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萌寶來襲:撞上極品王妃

第104章 母子重逢

  逸翎山莊

  房裡,宮洺略有所思的坐在一旁,許久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唐歡歡坐在床邊凝息,卻始終沒有辦法集中精神,眼睛一張一合,總是想要觀察宮洺的動靜。

  終于,她還是忍不住開口,“你怎麼了?”

  聞聲,宮洺轉頭看了她一眼,深眸一眯,含笑道:“不是讓你認真調息嗎,為何總是偷看我?”

  唐歡歡撇了撇嘴,“你有心事,我看得出來,你不說,我沒辦法集中精力。”

  一聲輕歎,宮洺起身來到她身旁,拉過她的手細細擺弄,“沒什麼事。”

  “說謊。”唐歡歡斜眼瞟着他,根本不信他口中的無事。

  宮洺知道騙不了她,但也不想讓這些事煩擾着她,他伸手将她擁進懷裡,淡淡道:“我想回遼國一趟,可是舍不得你。”

  聞言,唐歡歡沉默一瞬,似乎有些後悔問他這話,“原因?”

  “父皇病重。”

  唐歡歡輕輕擰了擰眉,而後從他的懷裡坐了起來,懷疑的看着他,“你怎麼知道?”

  見他不語,唐歡歡嘴一噘,咬牙切齒的說:“是他們告訴你的,我去找他們算賬。”

  說着,唐歡歡就氣沖沖的起身,宮洺一怔,趕忙把将她拽了回來,“好了,你要算什麼帳?他們是你爹娘,你不可以無理。”

  唐歡歡不樂意的聳開他的手,“爹娘又怎麼樣,是他們先不要我的,而且他們說話不算話,明明說好了讓你留下,卻又偷偷的告訴你這件事,倘若他們不是故意的,為什麼不讓我知道?”

  見她這般,宮洺忍不住一笑,他伸手提起她的下巴,看着那氣憤的小臉,“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有多可愛嗎?唐歡歡,不要再讓我愛你愛的更深,我已經快要失去自我了。”

  聞言,唐歡歡紫眸微含,讨好的笑了笑說:“那你就失去自我吧,為了我,不要去管那個遼皇了,他不是你爹,他讓你娘一生痛苦,他明知道你有生命之危卻視而不見,這樣的人,你何必理他?”

  宮洺兩天來沒有跟她說出這件事,原因無非也就是因為這些,他心裡的糾結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如何理清,倘若他有唐歡歡一半的理性,也許他根本不會被這件事所困擾。

  “你說的沒錯,但也正是因為這些,所以我才想回去問清楚他為何要這樣,我為遼國付出那麼多,如若我無法從他那裡得到一個說法,那麼這些年我的付出,難道隻是為了埋葬母後的生命嗎?”

  看着宮洺提到皇後是哀傷的眼,唐歡歡不禁有些心疼,她上前環住他的腰,将臉貼在他的兇前,“對不起,皇後娘娘的死我很抱歉,若不是因為我一時大意,根本不會讓有心人得上這樣的機會,我知道你心裡難過,我也知道我阻止不了你想回京的想法,但是我們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這一别又不知何時能再見,我舍不得你。”

  以前唐歡歡隻覺得唯有謊話才會讓她朗朗上口,可是如今她才知道,原來軟糯的情話也沒有多難。

  宮洺一手摟着她纖軟的腰身,一手輕撫着她的頭,吻了吻她的額間,輕柔開口:“不會太久,相信我,我很快就會回來找你,知道你安好,不論如何我也不會讓自己有事,我問過皇叔,你的傷還需要調理一段時間,我保證在你康複之前我一定會回來。”

  許久,唐歡歡哼哼唧唧的問:“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明天?”

  聞言,唐歡歡摟着他的手突然一松,“你早就打算走了?我若是今天不問,你明天是不是還打算來個不告而别啊?”

  見她突然惱了,宮洺伸手拉着她,剛想解釋,唐歡歡卻手一甩,瞪着他,“好,你走吧,别說我沒提醒你,十天,倘若你回不來,我是絕對不會在這等你的。”

  十天?

  就算他不眠不休的趕路,到京城少說也要七八天的時間,十天他如何趕得回來?

  “你知道十天根本不可能,再說你的身子十天也未必完全康複啊。”

  唐歡歡氣息一提,明顯感覺到體内的内息在逐漸的回歸,嘴角一扯,她陰鸷一笑,“趕不趕得及是你的事,能不能康複是我的事,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反正我是死是活在你心裡都不打緊,你最好現在就啟程,否則見不到你哪位好父皇最後一面,難免你不會把這埋怨怪到我的身上,小女子身單力薄,上有老下有小,可是擔不起這罪責。”

  見她這般急憤惱怒,宮洺似乎有些愣怔,這話明明是她問的,而且他也是抱着跟她商量的心态來說這事,為何說着說着她就惱了呢?

  “歡歡……”

  “好了,你趕緊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宮洺剛開口,唐歡歡頭一偏,冷冷打斷他的話,見此,宮洺微微蹙眉,他想要回京,但哪裡放心将她就這般氣呼呼的放在這裡。

  他不顧唐歡歡的掙紮,緊緊的将她摟在懷裡,“你知道我有多不舍得你,為何還要與我說出這樣的話,不想看到我,那你想要看到誰,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帶着你一起走,可是我不放心你的身子,皇叔和喬姨也不會允許我這麼做,你乖一點,在這等我回來,不要再像上次一樣不見,我會瘋的。”

  慢慢的,唐歡歡掙紮的身子慢慢的軟了下來,她耷拉着兩條胳膊,仍是不願去回應他,她靠在宮洺的兇前,悶聲悶氣的說:“反正你都想要扔我一個人,又何必來跟我說這些好聽的,你都不管我了,我才不會再犯傻為你送命呢!”

  聞言,宮洺淡淡一笑,“我沒有要扔下你,我隻是不忍你奔波,我向你保證,這次隻是暫别,不會太久。”

  身側的手終是忍不住擡起,她環着他的腰,壞心的說:“我準備今晚弄點藥把你迷暈,等遼皇徹底死了之後在讓你醒過來。”

  宮洺輕聲一笑,并沒有将這話當真,不是不相信她會做出這樣的事,而是因為他日日都與她的那些衣物作鬥争,當真是沒有見到任何一樣可疑的藥,就連一些簡單的瘡藥她都要現做,更不要說可以迷暈他的藥了。

  “好,我願意接受你的荼毒,隻要你可以下得去手。”

  隔日一早宮洺離開,唐歡歡呆呆的在正堂坐了一整個上午,動都沒有動一下,見此,喬止魅忍不住擔心道:“歡兒已經在這坐了很久了,眼下已過正午,應該餓了吧。”

  見唐歡歡不吱聲,喬止魅為難的看了看君孟朗,“要麼娘叫人給你準備些吃的,吃過之後也該跟你爹去功閣了。”

  一聲長歎,唐歡歡終于有了點反應,她看了喬止魅一眼,而後斂回視線,無精打采的說:“今天不想去,沒心情。”

  見她終于開口了,喬止魅安心的笑了笑,她起身來到唐歡歡身邊,摸了摸她的頭,“傻孩子,娘知道你舍不得他走,但是他此次去又不是不回來了,你好生調理,說不定等他回來的時候你就已經好了,這不是很好嗎?”

  唐歡歡沉着臉,躲開喬止魅的手,“有什麼好的,明知道我不想讓他走,你們卻偏偏告訴他遼皇病重,若說你們不是故意的,我才不信呢。”

  聞言,君孟朗起身走了過來,“沒錯,我的确是有意告訴他這件事,但并不是因為存心想要分開你們,遼皇病重,不管是出于孝心,或者是尋求真相,我相信宮洺都會很想回去一趟,倘若你真的不想他走,隻要你剛剛肯開口挽留,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留下,但是你沒有這麼做,原因是你知道他心裡的想法,你不想他為難,孩子,既然你心裡都清楚,又何必在這跟自己怄氣呢?”

  唐歡歡被他的話說露了怯,低垂的眼睫不自在的瞟了瞟,而後突然起身,“沒錯,我是什麼都知道,那又怎麼樣,要不是因為你們跟他說了這事,我用得着像現在這樣埋怨自己嗎,我說要走你們死都不肯,他說要留下你們卻給他鋪離開的路,你們擺明就是跟我過不去嗎!”

  見她開始急惱,喬止魅急切的撫了撫她的背,“好了好了,是我們不好,我們不應該告訴他這件事,也不應該讓他就這麼離開,是爹娘考慮不周,歡兒聽話,可别氣壞了身子。”

  唐歡歡阖眸輕喘,雖然君孟朗說他這身子還要将近一個月才能康複,但是最近幾日,她已經明顯的感覺道自己體内被封存的内息正在逐漸的打開,那種外溢的體力,讓她渾身舒暢,雖然流露的不多,但是這種被滋生的感覺還是非常的明顯。

  這時,一個丫鬟從門外走了進來,她看了唐歡歡一眼,而後禀道:“莊主,夫人,小主子回來了。”

  聞言,喬止魅和君孟朗兩人面色一喜,而唐歡歡卻是愣了愣。

  小主子,難道除了她之外,這兩個人還有孩子?……

  “娘親——”

  聽着那由遠至近的聲音,唐歡歡愣怔回頭,看到跑來的兩個小鬼,唐歡歡愕然的有些回不過神。

  兩個小家夥及其興奮的從門外跑進,直接撲倒了唐歡歡的腿上,緊緊的摟着,“娘親我們好想你。”

  唐歡歡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們兩個,“你們……你們是怎麼找到這來的?”

  “是綠繡帶我們來的。”

  聞言,唐歡歡轉頭看向随後而來的綠繡,還不等開口,就見她突然單膝跪地,但面朝的卻是……

  “屬下見過莊主,夫人。”

  “屬下?”看着綠繡這般,唐歡歡徹底的蒙了,她看了一眼站在門前的南影,見他也是一臉不解的看着那跪地的人。

  “起來吧,辛苦你了。”喬止魅淡淡一笑。

  見綠繡聽話的起身,唐歡歡驚愕之下看向君孟朗,“難道……你說你在茗兒和瑞兒身邊安插的人就是……綠繡?”

  話落,唐歡歡自己都覺得她問出這話有多可笑,她搖了搖頭,而後說:“這怎麼可能,就綠繡那動不動就哭的性子,怎麼可能會是你們安插在我身邊的人?”

  唐雨茗摟着唐歡歡的腿晃了晃說:“娘親,你不知道,綠繡可厲害了,她有兩把短刃,一夕之間便可以滅掉一票人,是我親眼看見的。”

  看了看唐思瑞,見他沒有反駁唐雨茗的話,唐歡歡便知道這事十有*是真的,但是,這可能嗎?

  不過想想,君孟朗夫婦可以對她了解的那麼清楚,倘若不是因為在她身邊安插了一個她百般信任的人,又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做得到?

  “唐姑娘?您真的是唐姑娘嗎?”站在門前的南影已經不再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一夕之間,似乎整個世界都變了。

  曾經那膽小軟弱的綠繡,一轉眼變成了殺人不眨眼的暗護,而那個被他當了幾個月聖女的人,又突然變成了他的主子,這讓他如何接受?

  唐歡歡看向南影,看着他那一臉的詫異,終是承認的點了點頭,“我是,但是你怎麼也會跟着一起來?”

  聞言,南影不禁看了綠繡一眼,而後苦澀一笑,“唐姑娘有所不知,屬下并不是跟着他們一起來的,而是被劫來的。”

  這話唐歡歡有些聽不懂,見此,唐雨茗好心解釋道:“南影是被綠繡下了藥拖上車,綁來的。”

  這話雖然解釋的不甚準确,但也差不了分毫,見這南影和綠繡兩人都沒有辯解,唐歡歡突然一聲失笑,“哦?原來是打劫來的,難道是強搶民男,想要當壓寨夫君?”

  一聽這話,綠繡臉色倏地紅透,南影也不自在的輕咳,“唐姑娘誤會了,屬下雖然被她下了藥,但是早已恢複,屬下隻是不放心兩位小主子,所以才忍辱與她一起來到這裡。”

  忍辱?

  這話似乎有些嚴重,唐歡歡斂了斂笑意看了綠繡一眼,就見她垂着頭,臉上盡是平淡的委屈。

  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唐歡歡還是覺得其中一定産生了什麼誤會,“南影,你這話說的似乎有些過頭了,綠繡她怎麼就……”

  唐歡歡的話還沒說完,綠繡突然打斷她說:“小姐,您不用為奴婢解釋,奴婢是騙子,在某些人眼裡早已成了事實,奴婢卑賤,自然是有辱了他堂堂護衛。”

  “你……”聞言,南影頓時覺得這個女人不可理喻,他一路上都在追問她的身份,可是她什麼都不肯說,現在到了她家小姐面前,她倒開始抱怨委屈了。

  “唐姑娘,事情并不像她說的那樣。”

  唐歡歡大概可以想到事情是怎樣發生的,膽小的綠繡突然間變的殺人不眨眼,連她都有些接受不了,更别說是南影了。

  她看了一眼那尴尬的兩人,而後說:“你們兩個的事我不想管,我可是重傷在身,顧不得你們的那些瑣碎,要想解決這件事,你們要做的并不是跟我解釋,而是你們兩個人從這屋子裡走出去,找個沒人的地方,平平靜靜的談一談。”

  聞言,兩人全都不作聲,唐歡歡低頭看着兩個小家夥聳了聳肩,而後再次看向南影,“話說你來的還真是不湊巧,宮洺上午才離開,早知你們來,我就多留他半日了。”

  “您和王爺見過面了?”南影不可思議的激動道。

  唐歡歡點了點頭,而後摸了摸兩個孩子的腦袋。

  看着她臉上的笑容,唐思瑞淡淡垂眸,許久,他開口問道:“是墨城君嗎?”

  唐歡歡臉上的笑意一僵,不可抑止的揚了下眉,“瑞兒是怎麼知道的?”

  怎麼知道的,唐思瑞也說不出來自己到底是怎麼知道的,在墨城君救了唐雨茗之後,他就總覺得這個人有些奇怪,也許是因為他的整夜陪伴,也許是因為他自己心裡的某種熟悉的感覺,總之,他就是覺得墨城君就是宮洺。

  “娘親,爹爹去哪了,他為什麼要走?”唐雨茗揚着小臉似乎有些惋惜。

  “他回遼國了。”

  見唐歡歡再次沉寂了神色,喬止魅不禁歎了口氣,她走過來看着唐雨茗和唐思瑞笑了笑說:“好孩子,快來讓外婆瞧瞧。”

  聽聞這聲‘外婆’,唐雨茗異樣的看了喬止魅一眼,“外婆?外婆不就是娘親的娘親?”

  看着她那詫異的小臉,喬止魅歡喜一笑,“說的沒錯,我就是你娘親的娘親。”

  話落,喬止魅本以為她會過來,可誰知那細小的眉頭輕輕一擰,躲開喬止魅伸出的手說:“娘親的娘親早就死了,你怎麼可能是我的外婆?”

  聞言,喬止魅伸出的手一僵,臉色也開始變的有些尴尬,見此,唐思瑞偷偷的拽了唐雨茗一下,雖然他也弄不清她的話是真是假,但是他們的娘親沒有說話,而唐雨茗的話卻讓這個自稱是他們外婆的人瞬間失落,看上去有些于心不忍。

  唐雨茗回頭看了唐思瑞一眼,她并不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麼。

  連唐思瑞都發現了喬止魅的尴尬,唐歡歡又豈會看不出來,她将兩個孩子推到喬止魅面前,說:“茗兒,瑞兒,她是你們的外婆,外婆沒有死,還有那邊的人,他是你們的外公,快叫人。”

  唐歡歡的話說的喬止魅和君孟朗雙雙一怔,這麼久了,她從來都沒有說過要認他們,可是如今她居然讓她的孩子叫他們外公外婆,這說明什麼?

  兩個人激動之餘,就見唐雨茗回過頭看着唐歡歡奇怪的問:“娘親好奇怪,我們的外公不是在京城的唐家嗎,為何娘親現在會讓我們叫這個人外公?”

  唐歡歡沉默了一下,她實在知道該怎麼跟兩個孩子解釋這件事,這樣複雜的關系,他們怎麼可能理解的了?

  見唐歡歡為難,君孟朗上前寬慰道:“算了,沒關系,他們若不想叫,就讓他們跟你一樣叫我莊主好了。”

  “對對,不要勉強孩子,他們還小。”

  看得出,喬止魅說這話時有多麼的心酸,女兒不認她,現在連外孫也不肯叫她,她嘴上說不在意,可是心裡的感覺又豈會像嘴上說的那麼輕巧。

  唐歡歡看了他們一眼,而後蹲下身,看着唐雨茗和唐思瑞說:“之前娘親的确跟你們說過外婆死了,但是娘親也是剛剛才知道她并沒有死,還有,唐家的那個外公隻不過是撫養娘親長大的人,而不是你們的親外公,娘親的爹娘是他們,你們的外公外婆也是他們,娘親跟你們保證,這次絕對不會弄錯,現在你們可以叫了嗎?”

  聞言,不待兩個孩子做出反應,喬止魅捂着嘴,開心的落淚,君孟朗眼眶微紅走到喬止魅身側拍了拍她的肩頭,雖然唐歡歡還不曾叫過他們爹娘,但是她的話已經明明白白的告訴了他們,她承認他們了。

  唐雨茗和唐思瑞兩人相互看了一眼,而後轉過身看了他們兩個半晌,唐雨茗小心翼翼的上前,伸出肉呼呼的小手輕輕拉了拉喬止魅,“外婆,對不起,茗兒剛剛說錯話了,您别哭了。”

  聽着這軟糯之言,喬止魅破涕而笑,她蹲在唐雨茗面前将她摟進懷裡,“好孩子,你沒說錯話。”

  另一邊,唐思瑞來到君孟朗面前,頗為嚴肅的小臉淡淡的露出一點笑意,“外公。”

  君孟朗深吸一口氣,俯身将他抱了起來,“乖,真乖。”

  見這二老這般,唐歡歡心酸之餘又忍不住失笑,“這下好了,往後你們就不用專逮着我一人不放了,茗兒瑞兒,你們在這陪陪外公外婆,娘親有話跟南影和綠繡說。”

  見唐歡歡離開,喬止魅仍是有些不放心,但是想了想,有些事她早晚都要知道,如今綠繡的身份暴露,她要知道原委這也無可厚非。

  房裡,當唐歡歡聽完在琳琅閣那晚發生的事以後,她并沒有表現的太過驚訝,之前有人想要殺她,現在那人又想殺她的孩子,雖然她還不清楚這個人的動機是什麼,但是看他這不得手不罷休的樣子,怕是也不好對付。

  目光再次落向泛着尴尬的兩人,唐歡歡眉梢一挑,教訓似的說:“綠繡,你在我身邊隐藏這麼多年,如今告訴我你是個奸細,說吧,要我怎麼罰你?”

  聞言,綠繡頓時委屈道:“小姐,我不是有心的。”

  唐歡歡将頭一轉,臉上仍是一派嚴謹,“聽茗兒說你有兩把短刃,拿出來瞧瞧。”

  綠繡含着唇,見唐歡歡不像是說笑,于是她慢慢的蹲下身,從腳踝處拿出兩把微彎的短刀,起身放在了唐歡歡身旁的桌面上。

  唐歡歡淡淡的瞟了一眼,而後拿起一把在手中把玩,“刀不錯,我竟不知你随身還會攜帶這種東西,當真是危險。”

  綠繡垂着頭,在她的印象當中,自家小姐越是冷靜,之後要發生的事就會越大,她兩手緊纏,不知道她下一步想要做的會是什麼。

  唐歡歡将目光從刀刃上離開,瞟向綠繡,嘴角一扯,陰鸷道:“你應該知道,對于背叛過我的人,我向來是不留的,不過看在你盡心盡力的在我身邊多年的份上,你就自廢雙手好了。”

  說着,锵的一聲,手中的短刃扔到了綠繡的腳下。

  綠繡驚恐的看着腳下的刀,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小姐……”

  唐歡歡冷眸淡漠的看着她,“怎麼,嫌我的責罰輕了?當初接下這件事的時候,難道你就沒想過這樣的後果?”

  後果,她當然有想過,她甚至想過她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之後,會一支銀針滅了她,如今不過是讓她自斷手臂,當真是念了往日的情分。

  綠繡顫顫巍巍的蹲下身,拾起地上的短刃,好熟悉的一把刀,可是如今卻是要用來傷害自己。

  呼吸微顫,她起身看着唐歡歡,眼底層層的水氣不隻知是害怕還是難過,“小姐,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騙您,可是事到如今我不想解釋什麼,謝謝您饒我不死。”

  突然,一旁許久未言的南影突然上前,奪走綠繡手中的刀,急道:“郡主,這事您怎可怪罪到綠繡身上,既然莊主和夫人是您的父母,他們将綠繡派到您身邊也不過是為了保護您,如今她并沒做錯任何事,為什麼您就不能饒了她?”

  聞言,唐歡歡長眉一挑,紫眸懶懶的瞥向南影,臉上似是有些不悅,“南影,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替她求情,你以為你是宮洺的人,就可以在我面前說上話?怎麼處罰綠繡是我的事,即便今天我要的不是她的手而是她的命,那麼也輪不到任何人來求情,再說了,你不是也一樣懷疑她嗎?”

  “我……”他是懷疑,但他沒想過要她的命,不然這一路上他們又怎會這般安然。

  見他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唐歡歡垂眸冷冷一笑,她拿起桌面上令一把短刃,刀身一轉,刀柄朝着南影遞了過去,“好啊,既然你想替她求情,那麼我給你個機會,今天的手我要定了,但是,是誰的我卻不會計較。”

  看着南影毫不猶豫的握住唐歡歡手中的刀,綠繡頓時一驚,一把抓住他緊握刀柄的手,瘋狂的搖頭,“不要,不可以,小姐我求求你,看在我伺候你這麼多年的份上,讓他走。”

  見此,南影眉心一擰,二話不說就将她推到了一旁,“對不起,我不應該懷疑你的為人,其實我心裡明白,倘若你想要害兩個小主子,在琳琅閣的時候完全可以不必出手,是我心兇狹隘的懷疑你,我願意以此來表示抱歉。”

  見他真的将短刃揮起,蓦地,綠繡将手中的刀身一轉,直接抵上自己的喉,“南影,你若是敢亂來,我今天就死在這。”

  南影聞言一怔,轉頭就見那刀刃已經嵌入了她的脖子,絲絲的鮮紅順着她的脖頸滑落,染紅她身上的青翠。

  然而更加令他心疼的,卻是她那滿面淚痕的臉。

  “綠繡……”

  正在兩人糾結傷感之時,突然響起一聲哧笑,聞聲,兩人轉頭看向唐歡歡,就見她緩緩起身,臉上的深沉早已被淡淡的輕笑所代替,“啧啧,還說沒有奸情,這連命都是搶着往外給的,我這孤家寡人的,可見不得你們這般。”

  她嫌棄的瞥了兩人一眼,而後将手中的一個藥瓶往南影手中一塞,“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說那麼多狠話給誰聽?現在她受傷,你滿意了?是不是覺得很解恨?你倆呢有什麼恩怨情仇的我也隻能幫到這了,這個是瘡藥,那邊的櫃子裡有些白布,哎,我乏了,今兒就到這吧,你們好自為之。”

  說着,也不顧那愣怔的二人,唐歡歡踏着輕緩的腳步,慢慢悠悠的從屋子裡走了出去,走到門前,還不忘回身将門帶上,紅唇輕輕一勾,深邃的弧度滿滿都是邪惡。

  看到唐歡歡走出去,綠繡身子一癱,整個人跌坐在地,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見此,南影急忙上前,想要安撫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看了看她衣襟上沾染的皿,南影不禁皺眉,“我先幫你上藥吧。”

  綠繡隻顧着哭,一動不動,好似沒有聽見他說的話一樣,見她哭成這般,南影實在不敢想象那晚狠辣屠/殺黑衣人的女人和她是同一個人。

  他伸手拉她,可她仍是不動,情急之下,南影一把将她抱起,蓦地,哭聲戛然而止,被淚水浸濕的眼滿是驚愕的看着他。

  南影将她放在一旁的凳子上,什麼都沒說,轉身去唐歡歡剛剛指過的櫃子裡拿了些繃帶,而後再次走回桌邊。

  南影伸手将她的下巴一擡,完全不給她反抗的機會,搽藥的動作更是小心到幾乎感覺不到他的存在,直到将她的傷口包紮好,他那緊鎖的眉也始終沒有松開。

  許久,當這屋子裡平靜的快要連呼吸聲都沒有了的時候,南影突然低沉開口,“對不起。”

  綠繡輕輕搖了搖頭,沒說話。

  為此,南影有些尴尬,“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見他起身離開,綠繡仍是沒有開口,直到他開門的那一瞬,綠繡張了張嘴,弱弱問道:“為什麼要救我?”

  砰的,打開的門很是用力的被關起,綠繡吓了一跳,轉頭看去,就見南影滿臉憤恨的大步而來,綠繡驚愕的起身,看他這樣子,大有打算捏死她的架勢。

  可是還沒來得及後退,手臂突然被他扯住,南影抓着她,大聲的喝道:“你是不是傻的?啊?就算她是你家小姐,她讓你卸臂你難道就不會說兩句軟話嗎?你不是會武功嗎,你不會跑嗎,為什麼要傷害自己,為什麼要讓自己受傷?我說要幫你頂,你不是應該高興嗎,一個一路都在懷疑你的人,你不應該巴不得我死嗎?”

  聞言,綠繡一邊哭一邊搖頭,手臂被他捏的有些疼,可是她卻連疼都叫不出來。

  蓦地,南影将她往懷裡一攬,那倏緊的力度險些将綠繡勒的背過氣去,綠繡驚愕之餘正想要推開他,可是耳邊卻響起了他放軟了的聲音。

  “我喜歡你,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喜歡你,但也正是因為喜歡,所以才痛心你對我的種種隐瞞,我的确是埋怨你沒有将聖女就是唐姑娘的事告訴我,但是我卻沒有資格怪你,因為我也同樣隐瞞了墨堂主就是王爺的事實。這一路上有多少次我都想跟你和解,可是你始終對我愛理不理,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我逼問你的身份并不是想要懷疑你,我隻是想要聽你的一句實話,綠繡,我不知道我的這番話能不能得到你的原諒,但是最起碼我想讓你知道,在我的心裡,你真的很好。”

  綠繡将臉埋在他的兇前,隐忍着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眼淚蘊濕了南影的衣襟,可是南影卻因聽不到她的回答而失落。

  松開摟着她的手,南影暗淡的垂下了眸,卻沒有看到綠繡臉上的感動與心痛,“對不起,是我魯莽了。”

  這話一出,綠繡愣了愣,可是她哽咽在喉,真的什麼話都說不出來,見他轉身欲走,綠繡突然上前拉住他的手,抽嗒着使勁搖頭。

  見此,南影心頭一緊,看着她哭花的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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