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冷王痞妃:廢柴小姐狠嚣張

第三百一十四章 駕前對質

  沈亢也盯住铮嚴烈,沒有一絲退讓,目光涼而幽深,似可以吞噬一切的深潭,幽幽看不到底處。

  铮嚴烈冷聲說道:“将軍此話何意?”

  “何意?”沈亢短促的一笑,他猛然擡手一指姚尚,“不如世子先問問你的嶽父老泰山,究竟是何意?”

  “我……我……”姚尚早被這極快的對話和彼此的氣勢驚得不知所以,猛然被沈亢這麼一指,吓了他一跳,險些從椅子上掉下來。

  孫丞相冷眼旁觀,他在心中飛速得想,這個沈亢剛剛進京,剛入朝堂便如此氣勢逼人,他到底仗了誰的勢,這還用說嗎?

  冷肅一直沉默無言,心情卻是澎湃如海,他的雙手放在膝蓋上,時不時的一握,再慢慢松開,一雙眼睛盯着年輕的将領,幾次激動的想要站起來。

  那是他的驕傲,他多年的夢想,那個出衆的年輕人,是他百般寵愛寄予了無數期望的女兒,如今,無數夢回中盼望的一切,在自己的眼前一一展開,如一幅絢麗的畫卷,像層層翻湧的浪,讓他如同置在浪尖,身在雲端,歡喜的說不出話來。

  容卿的目光深深,唇角是淡淡的笑意,沒有人知道他此刻在笑什麼,隻有他自己知道。

  他知道,自從冷可情變成了沈亢,這巍巍皇城,便再也困不住她,她終究會豐滿羽翼,終有一日會展開翅膀,遨遊九天。

  終有一日。

  她本該如此風采烈烈,本該有屬于她自己的光彩,她是她,不依附于誰,不是貴妃,不是他的誰。

  心中有微微的痛,淡淡的酸,卻在目光觸及到她的光彩時卻又粉化不見。

  “世子,”容卿終于開口道:“朕诏你前來,是想問你,朕讓你入京,是為了榮陽郡主大婚一事,如今你已經在京城,對此事可有打算?”

  “皇上,”铮嚴烈收回目光,轉頭對着容卿垂首拱手道:“承蒙皇上厚愛,賜婚予臣,臣知榮陽郡主身份貴重,特帶了我攻疆許多珍貴的東西來做為聘禮,不敢有絲毫怠慢。至于大婚之事,還請皇上着禮部安排,臣不敢有異議。”

  “着禮部安排?”孫遠榮慢慢的一笑,“世子這話倒是說得對,想必是到京之後打聽過了?”

  铮嚴烈垂下眸子,琥珀色的眼睛被濃密的睫毛遮住,自從到了這裡之後,這些人的敵意他不是感覺不到,但是,他卻弄不清楚,自己到底為什麼會被诏來。

  姚尚坐在那裡,吓傻了一般,連一絲消息也不能傳遞給他,這讓他心中又氣又怒。

  對方的話句句意味不明,他也不敢冒失回答,這種處處被動的感覺,還真是糟糕得很。

  “皇上,臣剛到京城,還有很多規矩不懂,做事也難免有不周到的地方,若是有什麼地方得罪了諸位大人,還請明示。”铮嚴烈聲音沉沉,透出幾分委屈來。

  然而,他卻避重就輕,說得簡直就是廢話。

  “世子此言差矣,”沈亢笑眯眯的說道:“你不要把自己放在諸位大人的對立面上嘛,你到底是看規矩不順眼,還是看我等不順眼?”

  “……”铮嚴烈氣得咬牙,努力擠出一絲笑意道:“哼,将軍真是說笑了,本世子初來乍到,并不識得諸位,如何談得到看得順眼不順眼?”

  “這倒是,世子說得是,我等與世子并不認識,方才又怎麼會說以為是得罪了我等?”沈亢微微笑着,露出雪白的牙齒,像是閃亮的小刀,晃得铮嚴烈眼睛有些疼。

  他發覺自己隻要一和這個沈亢說話,就像是進入了一個怪圈,總是被這個沈亢牽着鼻子走,繞來繞去,都繞得暈了,說了半天卻沒有一句有用的,都是廢話。

  他緊抿了嘴唇,在肚子氣裡運着氣,決定暫時先不跟這個沈亢說話了。

  沈亢卻并不打算放過他,笑着問道:“世子一路上可順利啊?”

  铮嚴烈冷聲道:“順利。”

  “帶的聘禮可夠貴重?”

  “自然。”

  “世子酒量如何?”

  “一般。”

  “世子愛吃肉嗎?”

  “……還可以。”

  “洗澡沐浴的時候用胰子還是澡豆?”

  “……胰子。”

  “在驿館住得可慣?”

  “還好。”

  “與姚大人聊得可還愉快。”

  “愉快。”

  “……”铮嚴烈霍然轉頭。

  沈亢的笑容不改,迎着衆人錯愕驚詫的目光,慢慢走到容卿的面前,輕飄飄的說道:“皇上,您看,臣沒有說謊吧。”

  “姚卿,你怎麼說?”容卿臉色微沉,目光沉冷的掃來,姚尚在聽到铮嚴烈說“愉快”那兩個字的時候,腿就已經軟了。

  如今聽容卿這一問,從椅子上滑下來,又跪倒在地,聲音顫抖道:“臣……臣……”

  铮嚴烈微眯了眸子,死死盯住沈亢,冷冷一笑,道:“将軍好心計,不過……本世子見一見姚大人又有何不可?你也說了,他是本世子的未來嶽父,雖然私下見面不太合禮數,但是也算是情有可原吧?”

  他說着,轉頭向着容卿施了個禮,“皇帝陛下,臣初來京城,舉目無親,身體又不适,姚大人前來探望,僅此而已,不知是否算是犯了大罪過?”

  京城官員私下見外臣,特别是外臣還沒有被皇帝诏見的時候,的确是不合規矩的,但姚尚與铮嚴烈的關系特殊,如他所說,人家是翁婿關系,又是生病的情況下,若硬說人家有罪,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容卿略一沉吟,沈亢漫不經心的撫了撫肩膀上看不到的灰,“世子好口才,這麼說起來,倒是無法說什麼罪不罪的了,隻是……”

  他的聲音一頓,微微擡眼,目光有些玩味的看了看铮嚴烈,“這京郊村子裡有瘟疫之事,世子怎麼看?”

  铮嚴烈心中一沉,他努力壓住想要扭頭去看姚尚的欲望,暗自咬了咬牙,搖了搖頭說道:“竟有此等事?本世子初來乍到,對地形也不太熟悉,這倒是不曾聽說……”

  “咦?可是姚大人說,是你說的呀。”沈亢眨着眼睛,一臉疑惑的說道。

  容卿和孫丞相都不由得垂了垂眼睛,這位好厚的臉皮啊……說起謊話來一絲臉紅的樣子也無,面不紅心不跳,還真是……咳咳。

  姚尚一聽,臉色不禁一白,正要想解釋兩句,不料铮嚴烈卻信以為真,皺眉道:“本世子的确是提過兩句,但本世子并不知道那是哪裡,隻是說在來時的路上路過村子,後來隊伍中就有人出現了一些症狀,本世子甚為擔心,正巧姚大人前來探望,這才忍不住提起……”

  他倒是承認得痛快,隻是半真半假。

  可是卻苦了姚尚,這完全和他方才所說的不同。

  容卿嘴角浮現一線冰冷的笑意,眼睛裡的光芒似是冬日挂在屋檐下的冰淩,閃着冷而亮的光,一閃一閃逼得姚尚心頭狂跳。

  “姚卿,朕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你說的是姚夫人去拜佛祈福的時候路過村子,才得知了村子裡發生了瘟疫的事,此時世子所說與你所說似乎并不一緻,你如何解釋?”

  欺君之罪,可大可小,姚尚頓時覺得後背一涼,他急忙以頭觸地道:“臣……臣……臣有下情回禀。”

  “說。”容卿隻說一字,卻透出切金斷玉般的堅決。

  “臣……臣……臣的确是探望了世子,臣的賤内也的确是去拜佛,但是她路過村子時發現異常,便覺得事情嚴重,沒有再敢前去,匆匆回了府告訴了微臣,臣忽然想起世子提起過手下之人有出現瘟疫的症狀,覺得這兩件事不可能是巧合,于是……就……匆匆前來禀告了。”

  勉強把事情說清楚了,卻是漏洞百出,在場的人都聽得出來。

  沈亢看着铮嚴烈,目光中含了冷意,“世子,你一入京便散布這種謠言,姚大人聽了你的話居然能匆忙入宮,可見你當時所言是何其嚴重,你如此擾亂人心,到底有何居心?”

  铮嚴烈的手指緊握,恨不能上前一步把這個家夥給捏死算完,他堂堂世子,何時被人逼到這種境地過?

  他勉強壓住怒氣,“将軍此話何意?本世子好心提醒,也是擔心京城百姓的安危,就算是将軍不領情,也不該羅織這樣的罪名于我!”

  “好心提醒?擔心百姓安危?”沈亢一笑,語氣森然,“世子,你若真的是好心,為何不直接上書陛下?那豈不是更能體現你的憂國憂民之心?另外,聽聞世子入京前夜入住寺廟,不知是何時路過的那幾個村子?若然你認為手下人感染的是瘟疫,又為何不立即上報,立即采取措施?敢問世子,你的人現在何處?”

  一連串的追問,句句如尖刀,似步步緊逼着铮嚴烈的咽喉。

  孫遠榮在一旁聽得膽顫心驚,他看出這個年輕人不凡,但是沒有料到他居然有如此大的膽子,如果對铮嚴烈敢如此相逼!

  铮嚴烈覺得自己此時像是繞進了迷宮,左撞右撞找不到出路,眼前這個沈亢,就像是一個瘟神,如影随形的追問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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