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龍去脈絕無有,突然一峰插南鬥。
看着劉宏那樂極了的表情,洪雞真心覺得莫名其妙,他可不是當初剛來時愣頭青了,混了那麼久的官場,朝中厲害的人物他都有全面了解,哪裡有聽過什麼霍去病。
前推一百年沒有像張角這麼大規模的叛亂,後推一百年也不一定有,洪雞理所當然覺得自己牛逼而不是傻B。
忽然洪雞明白了,自己手下出了那麼厲害的猛人,擱誰當領導不笑開了花?以後有事交給他,自己無事玩小蜜,多麼輕松愉快。
以己度人,洪雞也開心的笑了。
不出洪雞所料,笑完的劉宏朗聲道:“沒有!霍去病沒有你厲害!”
這擲地有聲的話語如同水濺入燒熱油鍋,瞬間炸了開來。
水炸啪啪,隻響一瞬。
自知失态的群臣默然不語,隻是在心裡嘀咕:“霍去病沒有洪雞厲害,你是不是想說重用霍去病的漢武大帝也沒有重用洪雞的你厲害?”
“既然你比霍去病還厲害,那如果隻封你為冠軍侯就有點低估你了。”
劉宏還沒說完,洪雞插嘴道:“冠軍侯是什麼侯?”
“侯不是以封地為前綴麼?還有哪個奇葩縣居然以冠軍做名?”隻是這話洪雞沒說出來,隻是在心裡嘀咕。
“功冠全軍的侯是謂冠軍侯。”
聽到解釋洪雞其實很滿意了,但領導明顯想捧你洪雞也就舔着B臉往上靠了“确實好像低估我了。”
這八個字出口,不說别人,就連何進都一臉看怪物的表情看着洪雞,更遑論他人了。
曹操先是不可思議,畢竟這如此自賣自誇的行為實在是有為獨尊儒術的聖人教誨。
但轉念一想,紅雞這幾個月來每每有大動作都必有深意,相比此舉也有特别的意義所在。
果然,不出曹操所料,劉宏開心的笑了。
見劉宏絕對是喜愛而不是讨厭的表情,曹操覺得自己又學到了一招: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劉宏本就不是正常人,跟他說什麼人話?
“好!好!聖人言:舉賢不避親,舉親不避嫌。愛卿自評不自謙之舉頗有聖人遺風啊!”
劉宏畢竟是讀過書的,誇洪雞實話實說還拉了張大虎皮,說的衆人更是無語。
“傳旨,封洪雞為“冠漢侯”,意為功冠大漢,改普縣為冠漢縣作為洪雞封地”
這侯名聽起來就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一想到後世學子一學曆史,看到冠漢侯洪雞五個大字露出崇拜的表情,洪雞就暗爽難抑“臣,謝陛下!”
一個一眼看去就是個逗B,還是個很有能力的逗B,擱你當了十幾年皇帝悶得要死,你喜不喜歡?
西漢對大臣比較刻薄,王莽篡漢的時候,幾乎沒有一個大臣願意站出來保住劉氏江山。而東漢對大臣,都是厚待為主。劉秀的開國功臣,基本得到善終。東漢末年,就有一大批的大臣主動站出來,願意拿性命出來保漢室江山。
喜歡加上東漢厚待大臣的傳統,劉宏重賞洪雞也就顯得理所當然。
“别着急謝,還有呢,再加封鎮國大将軍,金印紫绶,位同三公!”
聽這官名,侯名,先不提官多大,就單單是說出口就比之前的官名牛逼百倍。
正如好多人買東西隻買最貴的,不買最對的一樣。洪雞當官自然要當名号最響的,不一定是最大的。
鎮國大将軍一聽比大将軍可響亮多了。
洪雞激動萬分,把來時念念叨叨的曹操教自己說的話忘得一幹二淨,趕緊大聲謝恩:“臣,叩謝陛下!”
“洪雞,你還有什麼要求,都說來聽聽!”
若是一般人,得了這麼多厚賞哪裡還好意思提要求,但可惜洪雞就是二班的,直言道:“陛下,我還想當荊州牧!”
空氣突然變得很是安靜,殿外輕輕吹來的冷風聲清晰入耳。
劉宏也不笑了,當皇帝的基本都有一個共同的毛病:我不給的,你不能要,不能搶,甚至不能說。
若是洪雞照着曹操的說法先是言明荊州的局勢,再建議在荊州恢複州牧制,最後再舉薦自己當州牧,一切可謂水到渠成。
但現在高興過了頭,把什麼都忘了的洪雞直接忽略了所有的前置條件,直接要了最後一個現在還不存在的官職,這就有點犯忌諱了。
何進見勢不妙,感覺進言道:“請陛下饒恕臣弟心直口快之罪!”
洪雞自然不是沒啥臉色的主,見風使舵、欺軟怕硬那都是看家本領,慌忙下跪照着何進的說辭重複了一遍:“請陛下饒恕臣弟心直口快之罪!”
“噗!……”
就連一向自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司徒王允都沒忍住噴了出來,更别說劉宏了。
“哈哈哈!”
還沒意識到自己犯了啥錯誤的洪雞有些不知所措,對去當土皇帝的心思更重了,畢竟之前幾月以官壓人的生活多爽?回京頭上有個皇帝壓着真是難受。
笑是百病良藥,笑完之後的劉宏也不生氣了,他其實是知道洪雞是無意的,但這個口子不能開,帝皇要有帝皇的威嚴,好在洪雞無意中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台階,讓大家都笑了,讓大家都覺得剛才洪雞那算其實就是逗大家笑的笑話,這事就過去了。
就在洪雞覺得自己暫時與荊州牧無緣的時候,一個天大的餡餅砸到了他。
“陛下,老奴有話要說。”
何進暗道不妙的時候劉宏疑惑道:“讓父請說?”
“咱家聽聞荊州黃巾兇惡,不過區區三萬來人的黃巾就先後擊殺荊州10萬人馬,幸得冠漢侯運籌帷幄,擊潰敵軍,才能還天下一個清明。”
張讓這話一出,何進團夥跟張讓團夥的人都懵了,暗道:“黨魁叛變了?”
“隻是奈何人力有窮時,荊州水澤密布,北人不擅水戰,賊寇潰而不亡,隐于水澤,荊州官吏無能,急需一名朝廷重臣、能臣統一州軍政,徹底消滅匪患。”
張讓要的是洛陽這一畝三分地自己說一不二,至于天下如何就不是他該關心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