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冷王痞妃:廢柴小姐狠嚣張

第二百四十七章 滾去修行

  冷可情的指尖輕輕挑了挑兇前的一縷黑發,雪白的指尖映着漆黑的發,透出一種驚心的豔與美來。

  “姨母的确是太善良了些,”冷可情接過話去,聲音着“善良”兩個字上落了落,似是從齒間磨出來,“聽到府中死了奸細也要做場法事,不知那法事做得可順利?”

  她的話聽着怎麼也不太像是好話,一旁的琪姨娘也微微露出驚愕之色,這才明白這場法事究竟為何而來。

  喬瑞芝垂着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喜色,她正愁沒有由頭去向冷肅說院中發生的事呢,也不管冷可情這話中有譏諷的意味,接下去說道:“民女一心向佛,衆生皆平等,生命更是人生最貴……”

  “說得是,衆生皆平等,”冷可情姿态清閑,嘴角的笑意淺淺,燈籠裡的光芒跳動,似映入她的眼底,讓她本就清麗的容顔蕩出幾分絕豔,“父親,你每次從戰場上歸來,可會請法師為那些死去士兵做法事?”

  冷肅淡淡一笑,搖了搖頭說道:“說起來慚愧,為父隻想着安撫他們的家人,盡可能把他們的物品歸還家屬,安排下體恤銀子一并發放,每次都隻忙于這些事,倒不曾做過法事。”

  “說得也是,”冷可情微微一歎,“那些士兵為國戰死,雖然說雖死猶榮,但如姨母所說,人生生命最貴,無論是輕于鴻毛還是重于泰山,都是死了,家中的人都是肝腸寸斷。”

  “安撫照顧好他們的家人才是最為重要的,讓他們死後無憂,想必是他們最大的安慰,”冷可情淡然一笑,話鋒一轉,“隻不過,每個人有不同的方式來表達,隻是……不知道那些敵方将士,那些被我軍勇士拼死殺死的敵人,因為法事超渡而一同在天堂相見,會是怎麼樣一種情景?”

  喬瑞芝的臉色一白。

  冷可情繼續說下去,“他們在天堂是繼續拔刀相向呢,還是一笑泯恩仇,握手言和,把手言歡?”

  話說到此處,諷刺之意盡顯,琪姨娘差一點忍不住笑出聲來,她拼命忍住,故意驚叫了一聲,“呀!方才聽這綠瑩姑娘說,方才做法事的時候,那些高高挑起的白色燈籠居然自行掉了下來,燒成一團火最後成了一團灰,這是不是……是不是……因為死去的是混入府中的不懷好意的奸細,而最終引起……不滿了?”

  引起誰的不滿?琪姨娘含糊帶過,但誰也想得明白。

  為被殺的奸細做法事,這恐怕不太妥當,是引起那些對陣殺敵時故去的亡靈的憤怒了吧?

  喬瑞芝的臉色又白了一分,仿佛誰抽走了鼻尖下的空氣,一層層的難以呼吸的滞感讓她的頭有些發暈,眼前有些發花,這麼多年以來,還從未遇到這種事,誰見到她聽到她的所做所為不道一聲善良?不說一聲寬和?

  如今在冷可情這裡,竟然成了是非不分,敵我不明?

  她悄悄的看了冷肅一眼,眼風一掃,正看到冷肅微皺的眉和他臉上的疑惑之色,心頭不禁又是一驚。

  她在這府中能夠存活下去,能夠衣食無憂,不過也就是因為冷肅,盡管她心中明白,冷肅是為了她死去的堂姐,可那又如何?她不相信,不相信冷肅對她一點情都沒有,所以,她一直在等,一直等下去。

  她相信有一天,冷肅會娶了她,續她讓正室,現在她不就是居住在堂姐之前在的院子裡嗎?這府中的兩房妾哪個有這種榮光?即便他是因為堂姐的緣故才垂憐自己又如何?總之能夠達到自己的目的也就是了。

  可是,現在!居然冒出一個冷可情來!

  “姐夫,”喬瑞芝怯怯的看着冷肅,眼中的淚珠終于滾滾落了下來,一時間梨花帶雨,好不可憐,“瑞芝無知,隻知道一味善良,不忍見到有任何人死去,雖然那些人也是各衛其主,他們的父母妻兒也與咱們無關,但瑞芝總是心中難安,若非人的私欲,把手下人的性命當成蝼蟻,又豈會有這麼多的無辜死去之人?”

  冷可情聽到這話,慢慢站起身,目光淡淡的掃來,明明距離如此之近,卻如同從雲端遙遙望來,沉而涼,不帶一絲情緒,讓人的心都跟着提了起來。

  “姨母,您是這麼以為的嗎?”冷可情聲音輕輕,卻字字寒涼。

  喬瑞芝看着她的神情,聽着她的語氣,總覺得有些不太對,但是她又說不上來,此刻沒有那麼多的時候讓她去細想,隻好點了頭說道:“我……”

  “難怪啊……”冷可情悠然一聲長歎,她轉頭看向冷肅,不再理會喬瑞芝欲言又止的模樣,“父親,之前女兒說了,綠瑩說的一番話足以給您給秋府帶來滅頂之災,女兒還在奇怪,為什麼綠瑩一個丫頭,居然會說出那麼一番大不敬的話來,如今,卻是想明白了!”

  她的聲音到了最後陡然一厲,像是光華厲烈的寶劍終于出了鞘,語氣似帶着劍鋒,淩厲的割來,“綠瑩說這是在将軍府,在這裡,大将軍才是王!這裡不是皇宮,輪不到什麼女官來逞威風,哪怕是貴妃娘娘,見大将軍也要喚一聲父親!”

  她說罷,轉頭看着冷肅,“父親,女兒的确是要喚您一聲父親,那麼,您以為,你是皇帝的嶽父,便也能指望着皇帝能喚您一聲父親嗎?别說這大将軍府,縱然是這天下,也是皇帝的!有皇帝在,您是什麼王?”

  這一番話如同驚雷,滾滾的炸在冷肅的耳邊,他在聽到那句“大将軍才是王”的時候,他早已經愣住,被驚得不知所以,心頭猛烈的跳動,如同有重錘在敲一般,最後被冷可情追問,他不禁霍然站起,後背滲出冰涼的潮意。

  自古以來,為帝王者最忌諱的是什麼,冷肅為官多年心中自然明白,特别是手握兵權着,帝王更是心懷戒備,警惕三分,雖然說此時冷可情受寵,他和這将軍府也跟着榮耀,但是……

  他心中雖然不願意去想,但也不能不想,帝王之寵,誰知道什麼時候會來什麼時候會走?伴君如伴虎,那些官海沉浮的老臣都尚且如履薄冰,何況自己的女兒不過是後宮一個柔弱女子!

  冷肅是一個明白人,知道自己身居高位,又手握兵權,不但不能嚣張張揚,而且還要比别人更低調更收斂才是。

  而這個綠瑩,說出的這些話……若是皇帝知道,若是此時太後還住在府中,那不是大禍,不是滅頂之災又是什麼?

  喬瑞芝也呆住,她萬萬沒有想到,綠瑩居然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若是當時在外面聽到了,她甯可調頭就走,不再踏進這個院子,也好比此時在這裡如同在水時煮,在火上烤要好。

  她還正呆着,冷可情忽然轉過頭來看向她,目光如月光,明亮而清冷,像射入她的心底,“如今,姨母居然說戰士陣亡,都是因為上位者私欲所緻,引發戰争所累,那麼,姨母,依你所言,都是皇帝的過錯了?”

  這可是頂大帽子!

  喬瑞芝就是想戴上,也嫌自己的頭不夠大,她的身子晃了晃,這次是真的晃了晃,卻沒有人再扶她。

  她身後的那些丫頭都跪了下去,頭抵着地磚,連頭都不敢擡一下,綠瑩的汗水順着額角淌下來,滴入石磚,無聲的浸開了灘水漬。

  “我……”喬瑞芝自然不敢這麼說,給她天大的膽子她也不敢,隻是,現在她百口莫辯,方才的那些話的意思,生生被冷可情扭曲成了這般模樣!

  喬瑞芝張了張嘴,平時巧舌如花,此時卻說不出什麼來,冷可情傲然一笑,“姨母方才口口聲聲說,要承擔教導丫頭不力之責,依本宮看,姨母在這方面的确有些欠缺,你的心地太過良善,對這些丫頭太過寬容,想來也是因為您信佛所緻。”

  她的語速飛快,不給喬瑞芝一個喘息回話的機會,“姨母是母親的堂妹,母親和外祖父外祖在時姨母前來投奔,這許多年待姨母如同親生姐妹,現在母親不在,本宮鬥膽替母親作了主罷!”

  “姨母一心向佛,也因此從未婚配,可見姨母心之誠,意之決,既然如此,本宮便替您向父親求一求,在最後的那層院子中有一間房屋,那裡也夠安靜,過了父親的壽宴便派人修葺一番,改成一間佛堂,本宮回了宮向皇上請了旨,便請姨娘在那裡帶發修行罷。”

  她的目光一轉,看向那些丫頭,目光滑過讓人感覺如同刀鋒割過皮膚,“至于這些個丫頭嘛,既然都不懂規矩,便就此發落出府,哪來的去哪,”她的目光着重在綠瑩的身上落了落,“至于綠瑩,她的言語已經不隻是無狀,而是大不敬,甚至險些把我将軍府置于死地!此事絕對不能姑息!”

  綠瑩的肩膀一抖,指尖都麻了,隻聽冷可情聲音森冷道:“來人!拖下去!杖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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