有親眼看來的真實。
漫天的黃沙,這裡沒有京城的繁華,更沒有尹家莊的悠閑,這裡連樹木都很少,風一揚起就可以看到滿眼都是黃色的沙随風飄揚,而這邊疆處是有着一座城池的,這座城池曾經是一個富饒的城市,後來征戰不斷,裡面的百姓都千走了,而這裡也成為楚國将士的栖息之地。
――
這做城池沒有名字,或許曾經是有名字的,但是後來漸漸的被人忘記了,就成了邊疆的一部分。
而這座城池也十分簡單,很多建築都被風沙侵蝕的不成樣子,走入其中會發現這裡面都是士兵。
在京城還沒有感覺到的氣氛,到了這裡才可以感覺到,比如訓練的士兵,比如在城池外面那駐紮的數不盡的帳篷,還有那士兵威武的訓練聲,這都代表着戰争。
楚兮暖跟在淩君冷身後入了城池,可是卻發現那裡早就已經站滿了将士,楚兮暖粗略一看發現這些人都是地位很高的将士,他們看着淩君冷的目光也并沒有因為淩君冷的年輕而有什麼不滿。
“冷侯爺!
”将士們統一的聲音響起,都是大老粗,又常年生活在邊疆這種地方,所以說起話來聲音特别大,楚兮暖距離的近了,覺得耳朵都要失聰了。
淩君冷皺了下眉頭,那些還有些激動的将士們頓時安靜下來。
這些将士們早就已經是淩君冷的屬下,曾經他們還不夫妻,可是後來淩君冷裝扮成士兵,勇猛而且用兵如神,讓他們慢慢的被馴服,成為淩君冷忠誠的屬下。
“去營帳,本侯爺稍後過去!
”淩君冷說道。
若是一般情況,淩君冷是要讓這些将士來自己的府邸,對的,是府邸。
在邊疆裡,一般将士都有着自己的府邸,雖然很簡陋,但是也算是一個可以住的地方,更何況有些将士常年都守衛在邊疆,所以孩子和夫人都在這裡,沒有府邸怎麼可以。
但是這邊疆的府邸,荒涼簡陋,看起來格外的簡單。
淩君冷身為此次大軍的主帥,還沒有到達邊疆,就已經有人準備好了府邸,當然也是最好的一個府邸。
将士們點點頭,都離去。
而淩君冷則是帶着楚兮暖去了府邸,這府邸沒有牌匾,走入其中也不過是一個院落一般的存在,楚兮暖還從沒有入住過這樣的地方。
府邸裡面已經有下人,而這些人楚兮暖并不陌生都是淩君冷的屬下。
入了這簡陋的府邸,淩君冷就沒有什麼好掩飾的,直接将楚兮暖給抱了起來坐在自己的手臂上。
這一路上,淩君冷看着楚兮暖辛苦,卻連靠近都不能,忍的淩俊兒來那個心尖都開始發疼。
淩君冷曾經來邊疆的時候,是一個小兵的身份所以别說府邸了,連一個像樣子的住處都沒有,夜晚隻是和那些将士們一起睡在簡陋的帳篷裡。
如今,淩君冷看着這樣的府邸,很不滿,十分不滿。
――
淩君冷覺得若是讓楚兮暖住在這樣的地方,簡直就是委屈了楚兮暖,想着,淩君冷将楚兮暖放下就準備去讓人将院落重新翻新。
淩君冷的意思太明顯,楚兮暖怎麼看不出來。
“君哥哥,這裡很好!
過會我讓絲涵弄一些東西過去将房間弄一下就好,若是讓旁人知道我在這裡,我就不能陪着君哥哥了!
@”楚兮暖撒嬌道。
楚兮暖是怕淩君冷若是将自己的府邸給裝飾的太過于好,那些将士心裡會有不舒服,那麼不論淩君冷在戰場上如何,那麼在衆人的心裡都會有不好的印象。
“不會讓人知道!
”淩君冷認真的說道,他既然将自己的暗衛給掉了過來,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保護楚兮暖。
楚兮暖不讓,不說話但就是不讓淩君冷走,淩君冷哪裡舍得讓楚兮暖生氣,隻能将就楚兮暖,但是還是将屋子裡的很多東西都給重新布置,更何況楚兮暖這次來也不是什麼東西都沒有帶。
楚兮暖看了院落裡的房間,發現真的很簡陋,不過楚兮暖倒是沒有矯情。
在可以享受的時候,楚兮暖絕對不委屈自己,但是在特殊時候,楚兮暖也是可以吃苦的。
“你住在這裡,過會我讓人送來軟榻!
”淩君冷說道。
如今是一個陌生的地方,淩君冷當然要和楚兮暖睡在一起,但是如今楚兮暖也在慢慢長大,淩君冷若是不想自己受罪,夜晚是不能同床共枕的,所以隻能睡軟榻。
楚兮暖皺着眉頭不贊同“君哥哥,這裡不是京城,你白天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夜晚怎麼可以睡軟榻之上呢?
我看了,這兩個房間都是相鄰的,我們一人一間,這樣有什麼事情也可以很簡單!
”
淩君冷有些舍不得,但也知道楚兮暖說的都是事實,怕是接下來的日子裡上戰場的機會很多,休息就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淩君冷答應了下來,立刻有人就開始整理他們的房間。
淩君冷陪着楚兮暖坐了一會,就去了營帳那邊,而那裡已經等了很多将士,如今戰争已經開始,邊疆都是一種警惕的模樣,如今淩君冷這個主帥前來,一切都蓄勢待發。
淩君冷離開之後,楚兮暖看着光秃秃的府邸,還是親自動手和大家一起收拾起來。
這下,可将那些人給吓了一跳,但是都不敢開口,隻能祈禱楚兮暖不要受累。
此次楚兮暖來邊疆隻是帶了絲涵一人而阿七被留在京城處理事情。
絲涵原本就長的有些粗曠,而且體格寬大,穿上男裝根本不需要什麼樣掩飾,衆人就以為這是一個男子。
當楚兮暖忙的滿頭大汗之後,這個府邸終于看着有了些生機。
楚兮暖十分高興,這裡是他們住的地方,所以楚兮暖希望可以好一些,哪怕條件困難,但是也不至于太過于簡單。
這個時候,絲涵跑了過來“小姐,外面有很多人想要進來呢!
”
楚兮暖有些猶豫,這裡有人要進來?
楚兮暖的模樣讓絲涵立刻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給說了出來,原來,這邊疆也有很多女子,但大多都是那些将士的夫人或者女兒,如今淩君冷這個主帥前來,很多人都想來看看是否需要幫助。
不論這些人是好意還是其他,楚兮暖都讓下面的人拒絕了。
她如今的身份本就敏感,若是讓人知道了,怕是不知道會出什麼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